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紀2010年7月31日】
【西曆,星期六】
【夏曆,庚寅年,六月二十,宜祭祀,宜入殮,宜安葬】
第14121區域,警察局局長崔中華的假期被迫提前結束,回到警察局開展工作。
在會議室中,崔中華坐在首位,面色凝重。
「杜局長失蹤案,誰來跟我提綱挈領地匯報一下。」
下首的警察局官員回答道:「崔局長。上周杜局長深夜下班自己回家後,就再也沒人見過他,他的家人來警察局報的警……」
「荒唐!!」崔中華一拳狠狠地捶在桌子上:「你們在搞什麼!!杜局長失蹤是上周的事,怎麼這周你們才跟我講?!」
「崔局長,杜局長失蹤的時候,您正在休假。」
「我休假你們就可以不上報了?!」
「不是,我們見您休假,想著這件事十分緊急,就直接上報給區政府了。」
「上報給區政府?」崔中華皺眉:「潘區長剛剛卸任,新區長還沒到位,你們上報給區政府有什麼用?!」
「我們知道,所以我們遞交的文件,是希望區政府代為呈交給市政府,讓市政廳的領導們知曉這件事,然後部署接下來的計劃。」
「杜局長失蹤的案子,已經上交到了市政廳?」
「沒錯。」
「什麼時候的事?」
「杜局長第二天沒有來上班,我們就發現不對。崔局長您休假之後,杜局長將所有的事都一肩挑,每天來的最早走的最晚,不可能無故曠班。」
「當時我們就調取了有關監控,結果發現杜局長離開警局後就沒有了蹤跡,所以才覺得他失蹤了,便立刻上報區政府,區政府也緊急上報給了市政廳。」
「與此同時,我們也部署了警員去查找杜局長失蹤的線索。」
崔中華點點頭,覺得這個處理流程也沒什麼問題,便問道:「有線索麼?」
「沒有。杜局長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找到任何蹤跡。如果奧洛夫探長還在的話,或許能有辦法……」
崔中華聽下屬這麼說,頓時火大:「還奧洛夫探長?人家奧洛夫現在已經是西格瑪區的警察廳主任了!他會管你這一畝三分地的破事?!怎麼,離了奧洛夫,咱們14121區域的警察局就癱瘓了?!」
下屬語氣生硬:「那崔局長,您安排下怎麼查吧。」
崔中華看了眼這個頂撞自己的坐在下首座的警察局刑偵處處長張國,目光凌冽。
一個靠著杜維上位的無能之輩罷了。
現在杜維都失蹤了,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底氣跟自己這個局長囂張。
只要一天沒卸任,他就還是局長。
崔中華正要讓這個處長明白綱紀的重要性,又一名官員開口道:「崔局長,杜副局長失蹤的案子,我們這邊沒有進展,自己能力不足是一方面,市政廳那邊的反應也是一方面。」
一句「崔局長」和「杜副局長」,直接將現在警察局內的位次講得明明白白。
崔中華看向這名跟自己示好的副處長龔讓,神色緩和許多:「龔處長,市政廳什麼反應?」
「市政廳以杜副局長失蹤不到48小時為由,讓我們警察局先自發進行搜索。」
「現在他不是已經失蹤一周了麼?」
「是。杜副局長失蹤48小時後,張主任又上報了這件事。但市政廳正在召開緊急封閉會議,無人處理這件事,將案件又打回了區政府。」
「打回來了?」
「沒錯。市政廳為期三天的封閉會議結束,我們又將案件上報。昨天下了批覆,讓您立刻結束休假,回警察局組織調查這件事。」
張國哼了一聲:「也不知道市政廳的人是什麼意思!我們警察局唯一一個【聞香人】羅伊蓮娜不久前暴斃。市政廳既不調人,又不出力,讓我們自己查,我們要怎麼查?!」
崔中華聽到龔讓的話,以及張國的抱怨,原本著急上火的情緒瞬間冷下來七分。
好深的水啊。
崔中華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緩緩向後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地看著在座的眾人。
見崔中華不說話,其他人也都靜了下來。
過了幾秒鐘,崔中華淡淡問道:「張主任,你跟杜局長比較熟絡。我記得他還有一些叫什麼老虎老蛇的線人,聯繫過麼?」
「那些線人也全都聯繫不上,失蹤了。」
崔中華聽後,輕輕點頭。
差不多明白了。
「我上次在醫院檢查,醫生說我心臟有問題,不能太勞心。所以我雖然回來,也幫不上你們什麼。杜局長失蹤案,就由張主任主持調查吧。」
「崔局長……」
「我要去醫院複查了。祝各位馬到功成!」
說完,崔中華也不管眾人反應,徑直離開了警察局。
走出警察局,崔中華抬頭看了一眼茫茫夜色,花白的眉頭微微皺起。
喃喃道:「多少年了。這天,還是沒有亮的時候。」
「叮叮叮——」
這時,他的手機響起。
看了眼,崔中華眉頭緊皺,想著此人給自己打電話的來意,手上依舊快速按了接聽鍵。
「陳市長,您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是為了杜局長失蹤的事麼?我已經部署查案了。」
「嗨,案子,總會有。查,查不完。案子要保持專注,但也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是。」
「我給崔局長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的身體情況怎麼樣。」
「多謝市長先生關心。健康狀況不太理想。」
「這樣啊……那你還能不能頂頂,再擔任幾年的局長?」
「我……陳市長,我已經到了退休年紀了啊。」
「退休?那都是末世前的規定了。現在各個崗位最缺的就是崔局長這種經驗豐富的老員工。有你坐鎮14121區域的警察局,我們市政廳也會放心。」
「這……」崔中華忍住心動,咬牙拒絕:「陳市長,不瞞您說,14121區最近實在是太過動盪,連區長的位子也空了許久。我人微言輕,實在是擔不起這個重任,您另尋高明吧。」
「崔局長說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今天給你打電話,也是順便告訴你市政廳決定的新任區長人選。」
「誰?」
「你們有過合作的。教育局局長,何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