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沉的天氣。
不知道何時,霧氣瀰漫。
從寧城回去南城的這段路程,有些遠,走高速的時候,道路兩側都是山丘和繁茂的樹枝,雖然枝葉有些乾枯枯的,看上去尤為的淒涼,但這並不影響它原本的面貌。
楚歌低頭看了會手機之後，再抬眸看向窗外的時候，車外已經漸漸飄著小雨了。
她擰眉看了眼,高速路上在這種時候，車子並不算多。
前面的路，不太清晰。
她看了眼之後,有些擔憂的看向賀洲：「賀洲,開慢一點吧，我不著急。」
賀洲頷首,「知道呢。」他已經放慢了速度,雖說之前楚歌確實著急,但賀洲瞭然,安全比什麼都重要,車裡還有兩位女士在坐著呢。
聽到聲音後，曲寧把視線從膝蓋上面的電腦上挪開,看向窗外：「感覺要下大雨了。」
「估計還得下雪了。」賀洲想了想，「往年不是這個時候就開始下雪了嗎,去年好像是元旦下雪的,今年還晚了幾天。」
聞言，曲寧眼眸一亮：「你看天氣預報了？說今天會下雪？」
「沒。」賀洲看了眼天色，「猜的。」
曲寧：「......」
楚歌在一旁失笑，看看曲寧再看看賀洲，彎了彎唇角。
原本不太愉悅的心情，瞬間好像好了不少。
到半路的時候，天空開始漸漸的飄著雪花。
楚歌搖下了一丁點的車窗，刺骨的冷風吹進，驚的她連忙把窗戶關的嚴嚴實實的，忍不住把身上厚重的外套裹著自己，「好冷。」
曲寧表示贊同：「真希望冬天趕緊過去。」她笑了笑：「好在你冬天的工作並不多，等你到時候去片場看到女明星之後，你會覺得，沒有四季的人實在是難受。」
楚歌失笑：「是吧。」
兩人低頭一笑，曲寧淺聲道：「網上我準備待會發個聲明。」
楚歌點頭應著：「你先發。」
曲寧頷首：「剛剛我跟公司的公關聊了下，公司那邊會針對於網絡上胡亂編造假消息的微博有一個統一的處理。」
「聲明處理？」
「發律師函吧。」
曲寧想著：「網絡上那些言論太難聽了，你別去看了。」
「沒事的，我內心強大著呢。」對於那些，楚歌之前就做好了心裡準備，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的。
只不過相對於來說，她還是覺得好笑。
曲寧在一旁分析著：「不過我還是覺得奇怪，到底是誰這麼黑你。」
聞言，楚歌挑了挑眉：「不知道。」她沉吟了半晌，低聲道：「但是能拿到那些照片的人，我大概能猜到是誰。」
很多私密的照片，都是被朱青青她們欺負的時候被拍下的。
當時在高中的時候，朱青青是被開除了，但後來去了哪裡，楚歌並不清楚，有人說是出國了，當然也有其他的說法。
只是楚歌不明白，如果是朱青青的話，那為什麼，會隔了這麼久之後，在這個時間點把那些照片爆料，那如果不是朱青青的話，她想不出第二個人選。
「誰？」
「有那些照片的人，應該是我的高中同學，就之前一直欺負我的那個。」
那些照片，有被髒水淋濕之後，她整個身子像是浸透在水裡，撈上來的狼狽照片，還有被垃圾桶的垃圾倒下來時候，衣服上面，頭髮上面還黏著髒垃圾的照片......很多很多，都是那會事後被朱青青以及她的兩位同學拍下來的。
除了朱青青能有那些照片之外，楚歌不做其他的任何猜想。
因為沒可能。
畢竟是差不多三年的照片，就算是其餘的同學，也絕對沒有那麼齊全。
至少楚歌在網上看到的，有幾張照片，她有點印象，是只有跟朱青青在一起的時候被拍的。
曲寧蹙眉：「怎麼現在的同學都這麼過分啊。」
楚歌笑了笑：「大概是想要找到屬於自己的優越感？」她低聲道：「前段時間不是還看到網絡上有關於校園暴力的新聞嗎？」
她微微頓了頓：「其實挺常見的。」
特別是懦弱膽小的人，有時候你不想惹事，但偏偏別人會來惹上你。
之前的楚歌，就是太過軟弱不堪了，不過她有軟弱的理由，畢竟以當時楚歌的情況，很難反抗的起來。
班裡的同學視若無睹，班主任老師沒有那麼多心思來關心單獨的一位同學，楚歌家境不好，更沒有勢力，久而久之，便習慣了被欺負。
曲寧嘆氣：「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她側目看向楚歌：「不過網上鬧的很厲害，你要不要什麼時候發個微博說一下？」
楚歌嗯了聲：「晚上再說。」
「好。」
曲寧雖然是經紀人，但並非不講理的。
她在很多地方都尊重楚歌自己的意願，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楚歌能有自己獨特的處理方式。
車子還在繼續前行，車內的三人都沒再說話。
窗外的雪花漸漸的飄著，給大自然增添了一抹潔白無瑕的看不清楚的色彩。
車子在前行，人也需繼續往前。
*
回到南城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九點多的模樣。
天寒地凍，車窗上都蒙著一層霧氣。
楚歌睡醒的時候，正好看到賀洲回頭看她：「楚歌，還有十分鐘就到了。」
楚歌點了點頭：「嗯，我給我奶奶打個電話。」
「好。」
在之前，顧清衍那邊便找了在南城的朋友過來，圍在楚歌周邊的記者也已經散去了。
大冷天的，小鎮的村民，在知道有人想要去楚歌家搞破壞的時候，便把所有的陌生人員都給轟出了小鎮。
這會小鎮倒是安靜，外來車輛一律不允許入內。
不過這會，沒有人再在外面逗留著，楚歌看向小鎮門口停著的一輛黑色的車子，看向賀洲：「那是認識的？」
「嗯，顧總派過來的，你奶奶沒事，這會已經在自己家裡了，我把你先送回家。」
「好。」
曲寧在一側醒來，揉了揉惺忪的雙眸，看向兩人：「賀洲。」
「嗯？」
「今晚我在楚歌這邊休息，你回去南城酒店吧。」
「好。」
賀洲沒意見，也知道這時候經紀人最好還是陪在自己的藝人身邊比較好。
回到家中的時候，楚奶奶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聽到聲音後，楚奶奶開門。
「奶奶，您沒事吧。」楚歌看向奶奶。
楚奶奶搖了搖頭，擔憂的看著她：「冷嗎，這大冷天的。」
楚歌搖頭：「不冷呢，奶奶您快去坐著，我跟寧姐把東西搬進來就好。」
兩人說著話，賀洲沒多停留，跟楚奶奶打了聲招呼之後，便驅車走了。
家裡沒有暖氣，有些格外的寒冷。
楚歌看向楚奶奶，把網上的事情都給解釋了一遍。
楚奶奶沉吟了半晌，頗有些感慨道：「奶奶知道那些都跟你沒關係，但小歌兒，奶奶就是覺得心疼，你以前怎麼不跟奶奶說，在學校里的日子是那樣的！」
楚歌彎唇一笑，靠在奶奶身上說著：「奶奶，我現在不是很好嗎，別擔心，高中的時候，雖然開始有點痛苦，但你看，要是沒有那些痛苦，說不定小歌兒現在還是那樣呢。」
跟楚奶奶細聲的解釋了許久，楚歌才算是終於把楚奶奶哄的放心了許多。
她看了眼牆上的時間：「奶奶，您先去睡覺吧，我跟寧姐收拾一下就睡覺了。」
楚奶奶還是有些擔憂：「你學校里的課業真的沒問題？」
「沒事呢，我就回來陪你幾天就好了，奶奶你放心吧。」
楚奶奶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好好，無論小歌兒你做什麼，奶奶都支持你的。」
楚歌笑了笑，抱著楚奶奶嗯了聲：「放心吧，奶奶，我不會做什麼不好的事情的。」
楚奶奶看著她臉上的笑顏，稍微放心了不少，也確實是困了，所以沒跟楚歌在糾結其他的，輕聲叮囑了幾句之後，便回了房間睡覺。
楚歌跟曲寧把東西收拾了一下之後，各自洗漱便回了房間。
曲寧看向楚歌：「準備發什麼？」
楚歌搖了搖頭：「你電腦呢？」
曲寧把自己的電腦給她，低聲詢問：「怎麼，還要用到電腦嗎？」
楚歌輕恩了聲：「我把手機里的照片先傳到電腦再說。」
聞言，曲寧沒多問，轉身去看自己的手機，晚上八點那會，視線的官博便發布了消息，對於網絡上那些污衊，胡亂編造的話語，發出了律師函。
那些大V，在過後的半小時內，便把所有的消息都給刪掉了。
雖沒有人帶動，帶著楚歌的名字，但不乏很多鍵盤俠依舊在楚歌的微博下面鬧著，各種的胡言亂語謾罵著楚歌。
曲寧看著都覺得心疼，楚歌才多大，不過是一位剛成年，還不到十九歲的女孩，可從小到大，卻都要承受著那麼大的壓力。
房間內安靜，楚歌低頭弄自己的東西，曲寧也用自己經紀人的微博發布了一條新消息。
經紀人曲寧V:不了解事實真相的，永遠不會知道，一位跟你們年齡相仿，甚至比你們年紀還小的姑娘，從小到大經歷的都是什麼，承受了多大的壓力，無論如何，我都在後面支持著你，以後沒人愛你，還有我們@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