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就在楚歌以為,顧清衍準備說什麼讓人臉紅的話的時候,他突然啞著聲音道：「夢到你……」後面的話還沒說完,房門突然被人「砰」一聲的推開了。

  楚歌跟顧清衍兩人齊齊側目看去,錯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人。

  「怎麼了？」顧清衍擰眉看向賀洲,一般來說,賀洲不至於這麼激動的不敲門便進來。

  賀洲拿著手機,站在門口頓了頓，「家裡給你來電話了。」

  「什麼事？」

  「你奶奶病重，想要見你。」

  話音剛落,顧清衍便刷的一下站起來了，他起身走到賀洲那邊，拿過手機接過電話,問了兩句之後,顧清衍看向楚歌，抿唇道：「楚歌,畢業快樂,剛剛賀洲跟你說的事情你好好考慮一下,有事情給我打電話,我先回寧城了,晚上聚餐注意安全。」

  「好。」楚歌怔愣之中，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眼前的這人了。

  只低聲道：「顧清衍。」

  「嗯？」

  她彎了彎唇：「你奶奶肯定沒事的。」

  顧清衍扯著嘴角,笑了笑：「會的。」

  「我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

  顧清衍走的急,等楚歌反應過來之後,便怔怔的看著桌面上顧清衍剛剛提進來的禮物看著，他開完會過來的時候，便順便拿了進來，只不過兩人都還沒來得及說禮物的事情，賀洲便進來了。

  楚歌伸手拿過一側精美的盒子，低頭看了眼，從外表上來看，完全看不出裡面是什麼東西。

  怔愣間，江心的電話打了進來，「餵？」

  「楚歌你在哪啊，我們等會去聚餐的地方了。」

  「我馬上過去，你先去吧，我可能晚點才到那裡。」

  「好的，那我給你占一位置。」

  楚歌失笑，應了聲：「好。」

  夕陽西下，透著稀稀疏疏的落葉，陽光灑在地面，天邊的一抹橙黃色的光正緩緩落下。

  楚歌一走出酒店，便被眼前的架勢給嚇著了。

  街道兩側，站滿了人流，大概是高考之後的後遺症，車道上也正堵著車，她不知道顧清衍現在到哪了，但轉念想一想，好像又有那麼一丁點多餘了。

  伸手揉了揉眉心，楚歌順著南城的街道往回走著，這家酒店離他們班級要聚餐的餐廳並不算遠，走路大概二十分鐘能到。

  一路走來，楚歌聽到不少旁邊的行人，談論關於高考試卷的消息，忍不住搖頭笑了笑，其實她挺感謝現在的所有的，畢竟在之前，楚歌都沒有經歷過高考，而現在，很不錯，有個健康的身體，和充滿期待的未來。

  楚歌到達餐廳的時候，江心正站在門口等著她，一看到她便忍不住大喊了一聲：「楚歌，這裡。」

  霎時間，周圍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楚歌身上。

  楚歌忍不住低頭快速的朝江心走去，走到江心面前，伸手拍了拍她腦袋：「叫那麼大聲，想讓我再出一次名？」

  江心嘿嘿的笑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兩人往裡頭走去。

  江心哎呦了一聲：「當然是考試啊。」

  聞言，楚歌搖了搖頭：「不知道。」

  「啊？」

  江心忍不住道：「要知道你最後一次月考可是在年級第三名啊，這次有沒有希望拿下南城中學的第一名？」

  楚歌想了下，「不知道。」

  江心：「……」

  沒愛了。

  楚歌失笑，她是真的不知道，只不過她覺得高考的題目還好，都不算難，平時做習題的時候都做過類似的，對她來說，不算困難，除了數學的最後一道大題之外，她沒遇到什麼多麼困難，解不出來的題目，連最後一道大題，楚歌稍微糾結了一下，還是寫了個有些飄忽的答案出來。

  江心哎呦了一聲，抱著楚歌的手臂撒嬌：「楚歌啊，你說要是我沒考上寧大怎麼辦？」

  楚歌失笑，「可以的，沒問題的。」

  這段時間江心挺努力的，進步也大，江心的成績不差，就是懶，懶得學習懶得動腦。

  江心嗯了聲：「希望我能考上寧大，然後跟你一起做同學！」

  楚歌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她臉，「好的。」

  兩人對視而笑，推門往裡邊走去。

  裡面的同學，楚歌其實處的都不是特別熟悉，本來她在班裡待多久，後面又正是緊張的學習時間，所以除了跟江心熟悉之外，還真的沒有其他比較熟悉的同學了。

  江心比楚歌好點，跟大多數的同學都算聊得來，兩人坐在一側，裡頭已經有不少的同學在了，就等老師過來了。

  楚歌正低頭看著手機，她給顧清衍發了條消息，但一直沒有回覆。

  江心蹭了蹭她的手臂，低聲詢問：「在幹嘛？」

  「沒。」楚歌抬眸看了眼，「老師什麼時候過來？」

  「不知道，快了吧。」她低頭看著楚歌，「楚歌。」

  「啊？」

  「剛剛是不是那個誰來了啊？」

  楚歌笑了笑，「是啊，又走了。」

  江心狐疑的盯著楚歌看，「你不開心？」

  「不是，就是有點擔心。」畢竟賀洲剛剛在酒店說的消息，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對顧清衍，雖然沒有那種心思，可楚歌還是免不了有些擔心，畢竟顧清衍對她怎麼樣，楚歌心裡還是一清二楚的。

  撇開顧清衍那有些變態的占有欲來說，顧清衍對楚歌是真的好。

  江心想了想，「等會跟你說個事。」她抬眸看向走進包廂里的老師，楚歌愣了下，應了聲：「好啊。」

  高中三年，過了今晚之後，便是各奔東西了。

  所有的同學，老師，感情深的亦或是不深的，對於自己的高中生活，終究是不舍的。

  人生的這個重要的階段，就這樣過去了。

  在此後，再也沒有這麼傻傻的青蔥歲月，也再沒有這麼一群可愛的同學跟老師了。

  高考之後，意味著分別，更意味著成長。

  每一個人都已是成年人的狀態，需要去面對更大的世界，去走更廣闊的人生道路。

  今日一別，也不知道需多少年後才能再遇，才能繼續像今日這樣，歡聲笑語的聚在一起吃飯，喝酒。

  老師說著離別感言，語氣哽咽，邱老師對班裡的同學一直都溫柔有加，她不是一位嚴厲的班主任，但卻是一位公正的班主任。

  就拿之前楚歌的那些事情來說，至少邱老師對楚歌，還算是維護，並沒有包庇朱青青，而齊昊的事情，後來爆發出來的時候，邱老師也對楚歌格外的義正言辭的維護。

  齊昊之所以挨打，完全是因為他自找的，而楚歌動手，完全屬於自衛。

  所以即使是學校想要懲罰楚歌，也找不到理由，畢竟當時那些事情，全是從齊昊的嘴裡傳出來的，包|養等等一系列不堪入目不堪入耳的消息，都是他說出來的。

  其實楚歌知道，那會顧清衍那邊肯定出面證實了，畢竟她坐顧清衍的車是事實，只不過不是被包|養罷了。

  想著這些事情，楚歌不禁有些失神了。

  顧清衍有時候確實不太尊重她，但做的事情，卻無一不在護著她。

  楚歌有些難以言說自己的感受，對於顧清衍，以及自己的糾結，她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仰頭把手裡拿著的一杯酒，一飲而盡之後，江心瞪圓了雙眸看著她：「楚歌，你喝酒幹嘛？」

  楚歌失笑，「你都喝了啊？」

  江心嘖了聲：「我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你之前從不喝酒的啊。」

  「今天畢業聚餐啊，總得意思意思喝一點吧。」

  聞言，江心沉吟了一下：「但你少喝點，我擔心等會喝醉了我們怎麼辦？」

  楚歌含笑的點了點頭：「好啊，放心吧，我不會喝醉的。」

  江心看著她，還是有些不放心，把一側的果汁放在楚歌手側，「還是喝這個吧。」

  楚歌：「……」

  聚餐到十點多的時候，便散了，大家準備轉戰KTV，楚歌沒拒絕，畢竟大家都去，她不好特立獨行。

  江心對唱歌感興趣，興致勃勃的拉著楚歌歡快的跟著大部隊走著。

  一進入KTV包廂，便一陣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傳出來，大家都爭先恐後的搶著話筒唱歌，楚歌對於這個就不怎麼湊熱鬧了，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裡，正好顧清衍給她回了消息過來。

  顧清衍：【到寧城了，奶奶沒事，剛剛睡下了，別太擔心，你還在外面聚餐？】

  楚歌：【嗯，在KTV，大家都在唱歌。】

  顧清衍：【那你呢？沒去唱歌嗎？】

  楚歌：【沒，我唱歌不好聽。】

  她唱歌，一言難盡，楚歌原以為，上一世五音不全就算了，沒想到這一世依舊五音不全，對於這個沒有的能力，她只能是表示無奈。

  江心這會正在台上歡樂的唱著，一首接著一首，邊唱邊朝楚歌招了招手，喊了聲：「楚歌，來不來？」

  楚歌擺手：「不。」

  一側的同學起鬨，「楚歌上去唱一首吧，我們都沒聽過你唱歌呢，好歹高中三年的同學了。」

  「是啊，大家都唱了，楚歌你給我們來一首就好了，難聽也沒事的。」

  到最後，楚歌拒絕不了熱情的同學，頂著眾人注視的目光，拿過話筒點了一首唯一會唱一點的歌，準備開始唱。

  前奏響起來的時候，楚歌還挺有自信的，一開口，便看到底下一眾目瞪口呆的同學。

  她忍住笑，輕咳了聲，「還要我唱嗎？」

  眾位同學呆愣的搖了搖頭。

  楚歌笑著把話筒遞給一側的同學，沒再繼續唱，她彎唇淺笑：「我就說我不行的。」

  江心站在一側眨了眨眼，難以置信的看著楚歌，忍不住驚呼道：「楚歌，我以為你之前都是騙我的？」

  之前江心也想要楚歌跟自己一起唱歌，但每一次楚歌都拿唱歌不好聽拒絕她，她那會還以為楚歌只是單純的害羞，但沒想到，她是真的唱歌不好聽。

  沒一個在調上。

  楚歌含笑點頭，「沒騙你，是真的不會唱。」

  江心這下終於懂了，什麼叫老天給了你一扇窗便會關上一扇窗的，楚歌就是典型的例子。

  同學繼續唱著，楚歌坐在下面，掏出手機一看，顧清衍給自己發來了一條信息。

  關於唱歌的。

  【楚楚，那以後我唱歌你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