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鐵峰的末路

  自動傀儡鐵峰的思維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就好像曾經它和人類軍隊對抗中,連續硬挨了十二發150口徑榴彈炮之後一樣!

  除此之外,在它的記憶當中,自己再沒有受過如此慘重的損傷。

  一方通行腳踢地面,地上各種雜物和碎片朝著鐵峰飛射。

  「重炮」之後,又是「速射機關炮」。大小不一,形狀也各不相同的「炮彈」在一方通行的能力操控下,呼嘯著撕裂空氣,覆蓋全場!

  貨櫃被整個打穿,一瞬間變得千瘡百孔,破爛不堪。

  就連躲在一旁的凌星夜他們,也被「照顧」到了。

  所幸凌星夜已經有了經驗,隨即用絲線編織起一張防禦網,阻攔碎片的射擊。

  「想坐山觀虎鬥嗎?」一方通行的聲音出現在面前。

  凌星夜一驚,卻發現對方還站在原地沒有移動。

  只是把聲音傳遞到自己耳邊嗎?

  剛剛反應過來的凌星夜,就看到身材瘦削纖細的一方通行也單手抄起一隻貨櫃,朝自己扔了過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恐怕還沒有貨櫃長,但就是這麼一點點距離當中,一方通行竟然將貨櫃丟出了音速!

  白色的激波橫掃四方,將周圍碼放整齊的貨櫃震得四散零落。

  在聽到突破音障而產生的雷鳴巨響之前,凌星夜和御坂10001就先一步被重重撞飛出去。

  緊要關頭,凌星夜還不忘護住懷中少女,在後背布置一面由小方塊組成的稀疏屏障,直接迎接衝擊。

  構成屏障的小方塊的本質就是「相位支點」,通常情況下凌星夜能控制它們和自己的相對位置。

  所以面對在這類「勢大力沉」的攻擊的時候,雖然可以免受攻擊的直接傷害,但總是不可避免地被撞飛一段距離。

  最近凌星夜經常遇到這種情況。

  本來他還打算好好改進「屏障」的這一缺陷,但是在最近的幾場戰鬥中,因為敵人真的太強,凌星夜突然發現這招的副作用還有「拉開距離,趁機跑路」的功能,所以就聽之任之了。

  此時此刻,正是借力逃脫的好機會啊!

  一方通行抬頭看了看,沒有追上去。

  因為他發現,那台機器人還「活著」。

  於是,蒼白色的惡魔笑了起來,轉而向鐵峰走去。

  「本大爺剛才擾亂了附近的電磁場……」一方通行不緊不慢地說道,「但是你的動作沒有收到絲毫影響。所以,不是遠程操控的類型啊!學園都市的技術真的發達到這種地步了嗎?」

  不過他隨即搖了搖頭:「算了,反正本大爺也不在乎那些。」

  他來到鐵峰跟前,抬起手敲了敲它的頭部。

  咔嚓一聲,高分子複合材料的外殼就好像酥脆的餅乾一樣,龜裂出道道縫隙。

  撥開碎片,一方通行好奇地觀察著它大腦內部的景象。

  不出意料的,是高度集成的電路板和各種元器件。

  「無聊……」一方通行大失所望,這和自己想像中的差不多嘛。

  除了有一些水銀似的濃稠液體從「傷口」不斷滲出之外,鐵峰的整個機體,就和常規意義上的機器人沒什麼區別。

  所以一方通行很快就沒了興趣。

  在此期間,鐵峰當然不可能就這麼讓一方通行隨意亂來,但是它的所有反擊行動,在「矢量操作」面前,就和最微弱的掙扎沒什麼區別。

  一方通行甚至沒有意識到它的反擊。

  「機器人,很好!」似乎想到了什麼,第一名突然激動起來,臉上露出猙獰而扭曲的笑容,「不是人類,也不是那種含糊不清的存在……而是確確實實的機器人——是非人類啊!」

  「怪物!瘋子……」鐵峰終於放下了它自認為是高等生命的驕傲,第一次對「人類」產生了恐懼之情。

  它從來都沒有想到過,除了「白銀」這種定義不明的存在之外,真正的「人類」當中,竟然還有如此強大且恐怖的存在!

  「怪物?」一方通行的表情瞬間凍結,「你這個傢伙,有什麼資格稱我為怪物?」

  他一腳踹了上去,沒有刻意使用超能力,但鐵峰已經殘破不堪的身軀還是被他踹碎了一塊。

  「明明……你自己……也是一頭怪物吧!」

  發泄一般,一方通行一腳又一腳地踹著機器人。

  「知道嗎?你現在唯一的好處是什麼?」一方通行突然發力,把鐵峰從貨櫃的倉壁上拽了下來。

  「你……說什麼?老子是自動傀儡……可是下個世代的智慧文明啊!」鐵峰只能嘴上逞強,實際上已經完全喪失了反抗能力——或者說,它有足夠致命的反擊能力,但是對眼前這個怪物沒有絲毫作用。

  「你不是人類啊!」一方通行自顧自地解釋道,「本大爺才懶得管你是什麼東西,哪怕是外星人也無所謂!只要不是人類就可以……百分百的,沒有絲毫模糊的——非人類!」

  「這是……什麼意思?」

  一方通行隨手把鐵峰丟在腳下:「什麼意思?不是人類,本大爺就可以毫無負罪感地殺掉了啊……破壞,蹂躪,折磨!反正不是人類,也不是複製人那樣不明不白的東西……就算用最殘忍的方式處決你,也不會有人在意和反對吧?」

  一方通行自言自語般說道:「接連殺了一萬個長得一模一樣,不知道是不是人類的人……老實說,本大爺也很鬱悶啊。所以,就麻煩你讓我發泄一下吧!」

  轟隆隆……

  被超音速貨櫃頂著,已經飛出堆放區的凌星夜突然聽到下方一陣劇烈的震動。

  就好像發生地震似的,沉重卻綿長,仿佛有雷鳴在地面之下不斷炸響。

  這跟之前在戰鬥中產生的動靜,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堆積如山的貨櫃,也如同雪崩一般全部垮塌。

  整個碼頭堆放區頃刻間化作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