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無聲勝有聲。
大家雖然都沒說話，卻又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向了孔書成。
全班倒數第一？
龍飄飄這一波「開局暴擊」，直接又將孔書成再一次打回原形。大家猶然記得，就在四十多天前，孔書成被「破格」錄取到高二0班的時候，他的總分也是倒數第一。
在過去的四十多天之中，大家的確見證了孔書成的瘋狂。但事實證明，玄不改非，孔書成還是那個孔書成，他即便是在數學、語文、甚至是物理方面取得了很大進步，但那依舊是大家熟悉的那個「偏科王」。
大家正在為孔書成默哀時，坐在第一排的程培風，卻很不識相地問道：「龐老師，您會不會弄錯了啊？孔書成他這麼強勢，怎麼可能還會是總分倒數第一呢？哦對了，這次的物理試卷這麼難，他還說他能考一百分以上呢。」
龍飄飄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聰明如她，當然知道程培風這麼說，其實是在故意奚落孔書成。
………
此刻，孔書成沒有說話。
他只是皺著眉頭，認真地看著龍飄飄。
他覺得，龍飄飄剛才的話，不像是在開玩笑。但是，他又弄不明白，龍飄飄為什麼要這麼說。總分倒數第一？難道………自己真的沒有考好？
不可能，絕不可能！
肯定是哪裡出了bug。
於此同時，同桌沙沫也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小聲地說道：「對不起啊，我真不知道你這次考的這麼差。剛才，我不是有意要刺激你的。」
坐在斜對面的周落霞，此刻也吃驚地望著孔書成，十萬個為什麼湧上她心頭。
………
講台上。
龍飄飄見大家都不再說話，這才重重地咳嗽一聲，然後從備課夾里掏出了一張成績表。
那張成績表上，統計了高二0班所有同學的期末考試總分。
她特地用紅筆圈了一下，全班30個人，上了600分的，一共有6個。
「同學們，下面我開始念分數，你們認真記一下。同時，老師也希望你們，要認真地看待這次的期末考試分數。回頭試捲髮下來之後，希望你們能夠認真總結，找到自己和其他同學的差距。尤其是，那些分數比較低的，老師希望你們一定要快馬加鞭地趕上來………」
「總分第一名，是周落霞。她的語文是141，數學140、英語148、物理109、化學92、生物96。總分是726分。因為物理總分是120，所以他的最後標準總分是708分。」
龍飄飄話音剛落，全班立刻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此刻，所有人心中，只有一個字——「服」
就連向來狂妄自大的程培風，也不停地搖頭嘖嘖嘖讚嘆：「強！太強了！史詩級的總分！吾輩不及！吾輩不及啊！」
馮堂感嘆：「我的天，總分726？我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有誰能夠做孤鶩，反正我是沒有可能了。」
呂慢慢也搖頭：「井蛙不可語於海，夏蟲不可語於冰。看來，這個周同學，的確和我們不是同一個物種啊。」
同桌的小辣椒，也不停地手動點讚：「哇塞，落霞你太強了。早知道這樣，我真該多抄你幾題數學了。我怎麼那麼傻啊？」
………
周落霞沒有說話，表情很平靜。
坦白說，這個分數，她找就估算到了。
只不過，她唯一覺得意外的是，孔書成居然會總分倒數第一！
想必，孔書成應該是片刻太嚴重了吧？
她遠遠地看了看孔書成，目光里蘊含著一絲遺憾和惋惜。
孔書成沖她豎了個大拇指，然後小聲地說道：「恭喜你。我覺得，以你這樣的數學成績，應該可以進入冬令營了。」
周落霞聳了聳肩。
沙沫也朝她笑了笑，很勉強地說了一句：「考的不錯！」
周落霞點了點頭。
算是回應。
………
接下來。
龍飄飄開始念第二名的成績。
「總分第二名的是，程培風同學。他語文136、數學139、英語142、物理79、化學89、生物94。總分是679分，標準總分是666分。」
話音剛落，又是一片激烈的掌聲。
如此看來，程培風還是大家心目中的「風哥」啊。能在這種難度的考試中，考679分，的確是實力使然。如果沒有周落霞的橫空出世，他也的確可以稱得上是高二0班的「大師兄」了。
既生瑜，何生亮。
既生風，何生霞。
………
龍飄飄一直都不怎麼喜歡程培風。
這時候，她看見程培風依舊有些飄，於是又冷冷地說道：「程培風，你這個成績，也就是在咱們班還行，拿出去比的話，還是捉襟見肘的。畢竟，咱們班這次，普遍都考的不是特別好。哦對了，即便是在咱們班，你跟周落霞之間，也存在著巨大的差距。所以，老師希望你不要驕傲。因為，你也沒什麼驕傲的資本。」
程培風：「………」
大冬天的，被龍飄飄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潑冷水，他實在是有些受不鳥了。
於是，也只能假裝二哈一樣趴在桌子上，享受獨自的狂歡了。
………
龍飄飄接著念分數。
「總分排在第三名的，是沙沫同學。沙沫同學的語文是135、數學138、英語147、物理52、化學99、生物96，總分是667，標準總分是658………嗯，等等，沙沫，你這次的化學考這麼好，為什麼你的物理，卻只考了這麼一點點呢？」
沙沫撓了撓她的酒紅色的捲髮，尷尬一笑：「物理有一道破平板車的力學題，我卡殼了，後面就全部做不來了。」
龍飄飄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以後，你要在物理方面加強啊！」
沙沫：「嗯，我會的！」
說完，她又轉頭問旁邊的孔書成：「喂，你那個什麼黃藥師那邊，還招徒弟嘛？我想去你那邊，跟你一起補物理。」
孔書成：「我都倒數第一了，你還跟我混？那不是作嘛？」
沙沫：「………」
想想也是哦。
說好要拿「物理全年級第一」的人，也悲劇了。
算了算了，還是不要再去刺激孔乙己了。
現在，他恐怕是世上最藍瘦香菇的人吧！
………
接下來，龍飄飄又念了三位同學的總分和各科的分數。
排在前六名的同學，全都是總分超過了600分的大咖。
至於排在第六名以後的，龍飄飄就沒有再念及他們的各科分數了。
孔書成等了半天，才聽到龍飄飄面無表情地、聲音有些壓抑地念道：「孔書成，第30名，總分405分。」
此言一出，全班立刻炸開了鍋。
即便是大家儘量控制住聲音，孔書成還是聽見了他們的討論。
「不是吧？總分405分？這就有點兒太低了吧？」
「對啊！就連倒數第二的馮堂，總分也有505分啊。」
「孔書成到底怎麼搞的嘛？我感覺，他語文和數學都挺好的呀，會不會太偏科了啊？」
「不對啊，那沙沫不是還說，他的物理都能考100分以上的嘛？」
「哎，這就別說了。你難道看不出來，沙沫喜歡他。沙沫覺得他帥，自然也就覺得他物理能考100分以上咯。正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情人眼裡出學霸啊。」
………
各種各樣的質疑聲，充斥著孔書成的耳膜。
甚至，程培風還有意地將聲音分貝提高到他足以能夠聽見的程度：「我的天，405分？我感覺這個分數，估計會被很多普通班的人爆頭吧？看來，走後門插隊進來的，就是不靠譜啊！」
「………」
龍飄飄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程培風，你有本事再把『走後門』這三個字說一遍。孔書成到底是走的什麼後面？」
她這麼一說，原本喧鬧的高二0班，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程培風知道，龍飄飄這回是真生氣了，於是只得低頭認慫認栽。
就在這時。
孔書成突然舉手，大聲道：「龐老師，您能告訴我，每一科的成績嘛？」
龍飄飄抬頭看了看他：「你覺得，還有這個必要嘛？」
孔書成平靜地點了點頭：「嗯，有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