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尼爾的演奏結束了。
「啪啪啪！」
台下瞬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比起之前的演奏後的掌聲都要更加熱烈。
不少人甚至站起了身為尼爾鼓掌。
「買糕的，尼爾，你將這首曲子演奏到了極致。」
「雖然這首曲子是蘇的，但我很誠實地說，你比蘇演奏得要好多了。」
「看來那個承諾要屬於尼爾了。」
……
伊戈爾幾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開始在紙上寫下評分。
尼爾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起身朝著眾人鞠躬致謝，隨即將目光投向也在鼓掌的蘇言身上。
「蘇，不好意思，用了你的曲子，我計時了，1分13秒，比你快兩秒，接下來，輪到你了。」
說完，他紳士地朝著蘇言伸手。
《野蜂飛舞》並不只是一個競速的鋼琴曲。
他看過蘇言和鮑里斯比賽的視頻，蘇言演奏的速度的確很快。
但是顆粒度並不怎麼樣，蘇言演奏的版本還需要想像，才能感受到一群蜜蜂襲來。
他的演奏比起蘇言更加清晰而靈動，比起蘇言的演奏，更像是野蜂在飛舞。
別說他演奏的速度比蘇言快，就算他這次演奏的速度比蘇言慢上幾秒，也是他贏。
在場眾人的目光投向了蘇言，或是擔憂，或是同情，或是幸災樂禍。
「尼爾選擇這首曲子演奏，擺明了就是在挑釁蘇，但很可惜，以蘇的水平，贏不了尼爾，蘇也只能贏贏鮑里斯了。」有人故意調侃道。
鮑里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蘇言眉頭微挑，起身朝著舞台走去。
尼爾和他握手，眸光里卻是滿是得意和不屑，他以為自己已經贏定了。
「蘇，加油啊，至少要進前三才行，不是嗎？」
蘇言微微一笑：「前三？我不滿足，我拿個第一應該沒問題。」
尼爾嘴角的笑意淡了幾分，居高臨下地掃視蘇言一眼，做了個「請」的姿勢，隨即走下了台。
「他剛才和你說什麼了？」一旁有人問道。
尼爾語氣譏諷：「他說，他要拿第一。」
聞言，周圍聽到的人皆是一愣，隨即不屑一笑。
天真。
他們又不是沒聽過蘇言的演奏。
鋼琴曲不錯，但是技巧性不足。
他們十個人的演奏，蘇言還都能壓過不成？
舞台上，蘇言已經坐在了鋼琴凳前。
傑米眸光閃閃，小聲喊道：「言王，加油！」
朱利安則是全神貫注地盯著台上的蘇言。
現在這種情況，除非蘇言再拿出一首經典的鋼琴曲，或者他也選擇《野蜂飛舞》，演奏得比尼爾更快，他才能拿到第一。
蘇言……一個娛樂圈的戲子，沒有全心專注在鋼琴上的鋼琴家，他能贏嗎？
伊戈爾幾人的神色也緊張起來。
唯有維克托還有何匡青略顯輕鬆。
舞台上，蘇言緩緩開口。
「這首曲子並不完整，大家將就聽聽吧，它叫《不朽的樂章》」
不朽的樂章？
維克托和何匡青一愣，這首曲子，他們今天也是第一次聽蘇言提到。
尼爾冷笑一聲，胳膊交叉環抱，目光嘲諷的看著台上的蘇言。
一首不完整的鋼琴曲，也敢拿出來。
果然，這個華國人之前都是在裝腔作勢。
而就在這個時候，蘇言閉上了眼睛，雙手放在了琴鍵上。
下一秒，如狂風暴雨一般的音符傳遍了整個宴廳。
「嘶！」
伊戈爾瞳孔驟然一縮，倒吸一口冷氣。
其餘人也都聽驚了。
維克托臉色一變，顫顫巍巍的扶起椅子扶手，站了起來。
而台下的眾人皆是聽得心裡一顫，心臟開始狂跳。
蘇言只在鋼琴左側在演奏，右側仿佛是在為另一個人留著。
即便如此，這首鋼琴曲的難度都是他們至今沒有遇到過的！
原以為《野蜂飛舞》已經是技巧性鋼琴曲的天花板了。
但現在，竟然出了一首，比《野蜂飛舞》難度更高，更可怕的鋼琴曲!
最嚇人的是，他們這次在認真地聽，他們聽得出來，蘇言的演奏技巧，竟是絲毫不弱於尼爾！
甚至，比尼爾多了一絲穿透力！
蘇言閉上眼睛，手指不斷地在琴鍵上交叉跳躍。
這一刻，他將自己置身於了《海上鋼琴師》中，他在演繹那場斗琴。
1900在斗琴中演奏《不朽的樂章》可以說是這部電影裡最高光的橋段。
電影裡，1900自己一個人就完成了需要四手聯彈的曲子。
最初他想過要試試一個人演奏，但是速度實在跟不上，只能放棄這個想法。
現在他的演奏是少了一個和弦的，不過即便如此，這首曲子依舊不差。
現場所有人皆忍不住屏住呼吸，看著台上的蘇言，他們只覺密集的音符撲面而來，打得他們無法招架。
維克托攥緊了拳頭，眸中帶了些許紅血絲。
伊戈爾等人更是已經聽得瞠目結舌，滿臉皆是不敢置信。
「叮！」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蘇言額頭上已經滿是汗珠了，但他心裡卻是格外暢快。
他第一時間睜開眼睛點開手機。
正好，也是1分13秒。
他嘴角揚起，起身朝著眾人鞠了一躬，語氣一如以往的平淡。
「一分十三秒，我的演奏完畢了。」
現場一片安靜，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有驚艷，有詫異，有不敢置信。
尼爾的臉色蒼白，喉頭蠕動了下，正要說些什麼，忽然，一道玻璃破碎的聲音傳了過來。
「啪！」
清晰刺耳。
始作俑者傑米急忙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一時驚訝……」
話還沒說完，他就哽住了。
因為他發現，沒有人在意他，他們的目光依舊在蘇言身上。
維克托閉上眼睛，腦海里還在迴蕩著《不朽的樂章》的旋律。
片刻後，他呼出一口氣，開始鼓掌。
伊戈爾等人也反應過來了，一個個面色潮紅，起身鼓掌。
緊接著，暴風雨一般的掌聲響徹了整個宴廳。
「我的天吶，我仿佛看到了上帝在演奏。」
「他之前真的沒有朱利安演奏得好嗎？我沒有仔細聽。」
「我也是，我只想著朱利安排名更高，所以選擇了他，但是蘇演奏這首曲子的技巧……我現在都在震驚。」
蘇言朝著他們再度微微躬身，走到了台下。
經過尼爾的時候，他笑了笑：「謝謝你給了我靈感。」
尼爾臉色微變，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舞台上，維克托看向伊戈爾。
「你們可以進行評判了。」
伊戈爾深吸一口氣：「沒有那個必要了，這一輪，我們一致認為蘇言獲勝，誰有異議？」
台下沒有人說話，朱利安沉默片刻，帶頭鼓掌，掌聲再度響起。
「蘇，你剛才耗費了很多精力，準備好了的話，我們就開始下一輪。」伊戈爾體貼道。
蘇言目光看向左側的一眾鋼琴家，嘴角微勾。
「下一輪，你們決定，是否還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