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再聰明一點
在學生會那邊拉扯了半天，總算得到他們會抓緊時間投入宣傳的保證，成瀨也沒有在那邊久待，獨自回部室了。
去往咖啡廳的三人，書包還落在部室里，他一一提到顯眼的位置放著，以免自己離開的時候忘了。
而提起瀧川光的書包時，他稍微多看了兩眼。
她今天狀態不好，這誰都看得出來，而他比旁人更了解一點其中的原因。
他在等待，或許她也是如此。
「……」
吸了口氣，成瀨放下書包，自己找了個空位坐著，思索起接下來的事情——跳蚤市場的事情。
宣傳已經開始了，大概從明天下午起，就會陸續有人過來報名。
「今天這麼賣力，應該能吸引不少人過來吧……」
而考慮到審核的問題，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每天都得在部室這邊待著了。
成瀨隨手拿起一張傳單，翻轉過來，後面的報名要求里，其中一條便要求上門報名時須提供擺攤物品的照片或者視頻。
如果報名的人很多，他一個人是看不過來的，得找人幫忙。
森見說是這學期要全心投入到學習上，他還不清楚她的具體打算，而海星可能得去咖啡廳打工，他思來想去，發現最閒的還是瀧川光。
「……」
問題又回到她身上了。
可彼此的事情，還需要更多的耐心。
成瀨慢慢吐出一口氣，單手撐著腦袋，思索著讓她將工作和感情分開的可能性。
恍惚之中，外面的天空也漸漸昏暗下來。
「春海。」尚子忙完手工社的事情上來了，看了看只有他一個人的部室，「一葉她們先回去了嗎。」
話音落下，她也看到了三人的書包。
「沒有。」成瀨回過神，開始收拾東西，「她們發完傳單就去咖啡廳了。」
「是嗎。我們也回去吧。」
「嗯。」
提著三人的書包，離開學校，外面依然風雨飄搖。兩人撐著雨傘，一路步行來到咖啡廳，找到她們。
「你們要喝一杯再回去嗎？」森見問道，「我請客。」
「喝一杯就趕不上巴士了。」成瀨搖頭，看了眼她對座沉默不語的瀧川光，「回去吧。」
「好吧。」
於是等海星換回自己的衣服，幾人一起離開了咖啡廳。
來到巴士站台，一邊等車，成瀨一邊問起了森見的打算。
「我的打算嗎……」
她沉默著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學習塾那邊，新學期的課程也開始了，我是打算趁著現在天氣還沒冷下來，先在那邊上一段時間的晚課，反正我現在也能騎原付通勤了……不過還沒決定。」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顧忌社團這邊，學習的事情優先。」成瀨說道。
她望著他，「你忙得過來嗎？」
「其實也就接下來幾天會忙一些，因為得審核每個報名者的每一樣東西，真到文化祭的時候，學生會那邊能提供不少人力。」
「是怎麼審核的？」
「讓報名的人拍下照片或者視頻，然後現場給我看。」
「真麻煩……」
「沒辦法，學生會那邊生怕跳蚤市場上擺出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造成不良影響。」
「最多也就是一些下流書籍，還能不得了到哪裡去。」她不以為意。
成瀨瞪眼，「這就已經很不得了了。」
尚子挽著他的手，「手工社那邊可以抽調幾個人上去幫忙。」
「實在忙不過來的話，只能拜託伱們了。」
她露出笑容，「我們本來就還是修復部的成員呢。」
又過了一會兒，巴士來了。
回到青柳，幾人下車時，天色更昏暗了些。
森見撐著雨傘，望著河邊那條小路看了幾眼，嘆了口氣，還是沒走那邊。
「多走幾步死不了的。」成瀨說道。
「站著說話不腰疼。」
「誰讓你非要住在那邊。」
走到便利店，瀧川光跟四人道別，穿過縣道先回家了。
再到前面的路口，成瀨跟尚子也與森見海星兩人道別。
「明天見。」
「嗯，拜拜。」
看著兩人往小路裡面走去，森見轉了下手裡的雨傘，「走吧。」
海星跟上，小心躲避著地上的積水。
「下雨天真麻煩……」
「是啊。」透過透明的傘面，森見抬眼望著晦暗的天空，「讓人心情都跟著變差了。」
海星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海星想說什麼？」
「光今天心情不太好……不只是因為天氣吧？」
森見扭頭望了她一眼，「海星現在越來越聰明了。」
她撇了下嘴，「只是很容易看出來而已啦。」
森見笑了一下，沒有說話，海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繼續往前。
走到書店時，書店家的女兒先停下了腳步，「我現在已經幫不了海星什麼了。」
「誒？」海星一怔。
森見看著她，「新學期已經開始，就像我在暑假前說的那樣，我得把更多精力放在學習上了。」
她張了下嘴，半晌後問道：「一葉要放棄了嗎？」
森見默然。
她不想欺騙她——他心意已決，海星遲早都會站到她這一邊，也什麼都會知道——可她也不想現在就將他分享。
「我不會放棄。」
她收起雨傘，不去看她，「不過對現在的我來說，學習才是需要投入更多精力的事情。」
「……」
海星眼巴巴地看著她，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總不能讓這個優等生放下學習。
而見她這副表情，森見嘆了口氣，還是沒忍住說道：「他已經跟之前不一樣了。」
「啊？」海星一愣。
森見看著她，目光在她茫然卻精緻的臉上勾勒了一圈，「但也有一些地方，始終都沒有改變過。」
海星著急，「我聽不懂啦！」
「那就再變得聰明一點吧。」她卻不肯多說了，轉身進去。
「一葉！」
「回家好好想想吧。」
「我想不明白的啦……」
森見最後一次回頭，「你現在已經不能偷懶了，我也幫不了你，再認真一點吧。」
「……」
海星站在書店門口，看著她走進書架間，又坐到櫃檯里，不再言語。
她也只好離開，轉身回家了。
目送她身影消失，森見摘下眼鏡，雙手撐在臉上。
「開學之後很累嗎。」還沒回到裡面的森見樹，見女兒這副樣子，開口問了一句。
「嗯……」
她放下雙手，人也跟著趴了下來。
「我準備去學習塾報名這學期的課程了。在下雪之前，晚上會上晚課，大概得到九十點鐘才能回家。」
旁邊的父親皺起了眉，「這麼累了，還要主動給自己增加負擔？」
「不是一回事。」
「那就是春海他們那邊的問題。」
「……」
她抬起頭，模糊的視線里，父親正平靜地看著她。
「或許吧。」
她又趴了下來，腦袋轉向另外一邊，「大家的關係……越來越複雜了。」
「是春海的問題嗎？」
「是他的問題，也是所有人的問題。」
「一葉做了什麼？」
她給了膽小鬼們勇氣。
她沒有開口。
等了一會兒，見女兒還是不回答，森見樹便也沒有多問，轉身進去了。
森見趴了片刻，也站起身，到書架間收拾起來。
將新收的書上架，將放錯的書歸位，將無人問津的冷門書籍推到更加無人問津的角落，給別的書騰出位置，忙活了一陣，她停下來歇了口氣，又望向外面。
雨依然下個不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