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里那些異樣的眼光,楚歌不甚在意。

  繼續安分的學習著,對於在校園裡偶爾遇見對自己表達安慰的同學,楚歌也都一笑而過。

  時間飛逝而過,轉眼間,便到了楚歌要去拍戲的那一天。

  清晨的時候,曲寧來學校接她,一起去的還有時眠。

  楚歌看向時眠，打趣著：「你到底是陪我去拍戲呢，還是想去看某人啊？」

  她這段時間,也就跟時眠關係一直都不錯。

  時眠沒理會楚歌的打趣，轉而跟曲寧說話：「寧姐，你還收不收藝人啊,收我嗎？」

  曲寧失笑,「你要當藝人？」

  時眠點了點頭，「不知道,有點想吧。」

  當初選專業,無非是想試試那個人的專業到底如何罷了。

  她只是想來體驗一下,時眠是一個對自己的未來沒有太多規劃的人,她做事比較隨心所欲,性格雖然有些沉悶，不愛說話,但其實想法比楚歌還多。

  楚歌在一旁笑：「她估計只想去嘗試一下。」

  聞言，曲寧點頭應著：「好啊,下次有合適的角色我找你？」

  「可以可以。」

  時眠歡樂的應著,不過這會時眠完全沒想到，在兩個小時之後，她便體驗了一把當演員的想法，並且跟她對戲的人，還是那個讓她在選專業的時候，選了表演系的人。

  三人往片場趕著，這一次的拍攝地點在室內，一個很寬闊的房間裡面。

  原本就是租給走秀或者是辦大型活動用的場所，楚歌跟曲寧以及時眠到的時候，裡面很多演員都已經到位了。

  正好與來接兩人的工作人員碰上，工作人員把楚歌領著往裡邊走。

  一進去，楚歌便看到了正在拍攝的場所，在一個辦公室內。

  黃導的這部電影，從校園到社會。

  而楚歌現在要出演的鏡頭，是在社會中的一個鏡頭，很簡單，甚至不需要什麼其他多餘的語言，只是需要站在那裡，從男主身側走過，給予他不一樣的感受罷了。

  「卡，再來一遍。」黃導對著鏡頭裡的兩人道：「陸漾，你的眼睛看哪裡去了呢，看著你面前的女主角。」

  陸漾輕咳了聲，他看向時眠，抿唇對著黃導說了句：「抱歉，再來一遍。」

  剛剛看到時眠進來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失神。

  黃導看向一側的機位：「調整一下，給演員補補妝。」

  交代完之後，黃導才看向楚歌，一臉慈祥的模樣，看的楚歌有些發顫。

  「黃導好。」

  黃導笑眯眯著：「楚歌來了啊，先去換化妝換衣服吧，等會就到你了。」

  「好。」

  楚歌跟著派給她的工作人員往裡面走，她低頭跟曲寧說話：「為什麼黃導看我的眼神，那麼詭異？」

  曲寧小聲道：「大概是因為前兩個星期的那個事情？」

  楚歌噎了噎：「好吧。」

  她無奈，自從微博那事之後，學校里的老師同學，以及導演，對自己都格外的照顧了，楚歌也不知道這情況是好還是不好。

  楚歌去了化妝間化妝，時眠留在外面。

  陸漾的狀態一直都有些不對勁，黃導擰眉看了好幾遍之後，無奈道：「先休息會。」

  陸漾輕呼一口氣，從鏡頭前走下。

  跟他對戲的女演員笑了笑，揚眉道：「今天沒睡醒？」

  「不是。」

  「那你怎麼第一天跟我拍親密戲就這麼不習慣？」

  陸漾莞爾一笑：「第一次，有點生疏。」

  女演員跟陸漾一樣，是從小就開始拍戲的演員，算是長大的童星，不過名氣的話，相對於陸漾還是稍微差一點。

  陸漾在娛樂圈吃香，除了長相原因，還有便是陸漾的好人緣。

  他參加過不少的綜藝節目，跟他一起搭戲的演員都挺大牌的，陸漾自己本人演技不錯，又會挑選劇本，所以在娛樂圈走的格外的順遂。

  陸漾沒跟面前的演員多話，他說了兩句之後便往時眠那邊走去。

  站定在時眠面前，陸漾垂眸看著她：「怎麼來這裡了？」

  「怎麼，就允許你來不允許我來啊？」

  時眠翻了個白眼，隨意的找了個角落裡坐下。

  陸漾失笑，「怎麼這麼容易炸毛。」

  時眠：「......」環視了一圈，她看了眼道：「跟你搭戲的女演員長的不錯啊。」

  陸漾勾唇一笑：「沒你長得好看。」

  時眠切了聲：「你別留在這邊，等下明天怕是又要在網上看到你的新聞了。」

  陸漾挑眉：「我都不介意。」

  時眠呵了聲：「我介意。」

  陸漾噎了噎，伸手想要去捏她的臉，被時眠躲開了。

  時眠看向陸漾身後站著的人，輕咳了聲道：「你們導演。」

  黃導正閃著八卦的眼神看著眼前這一幕，陸漾是好演員，但僅限於不跟女演員搭親密戲的時候，一到親密戲，陸漾就有點放不開自己，導演這次過來，也只是想要跟他說說剛剛的那一場戲。

  他看著跟陸漾關係這麼自然的人，多嘴的問了句：「你們兩認識？」

  「同班同學。」時眠搶在陸漾之前說好。

  黃導瞭然的點了點頭，眼眸亮了亮：「意思就是表演系的學生？」

  「是。」

  黃導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不錯不錯。」他看向陸漾，「跟你說下戲。」

  「好。」

  *

  楚歌換好衣服出來之後，黃導安排先拍攝楚歌跟陸漾的戲份。

  估摸著是兩人都還算熟悉的原因，楚歌跟陸漾之間，都沒有什麼不自然。

  楚歌一走上搭建好的台子上面的時候，在導演說開始的時候，神色便有些變化了。

  黃導在鏡頭後面看著，半眯著眼注視著。

  楚歌的演技，比他想像中，還要好一點。

  「卡。」黃導看向楚歌：「剛剛表現的很好，機位注意一下，取楚歌的近景，特別是眼睛。」

  他發現，楚歌的眼睛，給人一種像是在說話的感覺。

  就好像看著楚歌的那雙眼睛，便能知道，她在表演什麼，她想要表現的是什麼。

  第一幕，兩次過。

  楚歌的戲份不多，就三幕。

  卻在劇中起著難以言說的重要性，主要是，她需要給身為男主角的陸漾，不一樣的感覺，讓他看清楚自己想要追求的是什麼。

  接下來的戲，拍的更是順利了。

  幾乎沒費多少的時間，楚歌的戲份便拍完了。

  黃導整個人對楚歌，那叫一個熱情。

  「楚歌。」

  楚歌剛換好衣服出來：「黃導。」

  黃導笑眯眯道：「你的表現很不錯。」

  楚歌微愣了下，「謝謝黃導給我這次機會。」

  黃導頷首：「非常不錯，要留下來看看其他演員拍戲嗎？」

  「好啊。」

  楚歌沒拒絕，她知道黃導在給自己機會。

  剛剛拍戲的時候，楚歌是真的把自己投入到剛剛劇本里的那個角色中間去。

  戲份很少，但好歹是接觸過了一次。

  黃導誇她：「你剛剛說台詞的時候，眼睛就好像在表達著你說出台詞的情感，像是會說話一樣。」

  聞言，楚歌彎唇一笑：「黃導你太誇張了。」

  黃導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沒有誇張，上一個看到這麼有靈性的人，還是顧清衍，顧清衍你總認識的吧？」

  楚歌：「......」

  時眠跟曲寧站在一旁憋著笑。

  楚歌抬眸看了兩人一樣，含笑的點了點頭：「我跟顧清衍差的太遠了。」

  「不，你只是沒有怎麼接觸，也沒有好劇本。」黃導興致勃勃的說著：「有沒有興趣之後徹底轉行，只拍戲？」

  楚歌一愣，笑了笑：「看情況，其實模特我也很喜歡，不過要看後期的工作準備。」

  黃導瞭然：「近期應該不忙吧？」

  「還好。」近期曲寧都沒給她接工作。

  黃導嗯了聲：「我有個朋友最近正挑選電視劇的女主角，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去試試。」

  「啊？」

  黃導看向曲寧：「我晚點讓助理把聯繫方式給你。」

  曲寧應著：「好的，麻煩黃導了。」

  「不麻煩，我看好楚歌，要不是我手裡這電影還要拍兩個月，我都想要楚歌來做我下部戲的主角了。」

  楚歌：「.......」

  她沒有想到，第一次，就能讓黃導對自己的滿意度這麼高。

  接下來的時間，陸漾繼續跟劇中的女演員對戲。

  兩人是比較親密的感情戲，要抱在一起，最後的畫面是定格在陸漾低頭下去，想要親女演員的畫面。

  黃導在鏡頭面前看著著急，再次喊了卡之後，他脾氣暴躁的開罵：「陸漾，你的手能不能再近一點？就這麼難親下去？現在還是借位呢！」

  陸漾：「......」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後面有個人一直在盯著自己，他就親不下去。

  即使是借位，也依舊有點難以接受。

  陸漾輕咳了聲，對女演員說了聲抱歉。

  女演員這會也已經有點生氣了，瞪了眼陸漾：「陸漾，我就這麼難看？」

  陸漾噎了噎，無言以對。

  楚歌在一旁看著直笑，轉了轉眼珠子道：「黃導，要不讓陸漾換個人搭戲試試？」

  「換誰？」

  楚歌伸手一指，「我同學啊，我們比較熟悉，陸漾估計會覺得自然點吧。」

  黃導看著，沉吟了半晌，「可以，你去試試吧。」

  他伸手指向時眠：「願意嗎？」

  黃導這樣的導演給機會，怕是沒有人會不願意，更何況，時眠還有點其他的想法。

  「好。」

  時眠換了衣服出來，跟陸漾面對面站著。

  好在這位女演員的身子，基本上都被陸漾遮住了，只有攝影機在他們側邊，拍攝著。

  時眠沒有什麼台詞，這一幕只有陸漾伸手扣著她下巴，把她的頭微微仰起，彎腰低頭下去親的畫面。

  後面的背景很美，時眠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有些失神。

  剛剛還在想著的事情，突然就實現了。

  這邊在演著，兩人呼吸都有些混亂。

  突然，那邊的黃導爆了聲粗口：「陸漾，只是讓你做做樣子呢，你怎麼親下去了！」

  陸漾舔了舔唇，眼眸閃亮的看著眼前的紅唇，低聲道：「抱歉。」

  楚歌在那邊，笑的天花亂墜！

  突然，側邊再次的傳來一道聲音：「天哪，顧...顧...」

  黃導格外不耐煩的覷了自己的助理一眼：「別給我吵，顧什麼顧。」他伸手指著陸漾那邊：「劇本里寫的是，你只是撩撥一下女主角，沒有這麼著急親下去的畫面，你剛剛是幹嘛呢！」

  陸漾輕咳了聲，看向黃導：「抱歉，黃導麻煩再來一次。」

  黃導擰眉，沒轍，只能再來一次。

  這邊，陸漾低頭看著沒敢抬眸看自己的人，勾唇一笑：「還回來了。」

  時眠：「......」正準備反駁，便聽到那邊繼續傳來驚呼聲：「黃導，是顧影帝過來了。」

  黃導握著對講機的手一頓，掉落在地上。

  「你說誰？」

  這邊的人，全數往門口直直的看去。

  長褲的黑色大衣，裡面是一套正裝，像是從什麼重要的場所過來的。

  那人雙手插兜，眉眼含笑，步履不疾不徐的往這邊走來。

  丰神俊朗，這一剎那，完全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詞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