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稀薄。

  吃過午飯之後,楚歌剛準備休息會,便被顧清衍扯著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楚歌揚了揚眉,嘴角勾著一抹笑。

  「國慶要出去旅遊？」

  顧清衍頷首：「想去哪裡？」

  楚歌失笑：「你不是安排好了嗎？」

  「沒有。」

  顧清衍低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楚歌,彎唇淺笑：「我沒有安排好,我們今晚回去看看奶奶,明天從南城出門，去旅遊，你等會看看有沒有哪些地方想去的。」

  聞言,楚歌一頓，她還打算，下個月抽空回去看一看奶奶的,但沒想到,顧清衍想的比自己周到多了。

  她想了想，「我給江心打個電話？她之前說不回家,但這會我們要是回去的話,她說不定會一起去？」

  「好。」

  顧清衍沒意見。

  給江心打了個電話,江心拒絕了兩人。

  江心給出的理由是,不能這麼沒道德,更不能做電燈泡。

  楚歌沒轍，只能跟顧清衍兩人回去南城。

  下午的時候才出發,到達南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當晚，楚歌跟顧清衍回了一趟家。

  楚奶奶正準備睡覺,敲門聲響起,看到站在門口的孫女，有些覺得難以置信。

  「小歌兒，你怎麼回來了？」

  楚歌低笑：「奶奶，你不想我回來啊。」

  楚奶奶噎了噎，睨了眼自己的孫女，臉上的笑容清晰可見。

  家裡的暖橘色燈光照著，楚奶奶滿目都是笑意。

  「想，怎麼不想呢。」

  楚歌抱著楚奶奶蹭了蹭，撒嬌道：「我也特別想奶奶。」

  兩人寒暄了一會，顧清衍在門口停好車也提著東西過來了。

  他每次來看楚歌家裡，都會帶東西，有時候帶的東西並非很貴重，但恰巧是楚奶奶需要的，或者是一些老人家吃的一些營養品之類的。

  楚歌說過，楚奶奶也說過，但顧清衍依舊會帶著過來。

  主要是，顧清衍帶的東西並非特別貴重，給回去顧清衍也用不上，所以一兩次之後，楚歌索性不說了。

  至於楚奶奶，沒轍，只能是接受下來。

  顧清衍看著楚奶奶，禮貌的喊了聲：「奶奶晚上好。」

  楚奶奶笑著：「清衍來了。」

  「辛苦了吧，開車過來了是嗎？」

  「不辛苦呢，正好楚歌放假，所以送她回來看看奶奶。」

  楚奶奶笑著，眼角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但抵不住心底的喜悅。

  「好好，你們回來就好。」

  楚奶奶看了眼牆上的時鐘，「都累了吧，快去洗漱休息一下。」說完，楚奶奶頓了頓，看向顧清衍：「清衍今晚就在家裡休息吧。」

  顧清衍應著，指了指一側的沙發道：「好啊，我睡沙發。」

  楚奶奶覷了他一眼：「誰說的，小歌兒今晚跟我睡，清衍就睡小歌兒的房間吧。」

  楚歌：「......」想了想，沒拒絕。

  她看向顧清衍，「你覺得呢，還是你想要去酒店住？」

  顧清衍挑了挑眉，沒想到楚奶奶會這樣說。

  「我睡楚楚房間吧。」

  楚奶奶連忙應著：「好好，我去給你鋪床。」

  楚奶奶進了房間，楚歌側目看向顧清衍，忍不住低笑出聲：「你故意的吧？」

  剛剛楚奶奶沒注意到，但楚歌可是注意到了顧清衍那嘴角微微揚起的笑意，他稍微一個神色，楚歌便能看懂一二。

  這麼晚回來，自己的奶奶總不至於還讓顧清衍去住酒店，提出讓他住家裡的話，實屬情理之中。

  顧清衍伸手揉了揉楚歌的髮絲，低聲詢問：「你哪裡看出來我故意的？」

  楚歌：「哪裡都看出來是故意的了。」

  顧清衍噎了噎，低笑了聲：「那就是故意的吧。」

  楚歌：「......」

  沉默了半晌，兩人在沙發上坐著，突然楚歌看向顧清衍：「我先去洗個澡，你在這裡等會？」

  家裡只有一個公共浴室，所以只能是委屈一下顧清衍了。

  顧清衍應著：「好。」

  楚歌回房間拿了自己的睡衣，往外面的浴室走著。

  沒多久之後，楚歌洗漱回來，楚奶奶也把床鋪好了，她看向顧清衍：「你去洗澡吧，很晚了，要早點睡覺。」

  顧清衍看了她濕漉漉的頭髮一眼：「記得吹乾頭髮再睡。」

  「好。」

  楚奶奶抵不住困意，先回房間睡覺了。

  楚歌在自己的房間裡忙忙碌碌的，有點擔心顧清衍會睡不習慣，還特意的從柜子里多拿了一床被子出來鋪上。

  家裡的床是硬板床，所以相對來說，睡起來確實有些不舒服。

  楚歌最開始的時候，也極其不適應，至於顧清衍，楚歌想，他今晚估計是不怎麼能睡著的。

  在房間裡磨蹭了一下，等楚歌要想起來吹頭髮的時候，顧清衍已經洗完澡出來了。

  顧清衍盯著楚歌濕漉漉的頭髮看著，從上往下看著，視線落在楚歌的雙腿處的時候，頓住了。

  洗澡過後，楚歌只穿了一套睡衣褲，但因為那套放在家裡的睡衣，是前幾年買的，這會穿著已經短了不少。

  穿上去有點像是七分褲了，而衣服也是，稍微彎下腰，便露出了一大截的腰腹出來。

  眼眸暗了暗，顧清衍啞著聲音說了句：「楚楚，我給你吹頭髮。」

  楚歌回頭，「好啊。」

  *

  吹風機呼呼的響聲在房間裡響起。

  家裡的房間，基本上是沒有任何的隔音效果。

  但楚奶奶這會困到不行了，所以也沒讓隔壁的兩人吵醒，楚歌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敢拿吹風機出來吹頭髮。

  一般在家的時候，到了九十點鐘，楚歌洗頭後基本上都不吹，就怕吵醒隔壁睡覺的奶奶。

  兩人在房間裡吹著頭髮，濕潤的髮絲在指尖纏繞著。

  明明自己跟楚歌用的一樣的沐浴露，可聞起來，楚歌身上的味道，就是好聞了千百倍。

  顧清衍忍不住彎了彎身子，湊近輕輕嗅了嗅，吻著她髮絲的清香，才繼續的吹著。

  吹了一會之後，頭髮吹乾。

  楚歌隨意的用手順了順自己的頭髮，房間內很安靜，顧清衍垂眸在收著吹風機，給放在一側的抽屜裡面。

  兩人都沒說話。

  一到夜裡，小鎮那邊，便能聽見各種嘰嘰喳喳的動物聲音，楚歌也分不出到底是什麼在叫，基本上每晚都嘰嘰喳喳的，有時候覺得聽起來很是悅耳，煩悶的時候，便覺得格外的吵鬧。

  風吹著窗外的樹木枝葉，沙沙作響。

  安靜到，偶爾還能聽到撲撲簌簌的聲音。

  楚歌抬頭，正好對上了顧清衍的那道視線。

  她微微抿唇，想要說什麼，顧清衍便往前走了一步，垂眸看著她，良久之後，顧清衍低頭親她。

  房間門關上了，房內的燈光不算明亮，估摸著是節能燈，所以亮度並不大。

  顧清衍低頭輕舔著楚歌的唇，這個事情，從最開始便想做了。

  但顧清衍沒親多久，親了一會之後，便側目看向一側桌子上擺著的小鬧鐘，滴答的聲音落入兩人耳畔。

  顧清衍盯著秒鐘看著，突然勾唇一笑，湊到楚歌的耳側，低聲說著：「楚楚，生日快樂。」

  正好，十二點的時間。

  不早不晚，是楚歌十八歲的生日來了。

  聞言，楚歌彎唇一笑，伸手環著顧清衍的脖頸，淺聲道：「我以為，你不知道呢？」

  畢竟從早上開始，顧清衍就一直沒提過這個事情。

  剛剛回來的時候，楚歌也旁聽側打的想要打探一下顧清衍嘴裡的消息，但都無果。

  顧清衍的嘴巴，就像是被什麼封印了一樣，楚歌無論怎麼打探，他都很巧妙的避開了這個話題，完全沒有半點，楚歌馬上就要生日的感覺了。

  顧清衍低笑，蹭了蹭楚歌的唇，好笑道：「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楚歌的所有，顧清衍都知道，還很清楚。

  至於生日這麼大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楚歌剛打算回話，放在一側的手機便開始各種消息進來了。

  江心的時眠的，曲寧的，還有宿舍里另外兩位同學的。

  楚歌彎唇笑了笑，看向顧清衍：「我給她們回個消息。」

  顧清衍低笑，嗯了聲：「今年我是第一個，以後每一年，我都會是第一個。」

  聞言，楚歌淺笑應著：「好，以後你都是第一個。」

  兩人相視一笑。

  顧清衍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去睡覺吧，明天我們要出門。」

  「好。」

  楚歌拿著手機準備往外邊走。

  走出去之後，沒一會，楚歌便又過來了。

  朝顧清衍勾了勾手指，楚歌附身在他耳邊低聲道：「顧清衍，謝謝你。」

  顧清衍微頓，挑了挑眉：「想要謝我？」

  「嗯。」

  顧清衍點頭，上下的看了楚歌一眼，啞著聲道：「那就用別的方式。」

  楚歌：「......」沒太懂顧清衍剛剛那個眼神的意思，她沉默了半晌，問了句：「什麼方式？」

  突然，楚歌一頓，想到了昨天上午曲寧送給自己禮物的時候，那意味深長的目光，以及說的那句話。

  曲寧當時說的是：「終於成年了，顧影帝等的估計有點煎熬了，也還好，熬出頭了。」

  楚歌當時臉色漲紅，忍不住的伸手錘了曲寧一下，嬌睨道：「說什麼呢。」

  現在想想，好像曲寧並沒有說錯，而顧清衍，也好像確實是有那個意思。

  顧清衍還沒來得及回答，另一側的房間裡便傳出了楚奶奶含糊的聲音：「小歌兒，你們還不睡覺嗎？」

  楚歌身子一僵，連忙應著：「奶奶，我馬上過來睡覺，剛把頭髮吹乾呢。」

  「好，記得關燈啊。」

  「嗯嗯，知道呢。」

  回答完楚奶奶的問話之後，楚歌靜默了一下，跟顧清衍對視，兩人都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之後，楚歌側目聽著隔壁房間沒有任何動靜之後，才睨了顧清衍一眼。

  「我去睡覺了。」

  顧清衍嗯了聲：「好。」

  楚歌頓了頓，看向他：「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欲蓋彌彰的解釋了一下。

  聞言，顧清衍無聲的笑著，彎了彎唇，挑眉的看向楚歌，說了一句讓楚歌完全僵住的話。

  「現在不懂沒關係，明天你就知道了。」

  楚歌：「......」

  她真的不想懂，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