?在我師父鼓勵的目光下,我終於鼓足勇氣朝那盤坐在地的天官之屍走去。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我的步子很慢,臉上的神情在不斷的變幻著,幾步的距離,仿佛像是一條遙遙無盡頭的路,像是我這一生走過的軌跡。
?恍恍惚惚之間,我仿佛看見了我父親,那個被青竹他們稱之為腹有錦繡的男人,我看見了他的堅守,他對玄術一竅不通,每每當他我們家的過往,他的臉上總是掛著光輝,於是惹來周圍的鬨笑聲,大抵在那些人眼中,他只是個小丑罷。
?我看見過他跪在祖祠里的身影,那時候他還不讓我進入祖祠,隔著窗戶,我能看見他的影子,在青燈中顯得很孤獨,不停的搖曳著,仿佛隨時會破碎,深夜裡,他的哭泣總是喑啞而無助。
?他總是在堅持著,像個瘋子一樣堅持著,當他遇見我師父的那天,猶如一個即將溺死的人抓住了唯一一顆救命稻草,不顧麵皮的非得把我推給我師父,當我離家的時候,我看見他站在原地,猶如一個鬥士,只是這個鬥士有些迷茫,大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跟誰戰鬥。
?再後來……
?刀光劍影,死生無常。
?我跌倒,然後爬起來。
?又跌倒,然後又爬起來。
?可笑,木訥……
?大概在很多人看來,我是個魯鈍的人,一個又菜又愚笨的人,無論幹什麼都很笨拙,每一次都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除了不肯放棄的意志外,其餘都是不值一曬的,我沒有無雙那樣的天資,他無論學什麼都很快,就像是所有小說里的主角,身上籠罩著一層光輝,飛速崛起,縱橫無敵,有時候我也怨,沒有天資為什麼要把我生於玄門,而且還是生在了一個沒落的玄門,我如果不掙扎,就不得好死,而我的掙扎,總是那麼難看,滑稽。
?於是,當我走到他的面前的時候,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他……只剩下了軀殼,他只是一具屍體,他甚至是一個邪屍,一個讓我師父都退避三舍、如臨大敵的邪屍。
?可,偏偏我就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溫度,感受到了這個家族裡的唯一一絲絲溫度,哪怕就連我在面對聖武天官的道場時,也從沒有過這樣的溫度。
?噗通!
?我雙膝落地,額頭抵在他的膝蓋上,他身上的甲冑是冰冷的,甚至硌的人有些疼,隨即……我猶如失控了似的,淚水滾滾而出,順著鼻樑滑過,又從鼻尖墜落在地,很快又被高溫炙烤的乾裂地面汲走,連痕跡都被抹去。
?我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這大抵是我在面對祖先時,唯一能發出的控訴,無力,又無奈。
?是啊,這是我沒得選的事情,老天爺在我出生在這個家族時,沒有給過我別的選項,當他賦予我這具肉身時,同樣沒有給我任何選項!
?嗚啦啦!!
?這裡邪風大作。
?在這邪風之下,張歆雅他們甚至都無法站穩。
?咔吧!
?猶如踩斷了乾柴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隨即,一隻冷冰冰的手忽然搭在了我頭上。
?身後,老白和張歆雅他們紛紛驚呼,猶如是無雙,竟差點揮舞陌刀衝上來,不過被我師父阻攔住了。
?下一秒,一股可怕的感覺將我籠罩了,從靈魂自身軀,全都在顫抖著!!
?那是沖天的戰意!
?戰意源自於天官的屍體!
?我愕然抬頭,發現……這具屍體竟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那眼睛裡已經沒有了人的感情色彩,只剩下……沖天的戰意!!
?「所以,先祖,這便是你的選擇麼?」
?我喃喃著,忽而笑了,道:「原來,你也曾是個萬年拖油瓶,原來,你也從沒有選擇的餘地,所以……戰鬥,便是你的選擇麼?與天意戰鬥,與命運戰鬥,踏破一些牢籠?」
?當那可怖的氣勢將我籠罩,我雖在顫抖,可……卻忽然說不出的輕鬆,好像有一股子力量在無聲無息之間斬去了我心頭的陰霾,上一次我被那穢貊邪神糾纏的時候,我師父便說我心魔已成,所以才會收到那套叫做「復仇者」的卡片,道行越深,心魔越重,若踏入歸鼎,則必有代價,及至天官,將再無回頭路。
?這一刻,那些糾纏著我的夢魘與心魔,忽然之間破碎了,我只覺得……說不出的,舒坦!!
?忽然之間,邪風停下了,那沖天的戰意也退去,屍體原本已經睜開的雙眼……默默的合上了。
?隱隱約約之間,似有一道聲音在我耳畔響起,那聲音結結巴巴,在不斷顫動的地靈珠、以及「撲稜稜」的響動的風鈴聲,乃至於是咔咔作響的天官刃等眾多動靜當中,幾乎是微不可聞的,以至於我都分不清聲音到底是源於屍體還是源於何方,唯獨那聲音斷斷續續……
?「吾子……自勉之!
?那人……休想得到。
?等至今時今日,吾子……終於來了,這甲冑……給你!!」
?「……」
?隨後,聲音消弭於無形!!
?我駭然的望向屍體,這真的只是只有一些執念的死屍麼?
?他……似乎死在這裡,還有別的原因,有人想得到他身上的甲冑,他堅決不肯給對方,一等等到了現在,終於等到了我?!
?可惜,那聲音斷斷續續的,我根本沒有全聽清,只是大概揣測到了一些意思!!
?咔咔咔咔……
?這時,一直在運轉的天官刃忽然加速運轉起來,速度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機械運轉的聲音不絕於耳。
?我看著那些零件的運行,心頭驚駭不已,與平時天官刃甦醒化作天官刃時候的運轉方式不一樣,與上次吞掉龍脊弓時的方式還不一樣,這又是一種變化的方式。
?我心頭大動,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位晉國天官身上的甲冑。
?難道說……
?很快,天官刃的運行停止了。
?甲冑還在天官屍體的身上,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猶豫了一下,我伸出手指,在這位天官的甲冑上輕輕一點。
?嘩啦!!
?甲冑頃刻間化作粉塵,激盪落地後消失於無形。
?而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道聲音在我耳畔炸響。
?「天官八寶——龍鱗甲!」
?……
(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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