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離陽天子震怒

  「狗屁的劍意,就是唬人的東西,雕蟲小技,嚇唬嚇唬外行人行,但要對付內行人,這家就要吃大虧。」

  正在這時。

  眾人熱議之際, 突然有人給這些人潑了一盆冷水。

  之前所有人都在心裡憋著一股怒火,不敢得罪龍虎山的齊仙俠,但是,現在居然又有一個倒霉蛋跳出來。

  「你懂個屁。」

  「哦?」

  那人盯著剛才怒氣衝天的那個傢伙。

  那人轉過頭,看著說話的人。

  下一刻。

  此人愣住,周圍落針可聞。

  出現了一幕令人難以想像的畫面。

  「我,我剛才說自己……我屁都不懂。」

  「我就是個廢物……」

  「我……」

  那人說著說著,就帶著哭腔,看向那人的眼神帶著哀求。

  所有人都望向那人,都默不作聲,因為那是吳家劍冢的當代劍冠,吳六鼎。

  此刻在他身邊還坐著一位身材高大的女子,平平無奇的容貌,那是他的劍侍,翠花。

  翠花瞪著那人。

  眼中閃過些殺意。

  但在那人的哀求之中,殺意漸漸收斂。

  頓時,整個觀看問劍台的人,都不敢吱聲,只是看向問劍台,等待著結果。

  但見徐麒麟輕輕抬手。

  面前出現一道屏障,手中的浮屠,始終沒有出鞘的跡象,哪怕是寸許。

  轟隆!

  問劍台微微一陣顫抖。

  一道身影,急速後掠。

  一道身影,巋然不動。

  眾人望去,未曾挪動半步的,乃是徐麒麟,但已經在幾丈開外的乃是鐘鼓澄。

  鐘鼓澄的嘴角,滲出鮮血,面色有些蒼白。

  就像一張白紙,在風中搖曳,又像是即將行至生命盡頭的樹葉,走完他守候一生的枝頭。

  哐啷!

  鐘鼓澄手中的劍,碎裂成碎片,一片片落在地上。

  「劍碎!」

  眾人驚呼。

  劍對劍客而言,就是第二條命,劍碎,意味著一個劍客的命丟了半條,除非是劍客練出劍意,或是踏入天象境,便可不用劍,單憑劍意,便可化無形為有形,凝聚出劍,斬殺敵人於千里之外。

  「別人還沒出手。」

  「這怎麼打?」

  「這麼說,徐麒麟,當是大指玄?」

  「畢竟,指玄境在他面前,不堪一擊,真是可怕。」

  「……」

  觀戰台,落針可聞。

  俱是屏氣凝神,看著接下來的戰鬥。

  但是,這個時候,有幾人起身,離開觀戰台,分別是武帝城的於新郎,吳家劍冢的吳六鼎和翠花,還有龍虎山的齊仙俠,以及武當的王小屏。

  這些人的離開,沒有人置喙。

  其中有人問道:「結束了嗎?」

  「估計是結束了,剛從那一招,鐘鼓澄已經受了內傷,劍碎,恐怕心境已經大打折扣。」

  「看來已經結束了。」

  「我們也走吧。」

  「……」

  觀戰台上,陸陸續續有人離開。

  問劍台上。

  鐘鼓澄心中大驚,盯著徐麒麟,猙獰道:「你還真是自大。」

  徐麒麟毫不客氣道:「若是我熟了,閣下還會說這種話嗎?大概便是另外一套說辭吧?」

  「強者面前,什麼都是對的,你要連這一點都想不明白,我看你還是回家種田,也別做什麼離陽刑部座上賓。」

  「當然,你要想與本公子『生死搏鬥』我也奉陪你。」

  鐘鼓澄面色陰翳,但拖曳著疲憊的身軀,走下問劍台。

  生死搏鬥?

  劍碎…

  便是丟了半條命,武道根基受損,心中有缺,再想出劍,便是畏首畏尾,不再有劍的鋒芒,便是求死之道。

  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徐麒麟才慢慢走下問劍台。

  他可沒時間在這裡。

  而是去了聽潮閣。

  瘋狂看書,清理衛生,獲得加點。

  …………

  離陽,勤政殿。

  趙家天子正在批閱奏摺,將一沓奏摺處理完,堆砌在另一端。

  案前,站著一人。

  正是司禮監大太監,韓生宣。

  束手而立,是不是望向大殿門口。

  似乎在等人。

  「還沒到?」趙惇抬頭望向韓生宣。

  後者聞言,立馬朝著趙惇一揖,「陛下,還沒,估計在路上來了。」

  趙惇繼續批閱奏摺。

  韓生宣將已經批閱好的奏摺,讓內侍搬到內閣值班的屋舍中去。

  折中留髮的奏疏,又有專門擱置的地方。

  都被內侍放起來。

  就在這時。

  大殿之外,一陣腳步聲,韓生宣內力身後,遠遠就聽見,兩人的腳步,還沒有到大殿門口,還在台階桌上。

  「陛下,來了。」韓生宣恭聲道。

  「讓他們進來吧。」趙惇吩咐道。

  韓生宣快步行至大殿門口,束手而立,看著兩人漸漸靠近。

  行至門口,兩人脫下靴子,內侍用撣子清理灰塵。

  「張首輔、元國師。」韓生宣行禮道。

  「大監。」張巨鹿和元國師回禮。

  「兩位都是陛下的肱骨之臣,剛才在裡面,陛下臉色有些不好。」韓生宣提醒道:「自北涼而來的八百里加急,就在今天下午,送達御前,陛下閱覽,大怒。召見兩位大人,事情不簡單。」

  「多謝大監提醒。」張巨鹿和元本溪拱手道。

  「同朝為官,都是為陛下分憂。」韓生宣淡淡道:「誰要是惹得陛下不開心,總是要承擔後果,咱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三人行至御前,朝著御座上的趙惇行禮。

  趙惇讓三人免禮,並沒賜下繡墩,三人都站立在御前。

  「首輔,國師,朕叫你們來,有件大事,要與你們商量。」趙惇將御案上的一份八百里加急遞給韓生宣,「讓他們看看吧。」

  韓生宣恭敬接過,再遞給張巨鹿和元本溪。

  元本溪先看完,然後遞給張巨鹿。

  兩人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趙惇問道:「兩位愛卿有何看法,直說無妨。」

  元本溪聲音沙啞,含糊不清道:「陛下,北涼這是在試探陛下。試探我離陽朝堂。眾目睽睽之下,武林人士面前,還有北莽人面前,斬殺禁衛軍副統領,公然與我們叫囂。」

  「其心可誅。」

  趙惇面色如常,望向張巨鹿,後者感受到炙熱的目光,急忙一揖:「陛下,此事要酌情處理。北涼問劍,本是江湖事,但是,陛下派出禁衛軍副統領,大家都心知肚明,北涼又有規定,點到為止、直接認輸,或是生死搏鬥,楊東坪選擇了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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