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犧牲換取覺悟

  轟隆隆!

  空氣在劇烈震顫,一方通行直接操控了身前空氣的矢量,憑空掀起狂風,在她的身前形成一門巨大的空氣炮,瞬間把凌星夜連同他腳下的地面一起轟飛。

  緊接著,便是前所未有的狂轟濫炸。

  一方通行調動起身邊所有能夠操縱的物體,一股腦全部向凌星夜發射過去。

  霎時間,仿佛同時擺開數十架加特林同時齊射。

  防禦不及,凌星夜再次遭到重創。

  ——糟糕,分心了!

  凌星夜心中一緊,因為突然想起了不知火瞳的情況,剛才他有那麼一瞬間將注意力從眼前的戰鬥當中移開了。

  但是另一邊,一方通行卻因為受傷而認真且瘋狂起來。他竭盡所能地施展出無差別的大範圍攻擊。

  凌星夜無力阻擋,被對手打飛到空中,然後遭到前所未有的密集火力的攻擊。

  魍魎搶出,從半空中接住了凌星夜,然後重重砸在地上。

  由於腎上腺素的作用,凌星夜沒有感到多麼疼痛。

  但是他還是不敢去看身上的傷勢——不知道白銀之血是不是也能很快治癒骨折……

  在以往的戰鬥當中,凌星夜曾經遭受重創——最嚴重的時候被當時的祿存用長槍穿胸而過。這個經歷給他帶來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在戰鬥中,凌星夜總是著重注意保護自己的身軀。

  而且因為他是傀儡師,所以也很注意保護雙手。

  但是對於腿部的保護,就疏忽多了。

  所以現在,凌星夜身上的主要傷勢都集中在雙腿之上,至少左腿小腿已經確定骨折了。

  麻煩了……

  凌星夜用絲線把腿骨糾正復位,然後又用絲線將身體懸吊著「站立」起來——就好像操縱傀儡一樣——以保證基本限度的活動能力。

  在此期間,一方通行的狂轟濫炸一刻也沒有停止。

  凌星夜再次撐起空間屏障,卻還是被敵人火力壓制,打得步步後退。

  轟隆!

  地面震動……不,這次是連空氣,甚至整片空間都一起震顫起來。

  恐怖的衝擊力仿佛無處不在,全方位地朝著凌星夜衝擊過去。

  強烈的震撼動搖了凌星夜的意志,使他的能力有那麼短短的一瞬間失去作用。

  他因此而摔倒在地。

  一方通行繼續步步緊逼。

  凌星夜恢復視力的瞬間,眼角餘光看到一個物體從頭頂飛過。

  同時,身後傳來御坂10001的聲音。

  來不及去聽她究竟說了什麼,凌星夜直覺地閉上了眼睛。

  強烈的光芒穿透眼瞼,在視網膜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那丫頭用了閃光彈!她想幹什麼,不知道一方通行能夠反射外界的光線嗎?

  但是刺眼的光芒卻久久沒有散去。

  所以他一直不敢睜開眼睛。

  因為這是御坂妹妹們裝備的,專門針對一方通行的閃光彈,其作用時間被加長,從效果上看,更像是一種煙幕彈。

  朦朧中,凌星夜感覺有人來到自己身邊,用力把他向後方拖過去。

  「御坂?」

  「主人,御坂來救你啦!御坂說明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別亂來啊……」凌星夜突然反手少女拉進懷中。

  御坂10001驚呼一聲,但是馬上就發現凌星夜抱著她疾速向後倒退。

  剛才他們所在的位置,已經被一陣攻擊覆蓋了。

  「啊,抱歉,是御坂疏忽了。御坂意識到自己的失誤。」

  本來是想要來救人的,結果反過來還是被凌星夜給救了。

  凌星夜沒好氣地說道:「回去再教訓你!」

  「又多了一個送死的嗎?」一方通行用碎石覆蓋了閃光彈,終於恢復了視線。

  他無視了御坂10001,看向凌星夜:「英雄末路了呢,但是這次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畢竟你是英雄,我是惡徒,勢不兩立啊!」

  空氣再次震顫起來,產生特殊頻率的次聲波,繞過了凌星夜的屏障,直接作用於他的大腦。

  凌星夜又是頭腦一暈,能力短暫地失控了一瞬間。

  屏障消失,一方通行趁機衝到凌星夜身前,伸手按向他的面龐。

  凌星夜趕緊操控魍魎進行阻攔,但是失去「相位支點」的輔助,傀儡顯得沉重了很多,它的動作慢了一步。

  凌星夜心底一沉,他能夠想像自己被一方通行碰到之後會有怎樣的後果。

  但是,比他的魍魎更快一步的,另一道身影挺身而出擋在了他的身前。用她的身體為凌星夜擋住了一方通行的攻擊。

  「御坂!」凌星夜驚呼出聲。

  一方通行也露出詫異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想要收手,但是在他猶豫的時候,他的指尖已經觸碰到了御坂10001身體。

  衣衫破碎,肌膚綻開,血液逆流!

  在少女一聲痛苦的哀嚎中,她的全身綻開朵朵血花。

  然後,御坂10001軟軟地倒下,靠在凌星夜懷中。

  就像一個已經壞掉的玩偶。

  一方通行停下腳步,看著倒下的女孩:「我沒有用全力……最後我已經收回了部分力量……」

  說著,他愣了一下,又看到凌星夜已經難掩殺意的眼神。

  突然間,一方通行又笑了起來。

  「對啊,這個就是逃離實驗的那個複製體吧?老子本來就是要殺了她的啊!又有什麼不對?」

  凌星夜雙臂用力,緊緊抱住了懷中少女,感受著御坂10001輕微而急促的呼吸。

  手上沾滿了溫熱的鮮血,但是他的心卻變得愈發冰冷。

  「主人……御坂……」

  「放心吧,你不會有事的。」凌星夜說道,「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在我面前死去。」

  「不是……御坂想說……」

  「這些回頭再說,」凌星夜說,「再忍耐一下,我馬上就帶你去醫院。」

  凌星夜就這麼抱著御坂10001抬起頭,眼中滿是冰冷的目光!

  兩人對視間,一方通行看到凌星夜瞳孔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隨後,凌星夜的眼中有奇特的光彩迸射出來!

  噗……

  凌星夜的身邊,幾個噴霧罐似乎因為噴口損壞而不停地噴射出其中物質。

  凌星夜猛地睜大眼睛,「相位支點」的操作下,噴霧罐產生的絲線眨眼間編織成型。

  ——絲線的網絡撕開地面,掀起兩塊巨大的水泥板,如同巨人的手掌合攏,拍向一方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