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里,很安靜很安靜。

  楚歌坐在前座,擰眉想要忽視掉后座那一直看著自己的那道視線。

  她側目看向顧清衍,抿唇正打算詢問后座的人是誰,顧清衍便率先說了話。

  「楚楚,累嗎？」

  楚歌搖了搖頭：「還好,你忙完了？」

  「嗯,晚上回家吃飯。」

  「好。」

  一直被忽略的，坐在后座的李煜表示不服氣了，他誒了聲：「清衍,你給我介紹介紹？」

  顧清衍覷了他一眼，直接忽視。

  蔣煜倒是沒覺得尷尬，一雙桃花眼微挑著,對著楚歌道：「你好,蔣煜，清衍的朋友,你是他的小女朋友吧？」

  楚歌一頓,有些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顧清衍跟這個人是朋友？

  透過後視鏡,楚歌打量著后座的人。

  除了一條桃花眼跟自己有些相像之外,其餘的地方，一件花色襯衫,像是剛度假回來的一樣，眉眼之間的輕挑...怎麼看都不像是跟顧清衍這種嚴謹的人是好朋友。

  她默了默,頷首點頭：「楚歌。」言簡意賅的介紹了一下自己,至於後面的那句問話，楚歌覺得，有些許的多餘。

  蔣煜有些自來熟，對於楚歌的疏離，沒什麼感覺，反而滿是笑意的說著：「你的桃花眼很好看。」

  楚歌：「......」

  還沒來得及回答，蔣煜繼續道：「不過沒我的好看。」

  楚歌：「......」她看向顧清衍，以眼神示意：你到底在哪裡認識的朋友？？

  顧清衍瞪了蔣煜一眼：「安靜點，不想被我丟下去的話。」

  蔣煜做了個封嘴的東西，但在封嘴前，還是說了一句話：「我怎麼覺得你有點眼熟啊？」

  楚歌啊了聲：「我是模特。」

  顧清衍側目看了楚歌一眼，勾唇一笑。

  蔣煜點了點頭，「怪不得，總感覺在哪裡看到過一樣，大一的新生就是模特了啊，不錯不錯，身材不......」後面的話還沒說完，顧清衍便從前面扔了瓶水到后座的蔣煜身上，「閉嘴。」

  蔣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擰開水瓶喝了一口之後才道：「小氣。」

  楚歌在一側看著，大概是知道這人跟顧清衍的關係了。

  一般來說，顧清衍並不會跟人關係這麼親近，而這個蔣煜，能跟顧清衍隨意的開玩笑，而顧清衍依舊神色未變，沒有生氣，這代表，這人跟顧清衍的關係，應該不止是朋友。

  後來，楚歌才得知，原來他們幾人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只不過，對於蔣煜的名聲，楚歌一直都覺得...嗯，跟他本身的形象，還算是相符的，花心，輕挑，不成熟。

  「別理他。」顧清衍看著楚歌，淺聲道：「他有病。」

  楚歌一噎，無奈的笑了笑，應著：「好。」

  兩人一唱一和的，倒讓蔣煜有些無語了。

  伸手揉了揉眉心，蔣煜拍了拍顧清衍的肩膀：「哥哥我回來可不是想要吃狗糧的。」

  顧清衍呵了聲：「那你還跟來？」

  蔣煜：「......」那不是聽到說顧清衍交了個女朋友，有些好奇嘛，想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讓清心寡欲的顧清衍，都為之神魂顛倒了，據說他做出來的那些事情，都要讓從小跟在他身邊的賀洲受不住了。

  「你回哪裡？」

  蔣煜挑眉：「你家。」

  楚歌：「......」

  顧清衍：「......」

  對上顧清衍的視線，蔣煜深吸一口氣，改了下口：「回老宅那邊，很久沒回去了。」

  聞言，顧清衍嗯了聲，看向楚歌：「先送他回去，我們再回家？」

  「好。」

  一路上，蔣煜繼續嘰嘰喳喳的說著，跟楚歌天南地北的聊著。

  聊著聊著，楚歌突然覺得，蔣煜這人，雖然說話輕挑，但人其實還不錯，會照顧你的情緒，最重要的是，說那些有趣東西的時候，口才好。

  把蔣煜送回家之後，車裡便只剩下楚歌跟顧清衍了。

  楚歌看向顧清衍，淺問：「你跟蔣煜很熟？」

  「從小一起長大的。」

  聞言，楚歌點了點頭，「這樣啊。」楚歌彎唇一笑，說著道：「他懂很多。」

  顧清衍瞥了楚歌一眼，「我懂的不多？」

  楚歌一噎，連忙搖頭：「不是這個意思。」

  看著緊張的楚歌，顧清衍失笑，伸手揉了揉她腦袋，低聲道：「沒生氣，蔣煜那人說話確實有一套，口水不錯，也很會聊天。」

  楚歌嗯了聲：「是這樣的。」

  「你們看上去關係很不錯。」

  「有幾個都還不錯，到時候介紹給你們認識，不過這會大家都不在國內，蔣煜也是剛從國外回來。」

  楚歌默了默，想了想剛剛蔣煜的裝扮：「他那是剛回國的裝扮？」

  顧清衍瞥了她一眼，知道楚歌在想什麼，無奈的點了點頭：「是的，以後如果看到他穿什麼奇怪的服裝，不要覺得吃驚。」

  楚歌：「......」

  她只想說，顧清衍交朋友，也是蠻不挑的。

  *

  回家之後，顧清衍去廚房做飯，至於楚歌，覺得在學校里就沒洗乾淨過澡，回自己那邊洗澡去了，順便收拾一下家裡。

  不過家裡比她想像中的乾淨，估摸著是上次她把鑰匙給顧清衍之後，顧清衍找了清潔阿姨過來打掃。

  洗漱之後，楚歌把頭髮吹乾過去對面的時候，顧清衍正好做了晚飯出來了。

  兩人安靜的吃飯，氣氛溫馨。

  吃過飯之後，楚歌正跟顧清衍坐在沙發上膩歪，放在一側的手機響起，是顧清衍的電話。

  楚歌看了眼來電顯示，是賀洲的。

  「喂，什麼事？」

  賀洲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了出來。

  「清衍，來老地方，蔣煜跟信之他們都在。」

  顧清衍：「......不去。」

  酒吧那邊，蔣煜搶過賀洲的電話，大聲囔囔著：「清衍，你不來就不夠意思了，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呢。」

  「不去，明天再說，楚歌累了。」

  蔣煜：「......」略微有些吃驚，蔣煜沉默了半晌道：「你這麼厲害？」

  楚歌從廚房倒水出來，聽到的就是這麼一句話。

  她頓在原地，臉色略微的有些僵硬。

  顧清衍直接掛斷電話，揉了揉眉心看向楚歌：「困了嗎？」

  楚歌搖了搖頭，在他身側坐下，「還好。」

  「想出去玩嗎？」

  「好啊。」

  兩人換衣服出門，他們去的地方，是一個酒吧，說是酒吧，其實裡面很大，算是大型的玩樂場所。

  不少人聚餐都在這邊，裝飾金碧輝煌的，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暴發戶一樣的。

  顧清衍把車停在一側，泊車小弟正好接過，他對顧清衍應該算是格外的熟悉，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顧總。」

  顧清衍頷首：「你們老闆呢？」

  「在包廂等您。」

  顧清衍牽著楚歌的手，從一側上樓。

  兩人沒走大廳，所以也沒經過最熱鬧的酒吧的地方，但兩人上樓的時候，楚歌依舊能聽到樓下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整個搖滾的，她估摸著，樓頂都快要被那鬼哭狼嚎的歌聲給掀開了。

  兩人到了三樓，楚歌抬眸看著顧清衍停下腳步的地方，正好是一個0008包廂。

  一推門進去，撲面而來的除了酒味便是煙味。

  楚歌忍不住擰眉，顧清衍拉著楚歌站在門口，蹙眉看著裡面的場景。

  他伸手敲了敲門，試圖引起裡面人的注意，但無果。

  裡頭的聲音實在是有些太大了，各種的音樂聲，以及其餘的聲音碰撞在一起。

  顧清衍低頭看向楚歌：「在這等我一會？」

  「好。」

  顧清衍握了握楚歌的手，信步往裡面走去。

  三分鐘後，包廂里歸於寧靜，顧清衍出來把楚歌牽著進去。

  裡面的煙味依舊存在，不過窗戶已經被打開了，剛剛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也都關掉了。

  沙發上以及另一側的吧檯上面，都坐著男人。

  賀洲揚眉看著兩人，淺笑道：「來了。」

  楚歌頷首：「好久不見。」

  賀洲笑了笑，點了點頭。

  楚歌跟賀洲，確實有段時間沒見了。

  至於蔣煜，這會正端著兩杯酒往這邊走了過來，「不是說不來嗎？」

  他語氣中有點抱怨，但不難看出來，臉上還是開心的。

  顧清衍看向一側，「楚楚不喝酒。」

  蔣煜擰眉：「為什麼不喝酒？」

  蘇信之在吧檯那邊，搖晃著手裡的酒杯，解釋道：「楚歌未成年，你不知道？」

  「我靠，你太變態了吧。」蔣煜嘴裡的話，完全是脫口而出。

  楚歌一頓，還沒來得及有其他的反應。

  顧清衍便率先黑了臉，「你再說一遍？」

  蔣煜躲了躲，哎呦了聲：「三...三哥我錯了我錯了。」

  顧清衍示意楚歌坐在沙發上，嘴角勾著一抹笑看向蔣煜，「是嗎？」

  ......

  沒多久，楚歌便跟包廂里的幾人都打成了一片。

  除了認識的之前顧清衍介紹給楚歌認識的那三個男人之外，還有幾個男人，不過楚歌並沒有上前打招呼，顧清衍沒介紹，那就意味著，跟顧清衍自己不是很熟悉，沒有到要把那些人介紹給楚歌認識的必要。

  楚歌跟蘇信之坐在一側，越跟蘇信之相處，楚歌便覺得，這人的性格是真的很逗比，完全不像是媒體給的稱呼，什麼高冷影帝，明明就是一個冷笑話影帝。

  顧清衍揪著蔣煜在一旁打桌球，幾人站在那一側，楚歌從自己這邊看去，依舊能一眼便看到那人。

  就好像，偶爾間，顧清衍抬眸看過來的時候一樣，總能在第一時間，捕捉到楚歌的視線。

  兩人對視一笑。

  蔣煜在一側看著，忍不住嘖了聲：「清衍，你這是真的在虐狗啊。」

  顧清衍挑眉：「說對了。」

  賀洲在一旁大笑：「我是人。」

  蔣煜：「......」

  顧清衍看著眼前的局勢，挑了挑眉看向蔣煜：「我聽說，你們公司最近在找新的代言人？」

  蔣煜點了點頭，「是啊，珠寶嘛，正好在找國外那些合作過的女星。」

  顧清衍嗯了聲：「打一局？」

  「好啊。」蔣煜一頓，看向顧清衍：「你有什麼陰謀？」

  顧清衍揚了揚下巴，看向一側正彎唇笑著的楚歌：「我贏了你給楚歌一個試鏡的機會。」

  蔣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