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夢魘

  「休伯利安機器人開發有限公司」,七樓實驗室。

  空曠的巨大實驗室內燈火通明,僱傭兵魔法師谷中久美子抱著平板電腦在角落裡刷著好萊塢大片。

  而在實驗室中央位置,祿存正在操作一台組合式精密工具機。

  這一台機器就是一套完整的小型流水線,可以從頭開始組裝出你能想像的所有機器。

  此時,躺在上面的就是一具人形機器人。已經完成了八成以上。

  祿存操作機械手給它接上手中最後一根導線,然後接通電源試運行。

  「左手已經裝配完畢,你可以試著活動一下。」祿存說道,一邊看著旁邊的屏幕,準備收集數據,「這具機體是純粹的科技產物,操作起來肯定比不上你之前的身軀,儘量習慣一下吧。」

  「這個倒是無所謂,因為我以前也不是真正的自動傀儡。」另一台終端上突然傳來電子合成的聲音,「更何況,事實上我也不需要身軀。現在我是你的人工智慧管家啊。」

  「好的好的,管家吉夫斯。」祿存隨口應付道,「儘快習慣新身體吧,畢竟伯倫希爾人工智慧研究所還掛在你的名下呢,你必須儘快出面把它整合過來。」

  「請放心,偃師方面暫時不會有新的自動傀儡過來,研究所跑不掉的。」吉夫斯說道,「比起這個,剛才有一條新聞挺有趣的。」

  說著,吉夫斯把相應內容投放到了屏幕上。

  「百鬼夜行?」祿存愣了一下,隨即說了一句,「這座城市又出什麼么蛾子了?」

  不過祿存對學園都市的事情並不是很感興趣,而且上次的事件之後,最近一段時間裡他也決定要低調一點,防止跟這座城市的主人鬧僵了。

  「只是最近流行的都市傳說,確實沒什麼意思,」吉夫斯也說,「但是我覺得您或許會感興趣……」

  屏幕上出現公園附近的監控畫面,經過吉夫斯的不斷放大調整,屏幕上最終鎖定了一個人。

  正是凌星夜。

  祿存仔細端詳著圖片,片刻之後輕笑一聲:「那又怎樣?他就在這座城市生活,被攝像頭拍到在正常不過了吧。」

  「我認為,凌星夜或許會介入這次事件。所以這是可以利用的機會——無論是為了奪取他的書,還是他的命。」

  祿存搖搖頭:「再觀察一下吧。現在我們都不方便做太出格的事情。」

  上次偃師甲和白銀姚的一番大戰,早已經讓學園都市提高戒備。

  祿存名義上還是學園都市某位理事的合作夥伴,而且背後又有「白銀」撐腰,所以並沒有被刻意針對。但暗中的監控和調查卻是不可避免的。

  考慮到這座城市擁有一方通行這樣的「天災」級戰力,祿存決定儘可能低調行事。

  ——最近一段時間,老老實實做生意,準備公司開張好了……順便收集一些情報。

  他心中盤算著。

  因為上次戰鬥當中的表現,祿存的可變形桶型機器人獲得了不少訂單。

  學園都市方面似乎打算用這種機器人來替換目前的警衛機器人。

  對此,祿存當然舉雙手歡迎。畢竟,他辦的是一家公司,是需要盈利的。

  且不論祿存和吉夫斯怎樣規劃他們的企業發展路徑,這個時候凌星夜已經把不知火瞳送回宿舍,然後獨自返回公寓。

  正好十點整,上百封郵件又接連不斷地送進凌星夜的手機。

  是武裝無能力者集團的匯報。

  還是清一色的「無異常」。看完之後,凌星夜鬆了口氣。

  然後給七番回了一封郵件,讓他注意收集有關「百鬼夜行」的情報。

  想了想,他又追加了「能力下降」的調查任務。

  雖說「吸血鬼入侵事件」已經解決,白銀姚也已經回國了,但是凌星夜的情報網絡還是在繼續運行。

  不過也就是保持原狀的程度罷了,不能抱有太高的期待。

  發完郵件,凌星夜也走到了公寓樓下。

  回到家中,手機就收到新的郵件。

  「這麼快就有消息了?」凌星夜有些驚訝。

  但是拿起手機一看,卻是御坂10001的郵件。

  「25號……常盤台中學……開放日……」凌星夜一邊整理表演道具,一邊看郵件內容,「邀請函?」

  「……如上所述,請主人務必前往。」

  郵件最後是這麼說的。

  「御坂10001啊……」凌星夜有些出神地看著手機屏幕,「她真的越來越像一個正常的人類了……」

  「不,她本來就是真正的人吧,只不過因為成長環境的原因才變得『不像人』,現在只是恢復正常而已……」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可就……」凌星夜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太糟糕了!」

  再也沒有心情收拾道具,也沒有去修復魍魎。凌星夜把手機扔到床邊,然後自己也躺倒在床上。

  凌星夜看著自己的雙手,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不久前跟白銀姚的對話。

  當時白銀姚問他究竟有沒有殺過人。

  凌星夜記得自己是斷然否定的。他說自己只「殺死」過自動傀儡,沒有傷害過人類的生命。

  除了差點就弄死的祿存,凌星夜甚至沒有給其他人類造成過需要入院治療的傷勢。

  但是……這個「人類」要怎樣定義?

  「一方通行……」凌星夜突然想到那道蒼白色的身影。

  ……

  深夜,偏僻無人的小巷當中,凌星夜看著面前的女子。

  平心而論,這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人。說是傾國傾城或許有點誇張,但也沒有相差太遠。

  但是在燈光忽明忽暗的巷子裡,面無表情的女子卻更像一個艷麗恐怖的女鬼。

  她的形象已經看不真切,只有眼角的一枚美人痣給凌星夜留下深刻的印象。

  這如鮮花一般美麗的女子,身旁還跟著一個鐵甲衛士。

  隨著女子的動作,鐵甲衛士向凌星夜沖了過來。

  凌星夜身邊,魍魎也同時迎上去。

  兩具傀儡正面激戰在一起。

  仿佛快進了一般,戰鬥節奏迅速加快,眨眼間對方的傀儡被魍魎破壞。

  緊接著,魍魎繼續突進,雙手彈出腕刀,刺進女子的胸膛……

  畫面一變,還是那個女子,還是那具傀儡。

  魍魎幾下拆碎了鐵甲衛士,一刀斬下女子的頭顱……

  魍魎和鐵甲衛士同歸於盡,最後關頭,「飛刃」閃出,將對方絞殺……

  神秘的女子和鐵甲衛士再次出現……

  凌星夜從噩夢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