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忠武站在舞台中央，聽著現場的歡呼聲，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的資歷擺在那裡。
蘇言、宋輕語、吳嫣也紛紛起身，上台迎接。
「茅老師，好久不見。」
吳嫣朝茅忠武伸出手。
茅忠武笑呵呵張開雙臂：「這麼久沒見了，抱一下不過分吧？」
吳嫣笑意不達眼底，和他虛抱了下。
這個老淫賊。
宋輕語則是朝著茅忠武點了點頭，因為是初次見面，饒是茅忠武被宋輕語的美貌驚到了，也只是笑著握了握手。
經過蘇言的時候。
蘇言禮貌伸手：「茅老師好。」
茅忠武卻像是沒看到他一樣，略過他和郭奕握手。
蘇言眉頭微挑，將手收了回來。
郭奕笑著道：「茅老師，這次多虧了您來幫忙，看，觀眾們都很喜歡您創作的歌曲。」
茅忠武看向觀眾席，嘴角咧開：「喜歡就好，我就怕你們覺得我跟不上時代，我創作的歌曲，你們看不上了。」
「不會！」
觀眾們爭先恐後地開口。
他們雖然沒見證過茅忠武的黃金時期，但都聽過茅忠武創作的歌曲。
對於這樣的老藝術家，觀眾們還是極為尊重的。
節目組給茅忠武安排了位置，就坐在郭奕旁邊。
坐下後，郭奕嘴角微勾：「茅老師，剛才你忘記了和蘇老師打招呼。
我向您介紹下，這位是蘇言老師，是現在歌壇最火的歌手了，在國際上都有名號。
上次，咱們就是輸給了他。」
茅忠武轉頭看向蘇言，嘴角的笑意淡了許多。
「蘇言先生啊，聽說過，很不錯的年輕人，就是聽說有些太過氣盛了。小廉和小袁在我面前提過你。」
他這話一出，演播廳里安靜了一瞬。
觀眾們都咽了咽口水，看向了蘇言。
他們聽得出來茅忠武嘴裡的小廉和小袁，就是廉西元和袁秋。
只要關注娛樂新聞的人都知道，這二人和蘇言一直都不對付。
茅忠武一來，又是說蘇言氣盛，又是提及這二人，擺明了對蘇言印象不好。
蘇言露出一抹微笑，朝著茅忠武點了點頭。
「不氣盛，也不能叫年輕人了。」
茅忠武眸光沉了幾分，旁邊的吳嫣則是笑著鼓掌。
「這話說得好，不氣盛，那還叫年輕人嗎？想當初，我們也是這麼過來的，茅老師，你說是不是？」
茅忠武淡淡開口。
「但是我們當初或多或少都吃了氣盛的虧，下一個上場的是誰的組？」
主持人連忙道：「是蘇言老師組。」
「還真巧。」茅忠武看向蘇言，淡淡道，「小蘇，聽完了我的創作，你覺得你這場能贏嗎？這次，你就別說試試看了，直接說出你的真實想法。」
觀眾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修羅場啊，修羅場。
上一期是郭奕問，這期茅老師直接開問了。
這當著老前輩的面，怎麼回答？
說能贏也不是，說不能贏，學員都沒上台呢。
而且，看茅老師這意思，還不允許模稜兩可地回答。
眾人屏住呼吸，緊張地看向蘇言。
主持人都緊張了。
當事人蘇言卻是笑出了聲，靠在了椅背上。
「既然上次都贏了，這次再贏一場，也不過分。」
現場瞬間響起了倒吸氣的聲音。
「我去，不愧是言王，真勇啊。」
「蘇言有點自大了吧，他的對手可是茅老師。」
「咳咳，上次不就贏了嗎？」
茅忠武的臉色瞬間不好看了。
無禮的小子。
「行，那我得好好欣賞了。」
蘇言聳聳肩，沒再說什麼。
……
插曲總算過去了，主持人深吸一口氣，連忙道：「接下來，讓我們有請蘇言組的學員上台。」
舞檯燈光暗下，再亮起時，鐘響和馮小娟已經站在了舞台中間。
現場眾人皆是一愣。
怎麼只有兩個人？
舞台上，馮小娟緊張的手都在抖，目光看向蘇言。
蘇言朝她點點頭，豎起大拇指。
馮小娟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個時候，帶著淡淡憂愁的前奏響了起來。
大屏幕上出現了歌名——《海底》。
伴隨著前奏，馮小娟緩緩開口。
「散落的月光穿過了雲。」
「躲著人群，鋪成大海的鱗。」
「海浪打濕白裙，試圖推你回去。」
「海浪唱搖籃曲，妄想溫暖你……」
馮小娟的歌聲清亮中帶著悲傷和孤寂，第一段剛出來，現場觀眾們便是心裡一顫，整個演播廳也安靜了下來。
而這時，一旁的鐘響也拿起了話筒，一段低沉的說唱傳了出來。
「你喜歡海風鹹鹹的氣息，踩著濕濕的沙礫。」
「你說人們的歸處應該回大海里。」
「你問我想念會去哪裡，有沒有人愛你。」
「世界為何不再……」
……
鐘響朝著前方伸手，聲音中帶著迷茫和求助。
現場有感性的人，在聽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捏緊了手。
吳嫣緊咬嘴唇，另一隻手緊緊抓著椅子扶手，就在這時，她感覺自己的手被握住了，愕然轉頭一看。
宋輕語抓著她的手，目光堅定。
吳嫣笑了笑，反握住宋輕語的手。
她經歷的是被遺忘，被嘲諷和被情傷。
而宋輕語，二十歲的年紀，被封殺，被造黃謠，被全網黑。
她們二人，都是在娛樂圈中的惡意中存活至今。
現在提起過去，她們會說，都過去了。
當曾經那段時光帶來的影響，哪有那麼容易過去。
蘇言也不管有沒有人看到，輕拍著宋輕語的後背。
宋輕語沒有看他，嘴角卻是緩緩揚起。
以前，在遇到那些黑暗的時候，她只能告訴自己，堅強，對抗。
實際上，很多夜晚，她都在想，要不然就放棄了，多少次，她被絕望的情緒反撲。
最可怕的一次，她甚至想著，離開吧，離開這個世界，她就什麼都不用在意了。
還好，有光照進來了，有人護著的感覺，真的挺好。
……
「總愛對涼薄的人扯著笑臉。
「岸上人們臉上都掛著無關。」
「人間曇花一現，一切散為煙……」
現場不少人聽到這裡的時候，就有些繃不住了，死死咬著嘴唇，胸口一陣發堵。
有幾個普通人，在生活中，沒有過絕望的時候，覺得自己這次度不過去了，覺得人生太難了。
但又不敢說出來，說多了是矯情，也沒有人能和你感同身受。
現在這首歌，觸碰到了他們內心的禁區。
他們這會兒仿佛真的身處海底，壓抑，痛苦，不知該如何見到天日。
……
舞台上，鐘響看著前方，眼眶中有光芒閃爍。
「你是重要的存在，是某人的星星。」
「當你孤身獨行，當你說被愛不過是僥倖。」
「孩子請你別忘記，曾有溫暖的聲音呼喚你的姓名。」
「你問我路會通往哪裡，路通往我等你……」
這一段出來。
蘇言都動容了。
鐘響的說唱，雖然比不過趙業，但是也演繹得相當不錯了，至少感情方面，沒有問題。
而在這個時候，鐘響和馮小娟對視一眼，二人皆是露出了一抹溫柔的笑容，齊聲開口。
「來不及來不及，你曾笑著哭泣。」
「來不及來不及，也要唱給你聽。」
「春日雨夏蟬鳴，明天是個好天氣。」
「秋風起雪花輕，海底看不見四季……」
一曲終了，現場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