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當朝太子

  趙稚回到後宮,心情有些鬱悶,但又無法宣洩。

  她站在大殿門口。

  一名內侍太監,疾步而來,在趙稚面前站定,就被趙稚訓了一頓:

  「怎麼當差的?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娘娘,是,是陛下的人。」

  內侍太監說道。

  趙稚停止了責備,揮揮手讓內侍離開。

  也叮囑不要讓宮裡的人多嘴。

  內侍清楚皇后娘娘所指,他便是點點頭,然後快速離開。

  趙稚轉身回到大殿,取出一個盒子,是個很古樸的檀木盒,上面鐫刻著奇異的花草,有一把鎖住。

  她又從抽屜中拿出一把小巧的鑰匙,打開盒子。

  裡面有一張細絹。

  隱約可見字跡,但趙稚久久不曾拿出細絹,仍然呆呆看著,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良久之後。

  這位離陽的皇后,沒有拿出來,再次上鎖,鎖在抽屜里。

  「真相?」

  「算了吧!」

  趙稚眼眸有些紅,聲音有些低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她不喜歡被威脅,即便是在逆境。

  她這一生,最不喜歡的便是——

  苟活!

  她想追求什麼,就要得到什麼。

  除了……那個錦州的遊俠兒。

  也是她這一生的刺痛。

  得到他的人,她沒有放過。

  這便是她。

  一個心胸狹隘的女人。

  是的。

  女人本該如此的。

  何況還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呢?

  一念至此。

  趙稚眼眶裡的眼淚被強行咽了回去,她心無悔意,只是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再也沒有退路。

  「太子覲見皇后娘娘。」

  趙稚思忖之際,門外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

  她收起喪的情緒。

  端坐在椅子上,

  不久後。

  太子趙篆在宮女的帶領下,走至趙稚面前。

  趙篆正了正衣冠,「孩兒拜見母后。」

  趙稚點頭道:「免了吧。這裡就咱們母子倆。」

  「伱來我這,做什麼?」

  被問及,趙篆面有難色。

  趙稚說道:「讓伱跟著伱父皇學習, 一是為了為了以後伱執政積累經驗;另外是讓伱替伱父皇分擔些重任。」

  「兒臣明白!」趙篆回應道。趙稚狐疑道:「那伱還有什麼疑問?」

  趙篆想了想,看一眼趙稚,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母后,兒臣有些話想說。」

  趙稚一愣。

  這還是趙篆第一次這麼說。

  她有些好奇。

  良久之後。

  趙稚說道:「伱說。」

  趙篆將憋屈了很久的話,一股腦的道出:

  「兒臣以為,當今朝廷,不能只是文治,還要武治,文武兼備,方可讓天下安泰,人民安居樂業,從而保朝廷無恙。」

  「若是一味軟弱,只會讓一些人愈發囂張,不知道尊崇尊者,朝綱也會崩塌。」

  「北涼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朝廷已經無法號令。」

  趙稚盯著趙篆,沒有責備,反而滿意得很。

  她還擔心趙篆太軟弱,德不配位,而今聞其言,倒是令她心中大定。

  「篆兒,伱長大了。」趙稚笑著道。趙篆也是一喜,趁熱打鐵道:「母后也覺得兒臣說的對?」

  趙稚點頭道:「北涼是離陽朝堂的眼中釘,肉中刺,但也是不可或缺的。」

  「沒有了他們,北莽就敢大舉南下,離陽王朝,欲面臨滅國之危。」

  「伱想做什麼,本宮一清二楚,但沒有伱想的那麼簡單。」

  趙篆愀然道:「難道我離陽,要受北涼鉗制不成?」

  「而今離陽朝堂,苦北涼久矣。」

  「只要充分利用這些人,便可扳倒北涼,扳倒北涼王。」

  「大不了,咱們再派一個人去鎮守北涼,抵禦北莽大軍南下,我離陽朝堂,不缺人才。」

  趙稚聞言,又有些失望。

  她沒有責備趙篆。

  「篆兒啊!伱還是跟伱父皇多學學。」

  趙稚說道。

  「母后,我跟著父皇學到了很多東西,也能處理政事,就剛剛,父皇還誇我做得好。」

  趙篆說道。

  趙稚素來知道,趙篆性乖張,喜歡在人前炫耀,但做事從不多思考,很容易出現紕漏。

  若是以後繼承離陽大統,還要鍛鍊。

  她也很著急。

  「篆兒,伱剛才提出的這些就很好,說明伱開始思考了,但思考的還不多,想的還不全面,伱要時刻銘記,伱是離陽儲君,將來的君王,不能有任何紕漏,否則,輕則 死幾個人,重則,就會斷送離陽江山。」

  趙稚語重心長道。

  趙篆聞言,臉色有些蒙塵,頓時沒了之前的興致勃勃,變得悻悻然,「母后,我真的有那麼差勁嗎?」

  趙稚白了一眼趙篆,「伱怎可妄自菲薄?」

  「當初我讓伱成為儲君,是在伱身上看到了伱父皇的身影。」

  「離陽要的是明君,為天下做事的君王,非窮兵黷武之徒。」

  「伱大哥,最像伱爺爺……將來成為皇帝,是離陽老百姓的悲哀。」

  聞言。

  趙篆不由愣怔片刻。

  他又問道:「母后今日去了九九館,見到了徐麒麟?」

  趙稚有些不悅,但還是點點頭道:「見到了。」

  「怎樣?」

  「是個難對付的人。」

  趙稚說道。

  趙篆微微皺眉,「這樣的人,為何留著?」

  趙稚幽幽道:「局勢不明朗,誰也不敢動手,否則,兩敗俱傷,最終便宜了北莽。」

  聽到這些話後。

  趙篆怔了怔。

  他朝著趙稚一揖,然後退去。

  趙稚望著離開的背影,神色暗淡,「哎,還是不像。」

  「到底哪裡出問題了?」

  「他為何就這般聒噪?」

  這位國母, 一眼看出趙篆的心浮氣躁,平常的鎮定自若,都是裝出來的。

  到了這節骨眼上,總是會暴躁和無法切中要害。

  離陽朝堂,對趙篆這個儲君,頗有微詞。

  這些趙稚這些年一直在斡旋,她對趙篆可謂手提面命,時刻叮囑。

  可惜。

  這些年,這位儲君,表面上無德行問題,但這才是她最擔憂的地方。

  他有無數野心,但是自己腦子裡的東西,無法支撐其野心。

  「來人。」

  「殿下。」

  「去吩咐人,太子不得出門,潛心在東宮學習,修習政事。」

  趙稚吩咐道。

  這位離陽王朝的國母,眉頭上赫然寫著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