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個大早，李墨趕到外灘那時才八點半，今天房產中介人員明顯增多，從工服來看他們來自好幾個不同公司。
正常他們九點後才上班，今天都像打了雞血，因為一旦成交不但有高達百分之三十的中介費提成，還有房主額外的五十萬重獎。
只要他們約到的客戶成交了，他們基本可以靠這一單賺的滿盆餑餑。
李墨根據定位趕到呂樑上班的地方，是一家連鎖店，李墨對這家公司還有所耳聞。
「李先生早。」
朱明誠先一步趕到匯合地點，他今天臉上洋溢著自信，一身筆挺西裝，打著藍色領帶，帶著黑邊眼鏡，提著一個看起來是名牌的公文包，精幹的氣場十足。
「朱律師辛苦，昨天臨時決定的事情，麻煩你連夜趕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比起以前的律師生活，現在可以用幸福一詞來形容。」
咦，這話說的沒有之前那麼刻板了，難道經歷過挫折的人思想上都會有變化？
李墨帶著朱明誠走進呂樑上班的店面，他們正在開早會打著雞血。
「還有最後兩天，就剩兩天，只要你們帶的客戶成交了就立刻成為了百萬富翁。在魔都這些錢不算什麼，可拿回去就是妥妥的村里首富。」
「你們這批老人手裡的客戶資源都再聯繫一遍，一定要告訴他們，那套豪宅又降價了，還不用付各種費用，一入手就相當於掙了個千萬，比任何投資的回報都要高。」
「還有你們這八個新人，不要灰心喪氣，不要以為百萬富翁與你們很遙遠，只要你們努力就一定會有機會的。」
「同時我也聽吳主管匯報說你們這批新人中有不服管理的，你們想幹什麼？呂梁，孫燕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公司明文規定不准內部談戀愛的，一旦發現是要嚴懲的。」
「楊總，按照公司規定，他們可以直接開除。」吳主管站出來說道。
「楊總，請聽我解釋，其實我們...」呂梁頓時急了，如果是被開除的，那在這個行業里就沒法再混了。
「沒什麼好解釋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公司規定這樣，你們今天就辦理下手續吧。」
吳主管不願意聽他什麼解釋，迫不及待的要開除他們。
李墨站在門口聽不下去了，不由大聲喊道：「呂哥。」
所有人都朝這邊望來，那個吳主管扭頭看一眼哼聲說道：「楊總，昨天我就看到這個人和呂梁，孫燕一起吃飯，他把我們公司當成什麼了，一大早就過來找呂梁玩。」
李墨眉頭一皺，這女人屬狗的嗎？逮誰咬誰。
「你誰呀？」
「我是這裡的負責人，你要找呂梁他們就出去等，別影響我們開會。」
「呂哥，昨天那套御玲瓏豪宅我看中了，等會再去現場看一次，沒什麼問題今天就簽合同。」李墨輕描淡寫的說道，然後看看那些人，「不過聽這女人剛才的意思你被開除了？」
店裡一陣笑聲，尤其是那個吳主管臉上嘲諷更濃，鄙視道：「也不怕牛太重，吹不起來反而會砸到你自己。呂梁，我們這不歡迎閒雜人，讓他快滾。」
李墨氣得不輕，他剛要反擊回去，身後的朱明誠卻先一步站出來，從包里掏出一張名片放到旁邊的圓桌上冷聲說道：「我是京都明誠律師事務所的，是李墨先生的私人顧問，剛才你對我的僱主有言辭上的羞辱，現在正式通知你，等我的律師函吧。」
他還掏出一個錄音筆，在眾人面前晃了晃：「證據在這裡，我會告你，這家公司也會受到連帶責任。」
店裡一下子死靜下來，那個吳主管還不信，拿起那張名片一看頓時傻眼，臉色變得蒼白。居然被律師抓個正著，正要被告了，魔都怕是都難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還是那個三十多歲的楊總短暫失神後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們這行業屬於高端服務業，如果被告上法庭，那他們公司的聲譽將會受到嚴重打擊，這是毀滅性的。
「對不起李先生，剛才員工態度惡劣傷害到您，我鄭重的向您道歉。我這邊一定會如實向總公司匯報今天的發生的一切，一定給李先生一個交代。」
李墨看看他，擺擺手說道：「怎麼處理那是你們內部的事情，我今天是過來買房的。既然呂梁已經被你們開除，我再找另外一家中介公司好了。」
說完轉身就朝外走。
「李先生請等一等，呂梁的問題或許還有其他內情，我會調查清楚再決定是否要懲罰他。李先生既然看中那套豪宅，我這就安排呂梁再帶你過去看下。」
「小呂，你別站在那啊，快陪李先生去御玲瓏。」
楊總急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絕對不可小覷，人家連私人律師都帶過來了，百分之九十九是真衝著那套七千萬豪宅去的。這樣的豪客怎麼能輕易放過，如果今天成交，自己在公司內肯定能再進一步。
呂梁還有點發懵。
「小呂，公司的榮譽就靠你了，需要我相助的話隨時聯繫我，大家都等你好消息。」
楊總拍拍他肩頭，很有力量。
呂梁這才回過神，拿起桌上的工作文件追了出去。
「李墨，不，李先生請等等。」
走出門外的李墨回頭看了眼笑著說道：「那個吳主管跟你有仇？」
呂梁有點尷尬，眼前這個比自己小几歲的年輕人居然是富豪，和昨天那個啃饅頭的形象怎麼也聯繫不起來。
「聽說她最近失戀，所以情緒不是太好，我能理解，況且是真被她抓到了把柄。」
「公司規定有些不近人情，走吧，那麼好的房子別被其他人搶了。」
「李先生，你真要買那套豪宅？」
呂梁眼巴巴的問道。
「律師都帶著會有假？你說話怎麼突然生分了，我們不是朋友嗎？那個霉豆腐挺好吃，回頭給我再整點。」
霉豆腐才幾個小錢，要多少有多少。呂梁這才相信，忙在前面帶路。
李墨來的夠早，可等他到了房子那已經有三波客人在看房，從他們衣著來看都是富貴逼人，氣勢不凡。
他的到來也引起那些人的目光，不過他們主要看的是朱明誠，至於李墨太普通。
「朱律師等我下，我再看一遍。」李墨直接走向書房，牆上五副畫靜靜的懸掛在那裡，他近距離看了看牛石慧的款識，連綴起來咋一看像『生不拜君』四字，而他留下的印章用的是篆刻，牛石慧就一目了然，當然遇到門外漢也是一頭霧水。
眼神專注望去，五副畫都透射出深灰色光澤，灰色中還夾著縷縷淡藍色的光芒，相互輝映。
牛石慧是明末清初的人，這幾幅畫是真跡。
壓下心中的激動情緒，他慢步走到客廳：「呂哥，這豪宅我定了，接下來的簽約流程朱律師全權代理，你這邊也聯繫下房主儘快完成交易。」
呂梁小雞吃食一樣直點頭，拿手機的手都在哆嗦，他走到門外開始聯繫起領導，畢竟房主的信息對他們是保密的。
正在看房的三波客人都詫異的打量著李墨，他們不缺七千萬，可一次性調出這麼大現金流也不會輕易的下決定。
「小兄弟好魄力。」一個中年男人笑著說道。
「我哪有那麼大能力，都是長輩的意思。」李墨客氣的回道。
「既然小兄弟先定了，那我們也就不留下打擾。」
三波客戶都對李墨表現出善意，畢竟他背後的長輩應該是個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