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九章 天亮了

  咚!

  一聲悶響在凌星夜的胸口傳出。

  左方之地臉上的欣喜表情凝固了。

  長槍的尖端崩碎破裂,變回麵粉。

  而被擊中的那個身影,卻只是後退了十幾米遠,除此之外,竟然毫髮無傷!

  「又……猜錯了?」他劇烈動搖著,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感覺。

  「靈魂」是不會騙人的,除非凌星夜將自己也改造成了傀儡。

  左方之地敢肯定,凌星夜必然就在這兩道身體其中之一。

  可打了這麼久下來,每一次都判斷錯誤……從概率學上也說不過去啊!

  ——難道,他才是被主眷顧的人?

  就在左方之地遲疑的剎那,另一道鬼面身影從側方沖了上來,手中一對利刃直指他的心臟和咽喉要害。

  !

  左方之地瞳孔緊縮,大腦飛速運轉。

  傀儡?人?傀儡?人……

  白色的斷頭刀遲遲未能落下。

  「當你開始懷疑自己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

  已經來到他的面前的鬼面突然抬頭說道。

  「優先!小麥粉在上位,人體在下位!」左方之地再次做出決定,斷頭刀斬落。

  同時,左手的長槍也準備完成。

  「優先!小麥粉在上位,傀儡在下位!」

  同時進行雙重設定,就不信沒有效果!

  「果然還藏著一手!」見左方之地可以同時使用兩道「光之處刑」,凌星夜也有些後怕。

  要是真的一開始就不管不顧,貿然痛下殺手,說不定真的會被這一招給陰到!

  凌星夜是想贏,但也絕沒有跟敵人同歸於盡的打算。

  凌星夜的本體正是落在後面的那個——也就是說,剛才左方之地的判斷和攻擊都是對的。

  甚至在戰鬥一開始,左方之地發動的攻擊就是準確的。

  神職人員能夠看到「靈魂」,這一點比左方之地自己想像得還要精準。

  只不過,一次又一次的判斷失誤嚴重打擊了他的自信心,明明能夠鎖定「靈魂」所在的軀體,卻不敢肯定,反而以為自己的判斷還有誤差。

  能夠擋下左方之地的攻擊,凌星夜依靠的是他的能力「相位支點」。

  ——由小方塊構成的「屏障」,擁有絕對防禦能力。

  至少在弄清楚凌星夜使了什麼手段以前,左方之地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打傷他。

  所以,才出現左方之地屢次猜錯的情況。

  面對這一次的雙重設定,凌星夜的應對方法也很簡單——讓魍魎硬接對人體的斬擊,並且在長槍的軌跡上設置「屏障」。

  「啊!!!怎麼可能?你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打不中!」左方之地的攻擊再次無功而返,整個人都歇斯底里起來。

  凌星夜自然沒有解答的義務,他的能力早已經不是秘密,正教方面也早就收到相關情報——「屏障」之類的應用也是知道的。

  只不過,凌星夜作為「白銀傀儡師」的身份太過顯眼,經常會讓人忽略了,他其實還是一個超能力者的事實。

  小麥粉滿天飄飛。

  「怎麼可能……我可是神的使徒啊……」

  「也就是說,可以認為你不是人類嗎?」凌星夜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魍魎的腕刀揮出一道寒光,左方之地的左臂應聲而斷!

  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情,心理上的震懾甚至壓過身體的疼痛。

  遲鈍了片刻,才厲聲叫道:「優先!人體在上位,傷口在下位!」

  空中的小麥粉捲起斷臂,回到他的身邊。

  但就在這時,密密麻麻的絲線縱橫交錯,編織成網兜住斷臂。

  凌星夜五指收緊握拳,飛刃編織的刀網同步收縮,將斷臂絞成一堆碎末!

  「優先!」左方之地抬起右手……

  下一刻,鮮血噴射,他僅存的右臂也隨著鮮血飛出。

  電光火石,回過神來的時候,左方之地駭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雙臂具斷!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自己突然間就一敗塗地?

  他無法理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如他無法理解跟凌星夜的這場戰鬥。

  明明……明明已經逐漸習慣了對方的戰鬥節奏,甚至開始扳回劣勢,為什麼突然間落得如此結局?

  哪怕信仰堅定的左方之地,在此刻也不禁心生絕望。「光之處刑」的施術並不依賴雙手;但沒有雙手,對施術的精度和速度都有不小的影響,在緊張高強度的戰鬥中更是如此。

  他已經看不到任何勝機,甚至看不到生機。

  左方之地突然有些後悔,不應該跟其他人分散行動;又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貿然闖入學園都市!

  「鋪墊這麼久,是時候獻上最後的大結局了。」凌星夜說道。

  魍魎化作一道漆黑的魅影,掀起湍急的氣流吹散小麥粉,合身撲入左方之地懷中,重重一拳將其打飛出去。

  接著,凌星夜並不停手,操縱魍魎緊追而上,又是一拳將其打得頂在穹頂之上。

  魍魎藉助絲線立於半空,雙拳如機槍般不斷轟出,毫不留情地砸在左方之地身上。

  「你這種渣滓,果然還是去死吧!」想起左方之地的斑斑劣跡,凌星夜咬咬牙,克服心理障礙,最終決定痛下殺手。

  為了達成與偃師的協定——讓凌星夜殺死左方之地,亞雷斯塔理事長專門向凌星夜介紹了一下左方之地的為人,包括了他用普通人調整術式的習慣。

  因此,凌星夜也覺得有機會的話,把這種傢伙順手幹掉倒也不錯。

  一通亂拳之下,魍魎連穹頂也打碎,將左方之地打上天,落回到地面。

  凌星夜也從洞口來到地面,但是卻沒有看向左方之地那不成人形的慘狀,而是抬頭看向天空。

  「天……亮了。」凌星夜語氣感慨。

  眼前出現了極其震撼的一幕——懸在學園都市上空的浮空要塞,正在緩緩離開。

  城市的最東方,已經逐漸露出原本的天空。

  仿佛黑夜一點點退後,黎明正在到來。

  之前天空完全被遮蔽是還不覺得,但此時一明一暗有了對比,才顯得格外震撼人心!

  哪怕見證過各種大場面的凌星夜,也為這一幕而震驚。

  與「方寸山」、「壺中界」之類的人造領域不同,這可是現實世界的奇蹟!

  就跟學園都市裡所有看到天上場景的人一樣,凌星夜也只是抬頭望著天空,再也顧不上其他事[煙雨紅塵小說 .]情。

  「星夜!」御坂美琴踩著一塊金屬板,風馳電掣而來,「我已經把優子送回去啦,你這邊沒事吧?」

  靠近了,第一時間就看到倒在一旁的左方之地的「屍體」。

  「你……殺了他?」御坂美琴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或許吧?」凌星夜不置可否,瞥了眼地上的「屍體」,「就算沒有也差不多了,不用在意。」

  「據說今天到處都在戰鬥,但我卻一個敵人都遇到。」御坂美琴有些意猶未盡地說道,「明明我也到處在跑來著……」

  「這就不用羨慕了吧?沒有遇到敵人是好事啊。」凌星夜說道。

  「而且救你的事情上面也沒能幫上忙……」御坂美琴仍舊耿耿於懷。

  「別這麼說,美琴你幫大忙了,真的非常感謝。」凌星夜連忙說道,「而且,珍惜現在的『和平』吧,說不定,今後的戰鬥會多到讓你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