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之地,濟源市之西。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裡聳立著一座天下名山,名曰——王屋山,就是傳聞愚公移山移的便是這王屋山了。
當我們趕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本來不過就是一次求卦問卜的行程,在我看來,有青竹這麼個強悍絕倫的主陪同,再加上小稚這麼個精研黃庭經的命術高手,無論是什麼突發事件,應付起來總是沒什麼問題的,結果……一提求卦問卜的對象是泥菩薩,鷂子哥和無雙等人都是放心不下,烏泱泱的全都跟了出來。
於是乎,偌大個真武祠里,又剩下了我師父和引娣夫妻二人,當然,外加一個刑鬼隸,只不過那不是人,是狗。
本來我師父也想跟著來的,但上次在穢貊遺蹟里,他一人獨自面對四個天師級的東西,通過真武旗施展了一門禁忌秘術,不光他自己落得個重傷,連真武祠里的眾多祖宗魂魄也全都受傷了,總歸回了真武祠這兩天,我再沒見過十四祖半夜出來溜達,更不用說本就來無影去無蹤的洛塵子祖師爺了,鷂子哥說,祖師爺們需要靜養,似乎只有我師父能助他們溫養,一旦走開,前功盡棄。
在我們眾人的合力勸說下,我師父這才作罷,老老實實的留在了真武祠里,其餘人則全跟著我出來了,以至於我們那輛七座的車格外擁擠,一路上是提心弔膽,生怕被抓了……
抵達王屋山後,車子已經開不進去了,,我們一行人只能徒步進山。
雖說是一座早已被開發出來的大山,可開發的到底還只是一小部分罷了,欲往深處走,眼前便是莽莽蒼蒼,峰巒之上白霧繚繞。
約莫走了一個上午的工夫,我們終於到地方了。
這是一條不大的山谷,谷口生滿各種植物,鬱鬱蔥蔥。
老白走的腰酸腿軟,尋了就近個地方坐下,因為屁股上的傷還沒好,疼的齜牙咧嘴,輕撮著牙花子道:「你果真確定那泥菩薩就在這裡?我的天,這深山老林的,住著能舒坦麼?我聽說那泥菩薩給人算命算了一輩子,真金白銀的可不少掙錢呢,不用褲腰帶,腰間常年纏著一個寬布袋子,那布袋子裡塞著三四根兒金條,好像是給自己跑路時候用的,就怕自個兒哪天因為那張破嘴惹了人,被人追殺。這麼有錢一個角兒,非得在這鳥地方受罪?」
青竹斜睨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
鷂子哥大概是之前多抽了老白幾下,心裡有愧,難得耐心的笑著解釋了幾句:「不會錯的,找泥菩薩肯定得在深山老林里找,這人有錢是沒錯,早些年也確實是生活在城市裡的,燈紅酒綠的,也逍遙過,可他給人算命算的多了,遭了天譴,相貌漸漸開始變化,先長麻子後長瘡,在到後面都沒有人樣了,我見他的時候是好幾年前了,那時候他那模樣……」
說到這裡,鷂子哥砸吧砸吧嘴,一副不敢領教的樣子,隨即道:「當初啊,他因為長得醜陋,不得已只能給自己帶個斗篷,聽說是有一回進一個村子討水喝,被大風颳掉了斗篷,嚇哭了好多孩子,被人大罵著妖怪,然後被一干村民圍毆了一頓,他倒是沒有報復,而是喊上幾個弟子離開了,自那之後,聽說他的性格就變得很陰鬱了,基本上不靠近有人的地方,常年在各個名山大川深處遊歷,即便是有什麼事,也都是他的徒弟出來跑!」
青竹道:「這山谷里有泥菩薩的一個住所,這很正常,終南山、王屋山這些山里都有很多隱士,泥菩薩在很多山里都有這樣的住所,這只是其中之一,咱們運氣不錯,他四五天前剛剛從崑崙山的住所來到了這裡,倒是免得咱們跑太遠了,好了,咱們進去吧!」
言罷,她摘下腰間的酒葫蘆自顧自的喝了一口,隨後把酒葫蘆遞給了我,撩起裙擺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我自然知道她喝得這竹葉青全都是寶貝,哪捨得喝?笑眯眯的掛在腰間,緊跟了上去。
進入山谷後,這裡就有很明顯的人類活動跡象了,能看見一條人踩出來的小路。
沿著這條小路前行不多時,一座構架在半山腰上的木屋子赫然印入眼帘。
木屋子已經很破舊了,外面的木板風化的呈現出一種白灰色,貼近地面的位置因為濕潤的原因,爬滿了苔蘚,可以說是簡陋的不能再簡陋了……
不必說,這裡便是泥菩薩的住所了。
房子周遭,一些矮木當做柵欄圍成一圈,勉強算是個院子。
而那院門口,一個穿著破爛衣裳的娃娃正坐在門口,懷中捧著一個四五十公分高的木桶,非常專注的盯著裡面看,鼻子上掛著一大坨黃鼻涕,看一會兒,哧溜吸一下,過一會兒又流出來了,又哧溜的吸一下,那場面……
「娃娃,你們家長輩呢!」
老白隔著老遠吆喝了一嗓子。
鼻涕娃沒有回應,仍舊在盯著木桶看。
老白湊上去看了一眼,臉皮登時抽搐幾下,惡寒道:「臥槽,你家大人都不管你的麼?在這玩蛆,這尼瑪噁心……」
鼻涕娃終於抬頭,「哧溜」一下吸了吸鼻子,特認真的看著老白說道:「它只是一條蟲子,和這世間千千萬萬的蟲子一樣,蛆只是我們給它起的名字,也不管它願不願意,反正是取了,最後還要嫌棄它,這公平嗎?
這不公平!
你看它,它在木桶里不停的爬,一心一意的順著自己命中注定的軌跡在走,就像你一樣,你也無時無刻不再循著你自己的命運前行。
你看,其實你和它本質是沒有區別的,你為什麼要嘲笑它呢,都不過是在命運中苦苦掙扎的芸芸眾生罷了,且不知這天道最是惡毒,許是你今日嘲笑了它,來日待你老去之後,下一世便要和它調換命運……」
「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啊!」
老白摸了摸鼻子,隨即反應過來了,大怒道:「你特麼罵老子是條蛆?」
鼻涕娃歪著腦袋看著老白,道:「那你能說出你和它有什麼不同嗎?」
老白想了半天,竟然真的沒說出不同來,只不過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一張臉漲得通紅。
「噗嗤!」
小稚忽然笑了起來,指著那鼻涕娃說道:「驚蟄哥哥,你快看,這裡有個蠢材,一本正經的研究命數,結果只看起點與終點,最後還一本正經的得出了一個結論——人和蛆沒什麼不同,卻不知這命由己造,你不看過程你看什麼命,再這麼看下去,你只知道自己的終點,平白浪費了這一生,只怕真的淪為和蛆無異的東西了!」
鼻涕娃愣了愣,低頭又看自己木桶里的東西,越看臉色越古怪。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
忽的,院子裡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院落西南的一叢苞米里忽的鑽出了一個赤腳的男人,這男人的雙腳真的太大了,那腳只怕五十碼都打不住吧?那雙腳腳背上還生著一層黑毛,不知多久沒洗了,人長得也一言難盡,一邊走,腳趾頭一邊動,似乎癢得慌,然後錯了搓腳,還把手指頭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立即酸爽的渾身哆嗦了幾下,這才盯著小稚沒好氣的說道:「我這小師弟學習命術,好不容易有所感悟,甭管是好是壞,總算是上道了,結果被你一句話驚醒,這三四個月的工夫只怕是白費了。」
「嘁!」
小稚撇撇嘴:「難怪你們算命能把自己算成這個鬼樣子,你們這是歪路子!」
那漢子皺了皺眉,正欲發怒,青竹忽而淡淡對那漢子說道:「少要張牙舞爪,天盟青竹來訪,帶我去見泥菩薩!」
……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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