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半個月前。
江大開學的前一天。
一切流程都安排妥當，各專業老師也都分配完善。
半年多的時間，江城大學，終於要迎來新一輪的開學了。
就在這個時候，顧明軒來到了校長辦公室。
看到正坐在桌子前的李平，顧明軒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他的對面，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到這一幕，李平吹鬍子瞪眼道：「你還真是不客氣，讓你喝了嗎？」
「老李，這西湖龍井，還是我送的吧？」
顧明軒品嘗了一口，就知道這東西是他上次從杭城帶回來的。
「你學會品茶了？這都能嘗出來？」
李平眉頭一挑，倒也不在乎顧明軒這些沒大沒小的舉動。
他們的關係，本身就是亦師亦友，而且在專業的領域上，不分伯仲。
「名茶和名茶之間，我嘗不出來……」
顧明軒搖了搖頭，隨後微微一笑，道：「但，幾千塊的茶，和幾十塊錢的，我還是能嘗出來的。」
此言一出，李平疑惑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西湖龍井，是在西湖的一家小店裡買的，六十八塊八，包郵送到家。」
「好小子，你竟然拿幾十塊錢的茶孝敬老師。」
「老李，你又不在乎這些。」
「嘿我說你……」
李平剛要裝成發火的樣子，卻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開始咳嗽了起來。
顧明軒站了起來，來到他的身後，拍了拍他的後背。
緩過勁來後，李平嘆了口氣，道：「你說的對，我不在乎這些，都是地里長出來的茶葉，分個什麼高低貴賤。」
「對了，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李平看向了顧明軒。
他這個學生，沒什麼事的話，是不會來到他的辦公室中的。
聞言，顧明軒坐回了李平對面，開口說道：「老李，你都是校長了，權力應該比以前大很多了吧？」
「你說這些做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有什麼歪想法，你想都別想。」
「不算是歪想法，學生只想請老師幫一個忙。」
「你說。」
李平也有些好奇，像顧明軒這種人，需要他幫什麼忙。
「在我說之前，我想問一個問題……您覺得，形式主義和實質主義，哪個更加重要？」
「當然是實質主義，無論在哪裡，什麼時代，真才實幹都是最重要的。」
「那就好……」
顧明軒笑了笑，開口說道：「老李，我有事情，沒辦法教新生了，你讓我那愛徒蘇白粥去吧。」
話音剛落。
李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一個大學教授，讓自己才剛上研一的學生，去教大學生？」
「老李，你我都清楚，我那愛徒，早就超越了學歷的定位，連我都沒什麼能教她的，她考我的研究生，只是走個形式，如果學校允許，我甚至現在就想讓她畢業……另外，那些只招聘博士的大公司，都要破例招她工作，學校為什麼不行？」
「這是兩碼事，教書育人，怎麼能跟上班工作相提並論？」
「哦？」
顧明軒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問道：「您的意思是，認可我那愛徒的專業能力，但不認可她擁有教學生的能力？」
「哼。」
李平輕哼一聲，顯然就是這個意思。
一個人厲害，不代表她教導的水平也厲害。
「老李，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訴您。」
「又有什麼事情？」
「上屆計算機大賽，有一個大二的學生，從一眾研究生和博士生中脫穎而出，拿到了十六強的成績。」
「我知道，唐恩琪，還是你擔保的她。」
「那可是蘇白粥教出來的。」
李平：？？？
什麼？
唐恩琪不是他們班上的嗎？什麼時候變成蘇白粥教的了？
開小灶了？
等等……說起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想當初，洛野大一剛開學的時候，明明什麼都不會。
但自從認識蘇白粥後，就跟開掛了一樣，成績名列前茅，只要是課程內的問題，幾乎都無法難倒他。
「老李，一位計算機大賽的全國冠軍，如果蘇白粥不是研究生，而是選擇本科畢業，她的成績，有沒有資格，成為江大的外聘老師？」
聽到此話，李平沉默了起來。
這個……還真有。
一位在專業內非常厲害的人，完全有資格，成為大學相關專業的外聘老師。
看到對方沒有說話，顧明軒繼續說道：「那為什麼她選擇讀研，反而就不行了？」
「這……」
李平有些被問到了。
他看向顧明軒，問道：「可是，這樣會耽誤她自己的學業。」
「她已經沒什麼可學的了，而且，我就是她的碩士導師。」
李平：……
顧明軒明顯是有備而來，簡直就是無懈可擊，讓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地方。
別人混個畢業證，都是用證件證明自己。
蘇白粥混個畢業證，那是真混啊。
就好比一位沒有參加過等級考試的運動員，拿了世界冠軍，你轉頭說他連國家一級都不是，嘲諷他沒實力。
這是什麼倒反天罡的操作。
「還是不行。」
李平靈光一現，當即搖頭說道：「雖然大學教師不需要教師資格證，但她是代你講課，我覺得」
「這個，她也有了。」
顧明軒露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堵住了李平所有的退路。
……
「啥？」
洛野被顧明軒通知，說開學讓蘇白粥去教大一新生。
他有些懵逼的問道：「這合理嗎？」
「怎麼不合理？學碩期間，我對我那逆徒的任務，就這一個，比其他研究生簡單多了，代課期間出了任何問題，也都是算在我頭上，不會影響到她自己。」
「什麼逆徒？顧哥，你要讓飯飯代課多久啊？」
「最長一年。」
聽到這個時間，洛野鬆了口氣。
要是替顧哥代課四年，直到新生畢業，他非要去小姨那裡告狀不可。
等等。
為什麼是一年的時間？這個時間有什麼意義嗎？
「顧哥，那你去哪裡？」
聽到這個問題，電話那頭的顧明軒沉默了片刻。
隨後，他開口說道：「有一款遊戲的世界級比賽，在國外舉行，我要帶隊。」
「你不一直是甩手掌柜嗎？」
「你咋這麼多問題？」
顧明軒顯然已經不知道怎麼回了。
聞言，洛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試探性的問道：「顧哥，我最後問一嘴……這個什麼世界級比賽，不會是在英國吧？」
「不會……剛好在倫敦吧？」
顧明軒：……
嘟嘟嘟……
他把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