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赤王散溢的神力
在草木之神的權柄下，無數草元素開始滲入這片枯竭的大地。
並非只是簡單的催化植物，而是嘗試將這片土地貧瘠的本質徹底改變。
作為阿如村此前嘗試開闢過的試驗田，
這片耕地不僅有著黃褐色的表土、疏通好的溝渠，而且因為山壁的遮擋，也不太容易受到風沙的侵襲。
雖然土地依舊僵硬板結，但對比其他地區那鬆散的黃沙而言，已經算得上是得天獨厚了。
可即便是最為適應沙漠環境的禿禿豆，在居民精心的照料下，別說健康生長，居然連發芽率也十分低下。
而同樣是相似的環境，在阿如村附近的那一小片耕地中，作物卻都可以正常生長，雖然植株依舊算不上多麼茁壯，但在滿足了肥料與水分的情況下，最終的收穫數量倒也稱得上正常。
一樣的環境、一樣的條件，種植的結果卻天差地別，這種情況顯然十分不對勁。
而在改造的過程中，經過了細緻的探查，林楓才終於發現了這其中的原因。
——一絲絲微不可查的力量散布在沙漠的每一寸土地中，雖然數量極為微小，卻散發著額外強大的排斥力。
這種力量似乎會淨化土地上的一切存在，無論是各種污染也罷，還是使萬物生發的生命力也好，即便因為分布區域的過於廣泛導致了其效力的衰減，以至於有一些漏網之魚出現。
但哪怕僅此而已，降低植物的發芽率、阻礙生命力弱小植株的生長也是綽綽有餘了。
而在林楓所探查到的範圍內，唯一不存在這種力量的地方，就只有阿如村的附近。
所以阿如村的居民藉助於頻繁的灌溉和肥料，才可以勉強種植出足夠自給自足的糧食。
細細感受了這份力量的特質後，林楓對於它的來源有了兩個大致的猜想：
——號稱赤土之王的阿赫瑪爾，又或是天理降下的天空之釘。
如果單從這種斷絕生機、淨化一切的特質來說，天空島降下的天釘顯然是一個十分合理的懷疑對象。
要知道原本的須彌地區，大概率所有位置都是鬱鬱蔥蔥的雨林，而在天釘降下後，其絕大部分區域都被淨化成了寸草不生的沙漠。
即便是現在，這些區域也依舊沒有任何恢復的跡象。
而對於赤王的懷疑也並非毫無道理，在赤王文明毀滅的前夕，阿赫瑪爾以自我犧牲為代價清除了自己統治範圍內的禁忌知識。
在這樣的過程中，很難說他究竟有沒有將自己的力量散布出去，以祛散那些滲入大地的死亡。
何況這裡距離天釘落下的達馬山實在有些太遠，已經被用作花神靈寢的天釘是否還殘留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也是一件讓人懷疑的事情。
但不管怎麼說，只要有足夠位格的力量，將這份微弱的殘留從大地之中置換出來。
那麼恢復土地生機的目的，也就自然而然的完成了。
即便水與土不會憑空誕生，可只要沒有了阻礙生命的神力殘留，即便是憑藉一代代人的改造，也有可能將黃沙慢慢的推離人們的聚居地，達成創造綠洲的奇蹟。
雖然現在的林楓只是地脈投影，但可以正常調集權能的他，替換出這片土地中那微弱的力量殘留還是可以做到的。
但能做到是一回事，做得快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如同與每一粒土壤融為一體了那樣，這份力量十分難以驅除。
原本沒想到會經歷如此大困難的林楓，也明白了為什麼樹王不將雨林的邊界繼續進行拓展，而只是建造防沙壁來阻止風沙的蔓延。
——該不會，大慈樹王時期只有天釘的力量殘留，而我這邊屬於赤王加天釘的結合體吧？
因為置換力量的進度實在過於緩慢，即便是以神力灌注也依舊如此。
面對這般頑固的殘留，林楓也終於明白了，為何生論派的學者在五百年間明明提出了許多推進防沙壁的方案，沙漠地區卻一直都沒有任何縮小的跡象了。
隨著進度的穩步提升，雖然速度上還是快不起來，但林楓驚喜的發現，這份被替換出來的力量，似乎可以被自己吸收。
哪怕因為份額過小，暫時還顯示不出什麼明顯的效果。
但如果自己真的按照計劃，完成了所有沙漠地區的雨林化。
那獲得的力量份額，或許比自己現在全部的力量加起來還要龐大。
這難道都是赤王散溢出來的權柄嗎？
那阿佩普又到底吞了個啥？該不會除了劇毒的禁忌知識之外，什麼也沒得到吧？
越發覺得某條草龍是個大冤種的林楓，覺得如果赤王還活著的話，那大概率和同為老好人的自己會有不少共同語言。
時間在對土地中殘留力量的替換過程中緩慢流逝。
少年這才察覺到自己先前那收集完權柄和神之心，再來改造沙漠的想法，到底是有多麼的明智。
——如果像現在這樣一點點的完成替換，即便最終或許能夠完成沙漠雨林化的偉業，那浪費的時間至少也要以數百年計算。
更別說缺少了水與土的權能，究竟能不能將黃沙恢復成土地也還兩說。
「完成！」
眼見太陽都要落山了，林楓終於將這片底子還算不錯的土地變成了可以耕種的良田。
原本乾枯板結的泥土，現在紛紛散發出肉眼可見的旺盛生命力。
灰白色的表層泥塊，在神明偉力的浸潤下，變成了富含營養的深棕色顆粒。
許多不知道已沉寂了多久的草種，在這片不再拒絕它們的大地中生長發芽，甚至還開出了一些漂亮的小花。
此前曾做過無數嘗試，卻只能在村民期待的眼神中用「抱歉」兩個字回應他們的安普叔，看著面前這片堪稱奢侈的景象，一時間不禁有些熱淚盈眶。
而一直對雨林神明抱有一絲疑慮的坎蒂絲，看著花了這麼大力氣，就只是為了幫他們改造出一片沃土的少年，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還沒等他們說出心中那醞釀了許久的感激，就見到這位送出了「禮物」的第一賢者大人，向他們揮了揮手，簡單的道別後，就消失在了原地。
留在耕地中的坎蒂絲與安普叔默默對視了一眼，如同心有靈犀一般，不約而同的做出了某個艱難的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