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不再遙遠
上午九點，蕭易來到了科大數學科學學院的辦公樓。
蕭易的辦公室在三樓，是一間單人辦公室，規格上和院長辦公室都差不了多少。
畢竟好歹是菲爾茲獎得主，在數學學院的待遇當然是最好的。
不過，雖然辦公室很不錯，但很長一段時間，蕭易來這裡的次數倒是並不多，主要還是在科學島實驗室那邊。
當然，大概從這學期開始之後，蕭易用的就會多起來了。
簡單收拾了一下辦公室，衛生情況什麼的倒是不用擔心，學校一般也都會安排人來這裡進行定期清掃。
最後，他便坐在了辦公桌前，從公文包中掏出了一堆的實驗資料開始看了起來。
又經過了這麼一個多月的實驗，如今，他已經逐漸掌握了MHT-7的合成規律，雖然在良品率上還差了一著，不過，對於這樣合成方法複雜的材料，良品率低也算是正常現象，良品率也是最終影響成本的關鍵因素。
此外，他也在MHT-7的基礎上進行了優化，現在已經有了MHT-8和MHT-9兩種改良款，相比起MHT-7在性能上都要更加接近麻花碳的理論性能。
不過這兩種改良款的良品率就更低了，相比起MHT-7的良品率，完全就是斷崖式降低。
MHT-7現在的良品率他已經可以保證到25%，但另外兩代就都不到10%了。
所以目前來說，他還是儘量優先優化MHT-7的工藝，其次再優化MHT-8和MHT-9。
至於麻花碳本身，就暫時還沒能將其完美地合成出來。
不過，此時的他已經完全不著急了。
等到之後MHT-7的良品率提升到50%的時候，他就要正式啟動，可控核聚變計劃。
心中思考著之後的打算，忽然，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蕭易回過神，然後開始收拾手上的這些實驗資料，同時說道：「請進。」
門被打開，然後人未出現，聲音先到。
「蕭哥！」
一聽這聲音，蕭易就知道是誰到了。
轉頭看去，果然就見到陳木華興沖沖地走了進來。
「蕭哥，總算是見到你了！」
蕭易翻了個白眼，咳咳兩聲，一副嚴肅的表情說道：「上學的時候要稱老師。」
「好好好，蕭老師。」
陳木華聳聳肩，隨後說道：「先別說了，我想先和你合一張影，給群裡面的那些傢伙看一看。」
說著他就走上來，拿出手機，和蕭易合影了一張，隨後就發到了當初的聯考群中。
「那個群，你們現在還在用啊？」
蕭易不由說道。
他倒是很久都沒有關注過這個群了。
「可不是嗎？」陳木華說道：「蕭老師，你可是好久都沒有在群裡面聊天了。」
蕭易說道：「要不我怎麼能夠當你老師呢？」
陳木華的嘴角頓時抽了抽。
行吧，這話他回不了，索性先拿著手機水起了群。
蕭易倒是也沒管，反正等人全都到了再說。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便再次被敲響，又是另外一個人走了進來。
「請問這裡是蕭教授……蕭教授！」
相較於陳木華來說，這位就比較拘謹一些了，進來先是禮貌性地問了一句，不過他也很快就認出了坐在那邊的蕭易，立馬頗為激動地喊了一聲。
蕭易看了過來，笑道：「是梁秋實吧？進來吧。」
梁秋實點了點頭，迅速走了進來。
「蕭教授你好！」
蕭易頷首，說道：「以後喊老師就行。」
國內高校的教授們一般也都是被自己學生叫老師的，喊教授就略微有些生分。
梁秋實從善如流：「好的，蕭老師。」
蕭易滿意地點點頭，嗯，所以收學生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找之前就認識的。
當初的孫麗娜和洛明雅就是很典型的例子了。
再看看那邊的陳木華，現在還在那水群，不時的臉上還露出笑容。
看來到時候得給這小子加點任務什麼的。
而此時正看著群裡面一群怒罵【出生啊】的陳木華，臉上剛剛露出得意的笑容，忽然就感覺背後一涼，轉過頭一看，蕭易看向他的目光則已經不著痕跡地轉移走了。
撓了撓頭，隨後陳木華還是收起了手機，上去和梁秋實相互認識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他們現在也都算是蕭易的初代弟子了，還是得先相互熟悉一下。
而且，這兩個人實際上以前就見過了，畢竟一個京大的一個青華的，還都是數學系的，兩邊進行交流的機會也相當多。
沒過多久，便熟絡了起來，甚至都開始聊起遊戲來了。
「你黑猴已經打通了？」
「是啊，玩得很爽，就直接先速通了，先預定一波年度最佳好吧。」
「牛逼，到時候帶帶我。」
「……」
聽著兩人的談話，蕭易不由感覺自己老了，完全都不知道他們在談什麼了。
而這個時候，他的第三個學生孫原也終於到了。
孫原個子看起來高高大大，人也很老實的模樣。
比起梁秋實和陳木華來說，顯得要更沉悶一些。
作為一名物理生，他顯然要比陳木華和梁秋實更加符合人們的刻板印象。
「好了，都過來吧。」
三名學生都到了，蕭易便朝著坐在沙發上面的那兩個人招了招手。
很快，兩個人也都走了過來。
「好了，現在既然都來了，我就先和你們說說你們這學期，以及研究生這幾年的主要目標吧，當然，還有畢業要求。」
蕭易說道：「先說畢業要求。」
「作為我的學生，我希望你們在畢業的時候能夠完成至少一篇top級的期刊。」
一聽這個要求，三個人頓時都面露難色。
top級期刊的難度，對於他們這些發表過sci的人來說，實在是太清楚不過了。
當然，雖然他們覺得很有難度，不過也都沒有感到退縮。
不管如何，他們多多少少也都是勵志要成為數學家、物理學家的人，未來遲早都是要爭取發表top期刊的，要是現在就退縮了，那未免就有些丟人了。
想想那些頂級大牛們，哪個不是在學生期間就發過top的？
就更不用說他們面前的這位導師了。
見到三個人的反應，蕭易滿意地點點頭。
在確保了有興趣的前提下，他算是比較信奉變壓力為動力的教育方式。
當然壓力得合適一些，而對於眼前這三位算得上是頗有天賦的學生來說，這個畢業要求的壓力，是完全足夠的。
隨後他就問道：「畢業要求就這一點，其他的就沒有啥了。」
「畢竟咱們是搞純理論的，而理論這種東西，對於絕大多數學者來說，一生中能夠搞出一種理論，就已經算是為科學還有人類做出了重要的貢獻。」
「當然，這是我對你們的畢業要求，學校對你們畢業要求還要包括考試那些，如果你們考試都過不去的話，那就別怪我了。」
蕭易聳聳肩。
當然，研究生的考試嘛，那就完全是樂子了，監考老師大概率也不會管。
「然後是本學期，或者說是你們整個研一的目標，看書、看論文。」
蕭易說著，就從旁邊拿出了三張紙，分別遞給了他們。
「這上面是我根據你們的研究方向列出來的一些書單，還有相應的論文，你們這一年的目標，就是要看完這些書和論文，並且完成一篇小論文出來。」
「而小論文的質量關係到我給你們的評價，所以你們就儘量寫好點。」
「當然。」蕭易一笑：「如果你們能夠在第一年內就把畢業論文給寫出來，自然也就不用小論文了，我也會給你們寫一個非常漂亮的評價出來，並且直接給你們申請畢業。」
三個人眼前都是一亮，但很快又都無奈地搖搖頭。
開什麼玩笑，一年就搞一篇top期刊出來，他們又不是眼前這位老師。
他們可是知道，蕭易因為本科畢業論文太牛了，於是乎連碩士讀都沒讀，就直接一起畢業了，直接讀的博士。
比那些什麼直博的都要牛。
畢竟直博可沒有碩士學位。
「最後就是你們在碩士期間的總目標了。」
「嗯，總目標當然是要比你們的畢業目標更大一些。」
「碩士算是你們正式進入真正科研的時期，所以也需要你們好好應對這樣的時期。」
「我希望當你們走完這三年之後，就已經能夠稱之為一名資深的數學、物理學者，這個時候的你們或許還算不上是一名真正的數學家、物理學家，但你們已經在各自的研究中有了屬於自己的思維模式，而擁有自己的思維模式，才是成為真正一名『學家』的前提。」
「而之後，隨著你們不斷搞出成果，發表論文，在不知不覺間你們就會成為一名真正的數學家和物理學家了。」
「當然，即使在碩士期間沒有完成這個總目標也沒有關係，還有博士的幾年，到那個時候你們大概也就更能夠明白我現在說的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到那個時候，你們也就正式踏上成為一名數學家和物理學家的路。」
聽著蕭易給他們的描述，三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憧憬的神情。
數學家！
物理學家！
這是他們這樣的學生在決定走上這樣一條科研路時，最夢想的目標。
但顯然，這也必然會是一條十分考驗耐心的路。
不過，他們三個人回過神來的時候，陳木華忽然問了一句：「蕭哥，你成為數學家，花了多少時間？」
蕭易一愣：「我？」
他想了想，說道：「可能……也就兩年吧？」
從他成功證明了Elliott-Halberstam猜想之後，他大概就成為了一名數學家了吧？
當然，現在的他，更多的是被人們稱之為數學大師。
不過嘛，這句話就不用和面前陷入了懵逼的三個年輕人說了。
免得把他們打擊的太過嚴重了。
……
當天晚上，蕭易請客，帶著三個人吃了一頓飯，增進了一下感情，之後就把時間留給了他們三個人。
到了第二天，他們也就正式進入到了研究生的生活。
相比其本科生來說，研究生要更加自由一些，當然，單指他們這種數學研究生和理論物理研究生，要是換成其他的專業……
那就不好說了。
當然，這樣的專業，主打的也就是一個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蕭易可以給他們的研究提供指導，能夠幫助他們輕鬆的完成課題，但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提升。
蕭易能做的就是，偶爾的時候給他們出一些題，或者是推薦一些他覺得不錯的論文，布置一些任務，讓他們保持在學習上所花費的時間等等。
想要在數學和理論物理方面出頭，那都必然得是靠實力說話的。
那些著名的數學家或者是理論物理學家，絕對沒有哪個是什麼成果都拿不出來的。
至於其它某些領域……嗯，比如那個號稱一滴血就可以檢測出各種疾病的矽谷女明星，再或者是當初的室溫超導、阿爾茲海默症等等，不勝枚舉。
生活重新恢復到了平常的狀態，蕭易也再度將時間投入到了對MHT-7的研究之中。
大概唯一不同的就是，偶爾得關注一下自己的學生們都在幹什麼。
今天學習了乎？
看論文了乎？
思考了問題了乎？
就這樣，一直到了九月中旬的某一天。
……
等離子體所的門口。
蕭易再度來到了這裡。
「喲，蕭教授，今天怎麼又有空來咱們研究所了？」
趙展游已經到門口來迎接蕭易了。
「我聽說蕭教授現在不是開始在科大任教了，開始帶學生了？感覺怎樣。」
蕭易笑著說道：「就那樣吧，我反正也是第一次帶學生，除了偶爾要指導指導，也沒有其他不同了。」
「那確實，帶學生這種事情，麻煩也麻煩，簡單也簡單，最主要的還是要看學生自己怎麼樣。」趙展游點點頭。
「好了，趙所長，還是說正事吧。」蕭易的表情嚴肅了起來，「我今天來這裡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還有黎院士說。」
「所以也麻煩你們準備一個足夠安全的房間，這件事情只能我們三個人知道。」
聽到蕭易這麼說，趙展游一愣，隨後也鄭重了起來，「我知道了，我們現在就去找黎院士。」
……
沒過多久，他們便找到了黎院士，然後來到了一個足夠保密的房間，順便蕭易還讓王立來檢查了一番這個房間，確保不可能有任何監控設備之後，關上門，房間中就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我準備正式開啟核聚變反應堆計劃了。」
蕭易第一句話是這樣說的。
而聽到他這句話，黎江安的目光逐漸震動了起來。
到時趙展游還沒反應過來，說道：「原來就這事情啊！這不是早就準備好了……」
「啪！」旁邊的黎江安一巴掌扇在了趙展游的腦袋上，「我當初就不該推薦你當這個所長的。」
然後他轉過頭，有些不可思議地對蕭易說道：「你指的意思，難道是……示範堆？」
蕭易頷首。
「那個材料，你搞出來了？」
黎江安可沒有忘記，當初蕭易在他們等離子體所的入職儀式上說的那些話。
蕭易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他攜帶的包中，拿出了幾份資料，遞給了黎江安和捂著腦袋的趙展游。
兩個人接過去看了一會兒，黎江安直接就不敢相信地站了起來。
而趙展游，也立馬就不捂腦袋了，震驚地看著資料上列出的那些測驗結果。
這樣的抗輻射性……
完全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黎江安：「這……竟然真的能夠造出這樣的材料！」
趙展游：「臥槽！」
震驚之後，黎江安就重新看向蕭易，鄭重道：「你的計劃是什麼，我們等離子體所，將完全配合你。」
趙展游很想表示他才是所長，但是想到了自己剛才挨的那一巴掌，還是放棄了掙扎。
蕭易說道：「先以其他名義申請項目，比如修建一個新的實驗裝置設施，然後我會聯繫上面，告知相關的消息。」
「柳局長那邊，之前就和我通過氣了。」
「老領導那邊，也隨時會給我提供支持。」
「這一次，核聚變，離我們將不再遙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