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洋最終還是坐下了。
因為李天明沒有殺他的理由，也沒有殺他的能力。
如果動用【暴力】，他自信，即便李天明是序列等級三的【薩滿】，也是一招歸西。
且看李天明要說些什麼吧。
李天明摘掉了眼鏡。沒有眼鏡的遮擋，他原本有點色眯眯的小眼瞬間變得目光如炬，充滿了故事。
「秦思洋，我已經把自己的底細和盤托出，就是希望你能相信我，不要覺得我找你是為了圖謀你什麼。」
「不是圖謀我什麼，為什麼要和我聊？」
「嗯……你說的也對。我的意思是，我沒有什麼要謀害你的打算。相反，我可以幫你。」
「幫我？怎麼幫？」
「我可以為你提供獵殺神明，以及大學入學的幫助。」
「你是【魅影刺客】序列，對吧？這個序列，非常適合戰鬥。你可以在安全區外獵殺神明，掙得獵神積分，不僅對於你報考大學有幫助，對於你以後也有深遠的影響。」
「更重要的是，你可以通過獵殺神明掙錢，讓你掙得去大學的學費。你要知道，大學的學費，可不便宜。很多學生就是因為沒有足夠的學費，只得放棄了大學的錄取通知。」
「放棄錄取通知？【序列教育】的論壇里明明說了，大學會給優秀和需要幫助的學生提供獎學金啊？」
李天明笑了笑：「秦同學，有句話叫作『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聽過麼？獎學金憑什麼給你不給他？就因為你學習好一點，家境困難一點？安全區難道就差你這一個序列能力者麼？」
「學校不是公益設施，末世來臨後修建的學校，全都有大量的利益牽扯，裡面複雜得很。」
「想要獎學金，是要付出代價的。至於代價是什麼，可不太好講。」
「……好的，我知道了。」
秦思洋以為此世的大學，與前世類似，會對家庭貧困的學生提供補助。
看論壇里，優秀大學的獎學金很多，也能負擔個人的生活費用和學費，他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經李天明一說，他立刻明白，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校長，你為什麼對序列大學如此了解？你這個年齡，應該沒有機會上過序列大學才對。」
李天明向後一仰，靠在了椅背上：「我曾經，是某個大學的副院長。」
「副院長？」
「是。之後因為被誣陷，調到了這個鄙陋的地方擔任校長。」
「所以，正如我所說，我的序列能力，可以幫你獵殺神明。我過去的經歷，可以幫你進入大學。」
「你需要我的幫助，正如我需要你的幫助。」
秦思洋搖搖頭：「校長，我很感謝你說了這麼多，可是，我好像並不需要你的幫助。」
「不需要麼？」李天明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遠的不說，你現在應該想著如何掙取獵神積分了吧？【魅影刺客】的序列十分搶手，一註冊就會有許多人來找你組隊，你知道該挑哪個隊麼？」
秦思洋微微低頭，審視著面帶笑意的李天明。
他明明沒有看到自己的瀏覽記錄，居然知道自己現在面臨的困境。
當真是個經驗豐富的老狐狸。
和前世相比，現在的世界更複雜，更混亂。
但唯一不變的，就是上位者沒有蠢人。
奧洛夫是這樣，錢問道是這樣，李天明也是這樣。
每個人，都在秦思洋的記憶里留下了深刻印象，讓他無法以重生者的身份驕矜自傲。
兩世為人，他依舊沒有把握，能夠與這些勾心鬥角高手過招時，全身而退。
「秦同學，你不用害怕，我也只是比你多了解一些信息，所以才能猜得到。」
「我作為你的師長，為你提供指導，也是理所應當的。」
「我們可以一起挑選適合你的獵神小隊。必要的時候，我甚至可以出手，和你一起出安全區獵殺神明……」
「等等。」
秦思洋打斷了李天明的敘說。
「李校長，你剛剛說了一句話，我覺得很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我已經知道你能如何幫我了，接下來我想知道，你需要做什麼。」
李天明點點頭，不再去介紹自己的優勢，沉沉看了秦思洋一眼。
「我想讓你幫我，洗脫嫌疑。」
「因為這個莫須有的罪名，我丟了地位，失了權利，妻子離我而去。我希望你能幫我翻身。」
「幫你翻身？我？」
秦思洋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不知道李天明是怎麼想到說出這句話的。
李天明一個序列等級三的能力者，都被治得服服帖帖，乖乖在【居安學校】當校長。
他居然指望自己這個高三學生幫他解除罪名？！
真把自己當成傻子了？
「李校長，如果是這件事，那恕我愛莫能助了。我一個剛剛覺醒序列能力者的學生，雖然有些自傲，但也不至於不清楚地厚天高。」
「連你都束手無策的事情，我絕對不可能插手！」
「告辭。」
和李天明已經沒有繼續交流下去的必要了。
秦思洋起身就要離開。
然而，他的雙腿再次被禁錮住，讓他不能離開。
「李校長，用這種招數留住我也沒有什麼意思。等一會你的技能解除，我還是要離開。」
李天明嘆了口氣：「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比我想的要聰明得多。」
「之前有一件事情，我覺得古怪，一直在想，是不是自己考慮得太多了，一個十七歲的高三學生，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秘密。現在看來，應該並不是我的問題。」
秦思洋心裡一緊，不知道李天明要講什麼。
「李校長，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前妻，也是個序列能力者。」
「很巧，她和你一樣，都是【魅影刺客】序列。」
「但是有一點，她和你不太一樣。就是被我【地縛】技能纏身的時候，她全身失去控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說到這裡，李天明抬起頭，與秦思洋對視：
「不像你，不僅可以自由說話，上半身的活動甚至一點都不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