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蘭覺得今天的運氣真是壞透了。
原本早上在店裡忙著收拾新來的貨品時,就發現有兩件衣服的貨碼搞錯了。
趕緊打電話去海城詢問。
得出的結果是當時整理時出的錯。
但就算這樣。
想要換貨還得自費郵寄。
對此。
田翠蘭只能自己認了。
然後就是中午吃飯。
飯盒也忘帶了。
還好隔壁黃姐那邊有飯。
弄了點過來,夾著榨菜,算是勉強應付了一頓。
可到了下午。
眼看女兒的放學時間要到了。
剛準備去接閨女。
店裡就來了顧客。
沒辦法。
只能先接待。
然而。
這兩個老女人。
花了十幾分鐘,試了六件衣服,費盡心思的講解,最後居然只買了一條緊身褲。
這可把她給氣的。
好不容易。
等人走了。
她就趕緊騎車,往學校趕。
結果在經過一個拐角的時候,碰到一條竄出來的狗。
避讓不及,往地上一栽。
當場疼的她就沒辦法站起來。
後來在一個小姑娘的幫忙下,才給弄到了醫院。
當然。
在這種情況下,她也不忘給大侄子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讓他幫忙先去接下寧寧。
不然那丫頭估計得埋怨自己。
而現在。
田翠蘭坐在醫院的急診。
看著醫生在給自己一邊包紮,一邊叮囑。
「問題不大。」
「只是有些輕微的骨裂。」
「多休息休息就行。」
「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能不動就不要動。」
「等會我讓護士給你配一個拐杖。」
「還有,傷口也不能碰水...」
說了一堆。
但在田翠蘭聽起來,就是那一句讓她不要動的話,有點煩。
畢竟她還要開店做生意。
怎麼可能都窩在床上?
所以就只能和醫生商量了起來。
可任由她怎麼問,醫生這邊就是要死了一句話。
「你要是想以後留下什麼後遺症,你就到處跑。」
好吧。
聽到這話。
田翠蘭算是徹底沒轍。
只能從護士的手裡,接過拐杖。
一點一點的從科室里走了出來。
一臉煩惱的往路旁的椅子上一坐。
這會。
一陣香風,吹到了田翠蘭的鼻子裡,
隨即。
「媽!」
「怎麼樣?」
「沒事吧?
聽到聲音。
田翠蘭抬起頭,入眼就是那張讓她頗為自豪的俏臉。
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
而她的身旁跟著的,則是那同樣有些焦急的大侄子。
「姨,醫生怎麼說的?」
「應該沒問題吧?」
「沒事。」
「小問題。」
「回去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結果話音剛落。
就見面前這個漂亮大閨女,一把把她手中的病歷單給奪了過去。
這種明顯不信任的感覺。
讓田翠蘭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
「哎你臭這丫頭。」
「媽難道還會騙你嗎?」
「說了小問題就是...」
「骨裂。」
「的確問題不大。」
「但還是要休養。」
「所以媽。」
「這段時間你就在家裡調養。」
聽著閨女的安排。
田翠蘭當即就提出了異議。
「在家調養什麼。」
「店裡不開門,咱家裡吃什麼?」
「這你就別煩了。」
「高考前,大表哥幫忙照看。」
「等高考結束,我幫你去看店。』
「行了吧?」
入夜。
在一陣雞飛狗跳中。
姜姑娘終於把老娘給忙好。
然後。
拖著疲憊的身軀。
她來到了浴室。
一件一件的褪去了身上的衣服。
然後。
看著鏡子中的那具近乎完美的身體。
她下意識的。
掂了掂自己的重量。
那絲滑的觸感。
讓姜姑娘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
「這種好東西。」
「為什麼要長在自己身上呢?」
抱著這樣的心情。
姜姑娘一頭扎進了浴室。
洗洗刷刷二十分鐘。
最後裹著頭髮。
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自己房間。
然後。
往床上一躺。
姜某人就失去了動力。
靜靜的躺在床上。
目光平視的看著房頂的白牆。
腦子裡像放電影一樣,在想著各種東西。
老娘的摔。
大表哥的公司匯報。
未來的打算。
但更多的,還是思考後天的高考。
高考·—.
普通人一生中為數不多可以改變命運的機會。
考的好。
可以上個好學校。
那未來就有各種可能。
要是沒考好。
雖沒那麼絕對。
可未來的路子基本能預見。
就比如姜姑娘的上輩子。
分數普通。
考的學校普通。
學的普通。
出來工作也是普通要不是最後那幾瓶假酒,可能現在的人生也是普通的過著。
哪像現在。
有那麼多妹妹陪著。
就是兄弟不懂事。
跑了那麼久也不知道回來看看。
算了,不提。
姜姑娘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尋思著反正也沒事做。
乾脆就打開電腦,玩一會吧。
正好自己的遊戲角色剛穿上新裝備。
上去顯擺一下也沒啥問題。
可是。
當姜姑娘真的登陸遊戲。
在比奇城裡轉了一圈。
碰到幾個過去一起組隊升級的老朋友。
看著他們一個個修羅,魔杖的。
瞬間就失去了玩下去的動力。
直接下線。
關機。
縮回床上。
掏出手機。
準備找人聊天。
首先想到的就是大媳婦。
結果一個電話打過去。
沒人接。
特麼的。
該不會自己一個人在家快樂著?
得。
下一個。
小媳婦—算了。
都要高考了,就不打攪她了。
高貴妃也是。
還有小孟晴和——-許娘們?
。
這麼一想。
怎麼自己的這些妃嬪們,都和自己一般大?
趕明培養幾個不同年齡段的。
這樣碰到什麼事情。
還能錯開。
就比如.—·
下一個電話打出去·
接通了。
「餵—-尚姐姐,在幹嘛呢?」
結果話音剛落。
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呼喚聲。
「媽媽!」
「一個叫黑心小妖精的人給你打電話,被我接起來了。」
然後。
就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隨即話筒里就傳來一個溫和且有些汕然的聲音。
「哎呀?是小老闆——」
「不好意思啊。」
「手機被我女兒給改過備註了。」
「我兒子不知道——.」
「所以——.」」
好好好。
黑心小妖精是吧。
姜姑娘的臉皮子一陣抽搐。
默默的在心中下了決定。
等暑假一定要去一趟寧州。
看看咱倆到底誰的心更大,不,更黑一點!
片刻。
一陣關於明生房產的規劃發展事項的交流結束。
姜姑娘默默的掛掉了電話。
開始翻著電話簿,準備找下一個聊天的人。
結果翻了一圈。
想打給杜欣蕊,但跨國電話太貴。
她有捨不得閒聊。
想給小麻雀打個電話。
可這丫頭性子又悶又膽小的。
在她身上只適合展現男性雄風。
不適合花前月下的閒聊。
錢巧也是。
死忠粉只知道配合自己。
完全沒有那種嘴巴交鋒的感覺姜姑娘現在就是嘴巴無聊了。
想找人拌嘴。
可是。
該找誰呢?
然而。
就在這個時候。
一通簡訊,發到了她的手機上。
「姜老闆。」
「有空麼?聊聊?」
陸凰最近一段時間天天都在關注股票。
從國內的看到國外的。
從大盤走勢看到單一股票。
但最讓她關注的。
還是那一支名叫網億的股票。
從年初的幾美刀,一直漲到了兩個月前的三十美刀。
簡直就是神話一般。
著實讓她震驚了很久。
而自然的。
這支股票背後的那個操手人之一。
陸凰也是對那個女孩關注了許久。
知道對方的一舉一動。
自然也知道,對方最近應該在忙著高考。
原本。
陸凰是打算等高考結束。
上門找對方好好聊聊。
可奈何從前幾天開始。
網億的股票忽然開始下跌。
從原本的將近40美刀,跌到了20出頭。
近一倍的價格。
換算一下。
那就是好幾千萬美金。
上億的老人頭浮動。
可偏偏的。
那個女孩卻對此完全沒有任何的操作。
任由自己的股份在裡面動盪。
看得陸凰是心痛不已。
連懶覺都睡得少了。
生怕再給跌回到了幾美刀,甚至幾美分的時候。
今天。
這支股票正式跌到了20美刀以下。
這下子。
陸凰坐不住了。
想了好久。
終究還是拿出手機,發了一個信息過去。
結果還沒等多久。
對方電話就打來了。
然後·—
「哈嘍!」
「陸大美女。」
「漫漫長夜,你也無心睡眠啊?
「那咱們就正好聊聊唄?」
陸凰:
2003年,6月7號。
周六。
晴空萬里。
作為高考時間改變的第一屆。
許多人的思維觀念都還沒改過來。
就比如樓下那個老太。
一大早。
看到姜姑娘推著個小車,從車庫裡出來的時候。
還好奇的問了一句。
「寧寧啊。」
「這麼早去哪啊?」
「早啊陳奶奶。」
「我去參加高考。」
「哦,去買菜啊?」
「我知道綠橋菜場的菜比我們這邊菜場的要便宜。」
「你可以去那邊買一點。」
「我說我今天高考!」
「陳奶奶!」
「哦,想吃烤魚?」
「哎,那玩意挺難弄的。」
「你買魚的時候,一定要讓人家處理乾淨啊—」
算了。
姜姑娘放棄了解釋。
一臉假笑的,推著車,離開了小區樓下。
但她的車才到門口。
就被一位旗袍美分給攔住了去路。
「小姜寧。」
「別騎車了。」
「上車吧。」
「我給你送考。」
說實話。
旗袍這種東西。
的確很吸引人的眼球。
特別是那開的到大腿的縫隙。
像一個黑洞一樣。
牢牢的吸住了姜姑娘的眸光。
「好看嗎?」
「好看。」
「美嗎?」
「美爆了!」
聽著如此恭維的話。
駕駛位上的美熟女,忍不住的勾了勾嘴角。
「你個小滑頭。」
「下次你也穿給我看看。」
啊?
我穿?
姜姑娘當場就把這個腦瓜子搖成了撥浪鼓。
畢竟她現在可是連超短裙都不敢穿的人。
真要穿這種開到肩膀的旗袍。
那還不如殺了她來的痛快。
然而。
對於這種情況。
李明玉只是媚眼如絲的眨了眨眼睛。
「在家裡,不出去。」
「而且只要你穿。」
「我可以讓你在上面.—」
嘶··
這就翻身做主人了?!
姜姑娘很想答應,但又捨不得這個機會。
猶猶豫豫,糾糾結結中。
車來到了江州市第一中學的門口。
「好了。」
「先考試吧。」
「其他的,等你考完再說喔。』
胚。
你個妖女。
罵罵咧咧中。
姜姑娘下了車。
然後看著眼前的人潮洶湧。
她深吸了一口氣。
把書包背上。
邁開腿,大步前進。
校門口。
郭明像個門神一樣的,對著自己班的學生一個個清點名字。
然後把手裡的准考證交到每一個學生的手上。
至於他為什麼不提前發下去。
主要每年都有一兩個蠢貨給弄丟,導致高考大門都進不去。
他這也是起到一個防範於未然的作用。
當然。
這麼做的好處是防丟。
壞處是,可能出現學生自己人丟了的情況。
特別是如此吵雜,人山人海的學校門口。
儘管有著隔離帶。
但想要把一個班的人都給集中起來,
那還真不是一般的難。
眼看都快到進考場的時間了,依舊有好幾個人還沒來。
「高三三班的!」
「到我這裡來!」
「高三三班—··還有誰—·」」
正喊著。
不遠處,一個有些狼狽的身影,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越過隔離帶,快步的走了過來。
「老郭老郭,我,我的呢。」
一聽這個聲音。
郭明想都沒想,直接從文件夾的最後面,抽出一張紙,遞到了來人的手上。
「給,你的單獨放的。」
「謝了。」
姜某人拿到手就往口袋裡塞。
但動作才做了一半,就赫然想起了什麼。
翻出來看了一眼。
確定無誤後,才昂起脖子,開始左右掃視尋人。
當她注意到不遠處的隔離帶旁。
小媳婦和家裡人在一起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想了想。
還是走了過去。
張口就是笑盈盈的喚了一句。
「叔叔阿姨好。」
兩分鐘後。
隨著一串鈴聲響起。
隔離帶被放開。
隨即。
大量的高考生,就一一排著隊。
經歷著考場門口的體驗檢測:
而此時的姜姑娘和她的小媳婦也在人群里。
只不過。
小媳婦的臉蛋有點鼓鼓的。
看起來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
對此。
姜姑娘憨笑道:
「哎呀。」
「不氣啦。」
「女孩子之間牽牽手。」
「你爸媽也不會多想什麼的。」
聞言。
齊小雯別過腦袋,沒有說話。
但那哼唧唧的聲音,還是傳到了姜姑娘的耳朵里。
這讓後者一陣好笑。
等著體驗檢測結束。
姜姑娘和小媳婦一前一後的進入考場。
然後當著周圍那麼多考生的面。
她走到齊小雯的身旁。
忽然伸出了手,輕輕捏了捏後者的臉蛋。
「好啦。」
「好好寫。」
「考個好的分數。」
「爭取繼續睡一個宿舍。」
話音剛落。
小媳婦就撥開了她的手。
嬌橫一聲。
嘻「好好考你自己的吧!」
說完。
扭過頭,就扎進了人群里。
慢慢消失在了姜姑娘視野中。
對此。
她輕笑著搖了搖頭。
也轉過身。
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十分鐘後。
姜姑娘找到了自己位置。
坐下來。
左右看了看。
如果沒記錯的話。
上輩子的時候。
她是坐在了靠窗的位置。
而且是在最裡面。
5.2的視力,只能夠幫她在前面找突破而這輩子,她坐在了第一排靠門口的地方。
簡稱入關口。
聽說在這個位置的。
沒幾個能考得好的。
當然。
這只是對其他人來說是這樣。
對於姜姑娘自己。
哪怕坐在廁所門口。
她都有信心,考個高分出來。
所以—.
無所謂啦。
第一場。
語文。
監考老師是三個中年人。
兩男一女。
一個在講台負責瞭望。
兩下在台下轉圈式巡邏。
很嚴格。
隨後。
監考老師說了點考場規矩。
等著鈴聲的示意。
就開始派發試卷。
而當姜姑娘第一眼看到試卷的內容時。
哪怕有著預感。
她還是忍不住的啞笑了笑。
果然。
還是那一份試卷。
其中的題目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很多都在姜姑娘的記憶中存在過,
看來。
自己這隻重生的蝴蝶。
並沒有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少的變化。
是好事。
因為她能知道大概的答案。
所以在做題的時候。
速度寫的飛快。
快到連監考老師都忍不住的過來駐步觀望。
結果看了一會。
當他們注意到姜姑娘的名字以後。
頓時都沒了關注的欲望。
直接無視了這塊區域,向著其他地方溜達去了。
這讓姜姑娘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
這時。
她把注意力放在了最後的作文上。
【智慧的靈感】麼。
這不就來了麼。
兩小時後。
姜姑娘帶著怡然的笑容,淡然的走出了考場,
但就在她踏出校門的一剎那。
一根黑色的粗狀物,差點塞到了她的嘴裡。
抬起頭一看。
呵。
關大記者。
「這位同學你好。」
「我們是江州電視台的記者。」
「現在就想採訪一下。」
「你對這次語文考試的感覺怎麼樣?」
還這位同學。
都老熟人了,還裝什麼裝。
姜姑娘別了別嘴。
把那個粗狀物輕輕的撥開了一點。
然後微笑:
「還行。」
「挺好的。」
模凌兩可的回答。
很明顯,關大記者不太滿意。
繼續追問道:
「那你覺得。」
「你這次語文能考多少分呢?」
「正常分吧。」
姜姑娘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緊接著。
她便不等對方的下一句,反問道:
「對了關記者。」
「你當年語文考得多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