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上沒好人啊……
一個瞧著濃眉大眼的傢伙,一個隨意的動作背後……竟有這麼多的打算!
聽完老白的分析後,我只覺得自己純潔的就跟個小天使似的。記住本站域名
眼看著老白一臉希冀的在看著我,我終是搖了搖頭:「你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麼?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他是你兄弟,有啥問題你自己兜著去!」
老白見狀,哪還能明白?立即喜笑顏開。
又過了一陣,陳水生在胡月兒的陪伴下回來了。
我見胡月兒一直有些警惕的打量著陳水生,甚至身邊還帶了兩個胡門的弟子,看來是有些放心不下,擔心再出什麼岔子,便對她點了點頭,示意無妨,胡月兒這才替我關上了門,不過透過窗戶能看到門口有人影晃動,明顯那倆胡門弟子還沒有離開。
我笑了笑,讓老白推著陳水生來到近前,對方半個臉都被紗布包裹上了,反正因為我受傷了,胡門裡有的是這些應急物品,看樣子應該還幫他簡單縫合了一下,割了那麼滲,留疤是鐵定的了。
四目相對片刻。
最終,短暫的沉默後,我率先開口打破了氣氛:「事已至此,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回頭我會跟紅娘子那求個人情,讓你離開那攤子渾水,等東北這邊的事情結束,你就跟我回真武祠好了。」
陳水生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和熱切。
我擺了擺手,又說道:「你先別急著感激,有些事我得和你說清楚,咱們真武祠呢,其實不能算是一個門派,雖然清微道的門庭傳承,可跟花船那些門派是兩碼事,我們不過就是一些個湊在一起勉強過日子的人而已,大家的情分也跟家人是一樣的,沒那麼多的規矩,所以你也不要拿花船上效忠那一套來求生存,權當自己就是我們的一份子,往後你也不要叫什麼啞奴了,好好的一條漢子,什麼奴不奴的……」
陰奴的聲音忽然在我耳畔響起:「那你為什麼一口一個狗奴才的叫我呢?還叫的那麼順溜?」
我一怔,暗罵一聲「狗奴才」,不理會他,自顧自的說道:「總而言之一句話,你揣著個誠心跟我們過,我們對你肯定也是掏心掏肺,你如果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咱們先小人後君子,哪怕你是老白的兄弟,我難聽的話也得先說在前面,我肯定第一個容不下你。再者就是……我們青燈黃卷慣了,日子過的清苦,跟你們花船肯定是沒得比的,到底是地獄還是天堂,由得你自己去評判好了!」
從始至終,陳水生一直在咧嘴小,我能看見對方真的只剩下了一小半的舌頭。
也是個苦命人!
嘆了口氣,我再沒說什麼敲敲打打的話,從旁邊桌子的果盤裡拿了個蘋果拋給對方,自己也拿了一個「哼哧哼哧」啃了兩口。
陳水生下意識的接住蘋果,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手裡的蘋果,愣了片刻,也學著我的樣子,「哼哧哼哧」的啃了起來,啃了兩口,抬頭衝著我憨笑兩聲,可笑著笑著,眼睛裡「啪嗒啪嗒」就落下了淚水,然後他抬頭又傻笑著「阿巴阿巴」叫了兩聲。
挺神奇的,我居然聽懂了他的意思,是在說——這蘋果好吃!
老白別過了臉,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草他媽的花船,這大概是水生這輩子以人的身份吃的第一口東西。」
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那天藏在冷庫里跟頭野獸似的,此刻卻跟個傻子的似的。
我嘴角扯了扯,低聲道:「咱真武祠里不興流淚這一套,以後別哭。」
陳水生的淚水神奇的沒了。
我心裡堵得厲害,忽然覺得,其實相比於老白和陳水生這種打小就賣身給花船的人而言,自己真的幸福的跟泡在蜜罐子裡似的。
我不喜歡這種情緒,所以很快轉移了話題:「好了,花船上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紅娘子派你來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阿巴阿巴!」
陳水生抬頭,因為沒有舌頭的原因,雖然可以發音,但是發音根本不清晰,久而久之的大概他也養成了類似於啞巴一樣的發音習慣,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名。
「你是要紙和筆?等著,這就給你找!」
老白率先明白了過來,虛指了指陳水生:「你小子呀,就是個螻蟻般的命,卻偏偏不認命,打小的時候就隔三差五的跑去跟那些船娘請教,學認字兒,天天拖個地都在揮舞著拖把認字兒,倒是寫了一手好字兒!」
很快,老白取來了紙筆。
陳水生埋頭刷刷寫了起來,果真,這人還真是寫了一手好字,我不是什麼高端的人,認識的有文化的不多,我覺得寫字兒最好看的就屬我師父跟眼前的陳水生,只不過我師父的字兒飄逸灑脫,陳水生的卻剛勁,透著一股子不屈之意。
「一個能寫一手好字的人,應該是個肚子裡有錦繡的人吧?」
我心裡默默想著,歪著頭看著陳水生落在白紙上的內容。
「花船上發生了叛亂。
我跟在紅娘子的身邊一直伺候著,聽到了那天晚上你和她通話,叛亂就是發生在你和她通話的第二天。
和你通話之後,第二天主船上來了很多人,都是大人物,基本是四門十二堂的話事人,他們關起艙門談話,後來吵了起來。
我在外面,門口有四門十二堂的人把手,我沒法靠近,聽到的內容不多。
只聽到了一些關鍵詞——祖師爺,祖宗的規矩這些。
紅娘子應該是和他們產生了很大的分歧,很快,那些人摔門走了,走的時候都很不愉快。
那時候天已經晚了,船艙里亮起了燈,紅娘子就坐在等下,有些失神,一直在笑著。
她說,這些人很賤,賤的久了,都覺的滿身的污泥才是正常狀態,別人想把他們洗乾淨,他們還不樂意了。
很快,她又說,很快就要亂了啊……
然後,她看了我一眼,笑著問我,你信不信我能贏,我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然後她又笑了……」
「大概過了兩天,那天夜裡,四門十二堂的人忽然發生了叛亂!
很多人衝上了主船,紅娘子身邊的人全都被殺了。
那時候,她打了幾個電話,電話是打給刑堂和花柳風月四堂的,她告訴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不要內訌,等著。
然後,她找到了我,給了我你的地址,讓我來找你!
她說,我找到你以後,什麼都不要做,就跟著你,時刻的提醒你,你和張先生答應了她的事情,不要忘了,如果你們反悔,他讓我看著辦,我知道,你們對她很重要,如果你們不幹了,她就徹底輸了,所以,她的意思是,讓我通過老白,取得你們的信任,最後暗殺掉你們。
對於一個暗堂的人來說,這本來就是我的本職工作。
然後她又笑著說,如果暗殺你們不成,一定要把老白殺掉,然後照著他兩腿中間那玩意捅上幾刀,最後再照著屍體吐口痰。」
老白臉綠了一下。
陳水生自顧自的寫道:「她還說,不過,衛驚蟄和張道玄都是正人君子,應該不會變卦,他們說出口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前提是,只要我在你們身邊,她說,那一茬兒人看重感情,我是唯一一個和你們能搭上線的人,我敦促著才靠譜,如果派別人,或者乾脆不派人,他們可能真的會選擇性的忘掉這個事兒……
這是她的原話,看得出來,她當時其實也很糾結,有些亂了。
然後她就和我說,讓我跟著你們,幫你們就好了,等待進一步的命令,那些人暫時不敢把她怎麼樣的,只要刑堂和花柳風月四堂還聽她的,還保持著完整,她的安全就有保證,接下來她會等待時機,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到時候再聯絡我,讓我敦促你們辦事。
再之後,她給了我一套聯絡的暗號,說時機成熟會有人來找我。
交代完這些,她給我派了最後幾個人,讓我們一起跳船逃走了,不過這件事情最後泄露了,跟我同行的那幾個人全都死了,就剩下我了,追殺我的那些人,已經不僅僅是要殺我了,他們的目標還有你,花船上的叛亂讓那些人瘋了,為了阻止你幫紅娘子,甚至做好了和張天師翻臉的準備。
這就是事情的大概了。
這段時間根據我得到的消息——紅娘子,已經徹底失勢,除了刑堂和花柳風月四堂,剩下七個堂口全部叛變,並且把紅娘子軟禁了起來!!」
……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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