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疲憊
差不多十五分鐘後，計程車到了代代木公園附近，成瀨往前探了探身子，指引著司機來到公寓樓下。
「到了。」
他推了推尚子和海星，兩人拖著疲倦的身體下車，取出後備箱的東西。
付了車費，成瀨下車，從尚子手裡接過大半的購物袋。
看著計程車的車門自動關上，重新啟動，她問了一句，「多少錢？」
「什麼……車費嗎，四千多日元。」
「好貴啊……」
成瀨低頭看了看手裡拎著的大包小包。
「……」
她用胳膊輕輕撞了他一下，「這不是一回事。」
成瀨笑了一下。
「反正我是沒有力氣去擠電車了……先上去吧。」
拖著兩人走進公寓，再走進電梯，回到樓上的房間，松千秋和佐藤小姐都還沒有回來。
「到現在也沒發消息，大概還在忙著拍攝。不用等她們了。」
「不要緊嗎。」
「晚上遲了的話，她們會在路上解決晚飯的。」
「好吧。」
尚子在沙發上稍微坐了一會兒，就覺得雙腿無比沉重，抬不起來。
「我來準備晚飯……」
「還是我來吧。」同樣是逛了一下午，成瀨大部分時間的注意力都在兩人身上，此時精神也更足一些，「你們想吃什麼。」
「想吃……」
尚子想了一下，扭頭望了望海星，「海星想吃什麼？」
「……」
她張著嘴，又搖搖頭。
「不知道？」
「不……是什麼也不想吃。只覺得好累啊……」
說著，她往旁邊一倒。
「腿好酸啊……身體也好沉重……」
看了看海星，尚子對成瀨笑了一下，「我也是這種感覺。」
「不餓嗎？」
「餓……但是不想吃東西。」
成瀨有些無奈，也沒有辦法，「還是先休息一會兒吧。」
他也坐了下來。
兩人癱坐在沙發上，望著隨意放在地上的「戰利品」。
「好像一到銀座就被洗腦了……滿腦子都是『買買買』的聲音。」尚子輕聲道。
「誰讓那裡是日本最繁華的商業街呢。」
她笑了一下，身體一歪，靠了上來。
「花了好多錢啊……」
「都算我媽頭上。」
「不行……」尚子搖搖頭，「吃喝玩樂和出行的部分也就算了，這是我自己要買的東西。」
成瀨也沒有多說，扭頭看了她一會兒，視線又落到旁邊趴著的海星身上。
「海星？」
沒有反應。
挽著他的胳膊，尚子往那邊歪了歪，看了一眼，再想起身卻沒有力氣，還是被成瀨拉回來的。
「睡著了。」
成瀨搖了下頭，將放在沙發上的薄毯拿過來，讓尚子給她蓋著。
又坐了一會兒，他站起身，「我去煮點烏龍麵。應該吃得下去吧？」
尚子點點頭。
「尚子要先去洗個澡嗎。」成瀨又問了一句。
她看著他，「要是在浴缸里睡著了怎麼辦……」
「那還是吃完了再去吧。」
他走進廚房，準備起來。
盯著那邊看了一會兒，尚子還是支撐著站起身，收拾起了買回來的東西。
將大包小包都拎回房間，回到客廳，海星還在睡著。
尚子走進廚房，「也準備了海星的份嗎。」
「嗯。」
「她好像睡得很深。」
成瀨盯著煮鍋，「那就在她睡得更深之前，把她拽回來。」
尚子笑了一下，也沒出去，就在旁邊看著。
又過了一會兒，等烏龍麵煮得差不多了，她才回到客廳，推了推沙發上的海星。
「海星，吃點東西吧。」
「唔……」
「烏龍麵已經煮好了。」
「我不吃……」
她拖拽著毛毯，蓋在自己臉上，「我要睡覺……」
她很快又沒了動靜。
「……」
尚子回頭看了看廚房門口的成瀨。
他搖了下頭，「讓她睡吧，我們先吃。」
「好吧。」
端來兩碗烏龍麵，兩人坐到餐桌旁吃了起來。
「怎麼樣。」
「麵條不硬又沒有太軟，口感剛剛好。」
「就加了點碎蔥，是不是太寡淡了一點。」
「還好啦。」
「冰箱裡還有昨天的剩菜，我拿過來吧。」
「好啊。」
一大碗烏龍麵下肚，兩人都精神了不少。
嗡嗡——
成瀨看了眼消息。
「我媽準備回來了。」
「這個時間才結束嗎，那晚飯……」
「會在路上解決的。唔，我跟她們說一聲。」
吃過晚飯，稍微坐了一會兒，尚子去洗澡，成瀨將兩人的碗洗了。
回到客廳，沙發上的海星依然睡得很深。
「睡得像是昏迷……有這麼累嗎。」
成瀨坐在旁邊，掀起毛毯看了一眼。
感受到光亮，蜷縮的少女微微皺起眉，嘴唇也動了動，只是很快又恢復平靜。
毛毯掩蓋了呼吸的起伏，垂散的金髮半遮著臉，就像一個精緻的洋娃娃。
客廳里沒有別人，而她無知無覺，他不受打擾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
移開視線時，他無聲地嘆了口氣。
等尚子洗完澡出來，成瀨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玩著電腦。
「春海要去洗嗎。」
「遲點吧，我媽她們差不多要回來了。」
「好吧。」她擦著頭髮坐到床上，在後面看著他。
又過了大半個小時，松千秋和佐藤小姐終於回家了。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尚子出來迎接，松千秋趴到她身上，「今天真的好累啊……好香，尚子已經洗過澡了嗎。」
「嗯嗯。」
佐藤小姐走進來，手裡提著一份打包的小蛋糕，「少爺。」
「謝謝。」成瀨接過，將蛋糕放進冰箱。
在尚子身上趴了一會兒，松千秋挪到沙發上，這才發現毛毯下面還躺著個人。
「海星？」
「在睡著呢。」
「怎麼在這裡睡著了。」
「太累了。」成瀨說道。
「啊，對了……你們下午是去銀座了。」
松千秋摸了摸她的腳踝，「買了很多東西嗎？」
「差不多吧，我看她們恨不得把整個銀座都搬回家。」
「……」
尚子看了他一眼，臉有些紅。
松千秋笑了笑，又嘆了口氣，「我也好久沒去銀座購物了。」
「松小姐，我們上周才去過。」佐藤小姐提醒。
「……」
松千秋沉默了一下，兩眼一瞪。
「一星期也很久了！」
「好吧。」
在沙發上坐著聊了一會兒，見海星還是沒醒，她輕輕推了兩下。
「海星，回房間睡吧。」
「唔……」
「這孩子怎麼睡不醒啊……春海，你把她抱進去。」
「我抱不動。」
「快點啦。」
「……」
成瀨走過去，在海星臉上戳了幾下。
啪！
她將他的手打開，翻了個身繼續睡著。
尚子輕輕嘆了口氣。
「還是抱進去吧，我去收拾床鋪。」
成瀨彎下腰，將海星抱起來。
回到松千秋的房間，尚子已經將被子拉開，成瀨小心地放下臂彎里的少女，又為她蓋上被子。
「……」
尚子將被子從海星臉上拉下來，看了成瀨一眼。
「誰讓她剛才打了我一下。」
「好啦……」她推著他出去，回到客廳里。
佐藤小姐已經去洗澡了，松千秋歪倒在沙發上，疲態盡顯。
「上午拍得很順利，到了下午，有一段差不多五分鐘的長台詞，總覺得情緒銜接得不太好，來回拍，一直拍，一下午不知道拍了多少遍，最後拍好的時候，天都黑了……還好是室內場景。」
成瀨抿了下唇，坐到她旁邊，「辛苦了。」
松千秋笑了笑，又招呼尚子坐到另一邊，雙手分別將兩個孩子挽住。
「雖然確實很辛苦，但拍完最後一遍的瞬間，同樣也有種難以形容的滿足感……為了這一瞬間，我可以再拍千千萬萬次。」
成瀨只是點頭，松千秋也沒再說什麼，靠在他身上，將另一邊的尚子也挽緊，閉上眼休息著。
等佐藤小姐泡完澡出來，她才睜眼。
「啊，對了……我晚上睡陽子的房間。」
她站起身來，對尚子笑了一下，「逛了一天，尚子和海星也好好休息吧。」
「好……」
松千秋去洗澡，等她出來，接著是成瀨。
而再等他泡完澡出來，尚子已經在沙發上躺下了。
「還醒著呢？」
她閉著眼，「睡著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身體被抱起，尚子嘴角彎了彎。
「我今天也很累啊。」
「那就一起休息吧。」
「嗯。」
將尚子抱回房間放下，成瀨剛直起腰，又被她拉住了手。
「晚安。」
「晚安。」
看了眼熟睡的海星，他帶上房門離開。
兩個人睡就沒那麼擁擠了，為海星壓了壓被子，又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尚子倒頭入睡。
時間在黑暗中無聲無息地流淌。
積攢一天的疲憊席捲而來，尚子抵擋不住，很快沉沉睡去。
又過了不知多久，海星忽然睜眼。
「好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