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分心二用，那邊搞定了建宗立派的事，這邊有了順手的軟體，將那張糊掉的截圖像素輸入，開始根據歐拉-拉格朗日方程做高階全變差……
模糊的圖像一點點，一點點的清晰起來。
警察局的配置當然不可能有多高端，所以跑的那叫一個緩慢，粗略估計，至少得幾十分鐘個把小時的。
這還是他大幅優化了計算流程，儘可能減少了資源占用的結果。
丟給一般的程式設計師，耗時幾個小時甚至幾天也不是不可能。
技術科那邊讓一天去取，完全是正常水平。
「你還會這個？」
雖然之前的操作看不明白，除了系統，這世界上也不可能有人看明白，不過從這段開始，黑人克里斯看明白了。
畢竟他在技術科等處理結果不是一次兩次了。
像眼前處理速度這麼快的，他還是第一次見，而且……是用自己這台破電腦！
電腦和電腦的差別，比人和人的差別還大，這他也是知道的。
「略懂。」
葉寒推推眼睛，盯著屏幕上漸漸變得清晰的圖像，思維忍不住又跑偏了。
圖像為什麼會模糊？
解析度不夠，像素太低，光線不足……原因當然有很多。
可為什麼又能夠修復呢？
因為高階全變差可以去噪。
關鍵來了……噪聲，嗯，這裡指圖像噪聲，是什麼？
是圖像數據中的不必要的或多餘的干擾信息。理論上定義為「不可預測，只能用概率統計方法來認識的隨機誤差」。
因而將之看成多維隨機過程是合適的，可以借用概率分布函數和概率密度分布函數進行描述。
但是……噪聲真的是多維隨機的嗎？
在混沌理論出現之前，由劉維爾定理和拉普拉斯妖支配的決定論世界裡仿佛是的，但混沌理論出現之後，我們就知道了，很多很多很多的噪聲，其實並不真正隨機，當然也不是計算機的偽隨機，而是混沌的。
這是非線性動力系統的固有特性，是非線性系統普遍存在的現象。
或許有同學要說了，混沌，不就是隨機嗎？
當然不是！
如果是，葉寒怎麼可能憑混沌理論來預測蛋白質的摺疊結構？
混沌是指發生在確定性系統中的貌似隨機的不規則運動，注意，只是貌似。
雖然混亂，不確定，不可重複，不可預測，就仿佛天氣預測，或者股市走向。
但每一種混沌現象，卻是有著完整確定的方程描述的，甚至都無需附加任何隨機因數，只是因為系統疊代對初始值的微小變化超級敏感，才造成了後期無法預測的現象。
比如天氣的熱對流問題，比如人口增長的邏輯斯蒂方程……
所以最初，會用蝴蝶效應這個詞來形容。
嗯，其實一開始並不是蝴蝶，而是海鷗。
不過基於天氣預測的第一個混沌模型，最後導出的洛倫茲吸引子恰好在三維空間構成了蝴蝶的形狀，先是記者這麼叫，後來連作者自己都改了，久而久之……
扯遠了，回到相片糊掉這件事情上來。
這裡的噪聲，顯然也有一部分是可以提煉出混沌模型的。
而且只是一級混沌系統。
雖然長久的預測不可能，但是根據已經出現的現象，基於混沌模型往前逆推，整個排除噪聲干擾，卻是有可能的！
而且，效果說不定更好，計算量也會更少，只要能找到準確的描述方程！
對於別人可能很難，對於總能夠找到一維連續映射的周期三，也就是李-約克定理，或者費根鮑姆的兩個常數，或者沙爾科夫斯基自然數集這些混沌蛛絲馬跡的葉寒來說，並不是多難，只要他肯花時間和精力。
這個課題有點意思呢！
想到葉寒就立刻開始行動。
「把當時同一批監控錄像的照片發過來。」
參照越多，越容易尋找規律。尤其在同樣環境同一個攝像頭同樣的光暗條件下，可以最大程度減少無關變量。
「然後……」
然後一陣輕微的，但絕對吃力的「咔嚓咔嚓」硬碟連響，屏幕一藍，然後又一黑，電腦故障重啟了。
技能讀條失敗。
估計是法力不夠多，智力不夠強。
圖片剛剛處理了一半，圖片上綁架犯的腦袋也剛好處理了一半。
「NO~~~」克里斯一聲哀叫，黑人男高音的雄渾激情顫抖盡在其中。把整間屋的人嚇了一跳。
「嗯，能不能找一台配置高點運算速度快點的電腦？」葉寒並不意外，鎮定的說出了第二個要求。
哪怕他搖身一變成了計算機磚家，也不可能拿著計算器，按出程序結果來吧？
「有的！有的！」克里斯點頭如搗蒜，引著葉寒奪門而去。
腦袋都刷出半截，然後死機了……
就好像馬上進去了，忽然說要加價，超市；就如同褲子都褪下來了，發現馬桶邊沒紙；就好比癮頭上來了，拆包發現是奶粉……
黑哥哥的種族衝動完全忍不了啊！
電腦下面走出了陳璐，瞅著二人狂奔的背影得意一笑。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關鍵的時候不逼一逼，就容易忽略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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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警局，技術科。
進門是大大的監控器牆，不少正顯示著新聞牆上那些爆炸、追車、槍戰……的畫面，絕對一手資料，血腥刺激不打馬賽克。
不過圖形處理室在更裡面點的地方。
克里斯帶著葉寒一路刷卡開門，拐彎抹角，很快來到了地頭。
一名明顯青澀的華裔研究員坐在電腦前正忙碌著，冷不防被人按住了肩膀，一把提留起來，放到了一邊。
「你坐。」克里斯不由分說將葉寒按下，「這台電腦剛換的，肯定是最好的。」
青澀的研究員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鵲巢鳩占了，然後幫搶的那隻黑老鷹還虎視眈眈著，阻止他搶回去。
-?ω?｀）
除了摸牆發呆，還能幹啥？
葉寒倒是毫無愧疚之心，39的情商也不支持。
坐下就切出桌面，先瞅了一樣系統配置。
UltraLAB圖形工作站，4發Xeon，4GPU，48根內存4×6通道6TBDDR4，專業圖卡遊戲卡GPU超算卡共4塊，SSD6Gbps接口硬碟4TB……
果然是極好極好的！
心裡有數了，他噼里啪啦調出程序，噼里啪啦輸入優化算法，噼里啪啦開始全變差。
100的神經反射，101的智力……鍵盤俠里，絕對沒有比他更変態的了。
轉眼就在青澀研究員驚駭的目光中完成了輸入，開始跑程序。
這回的速度，和之前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跟高精度列印差不多，兩三秒鐘一厘米，不過幾十秒鐘，就處理到了之前死機重啟的部分。
前後不過兩三分鐘，便處理完了。仍舊有些模糊，但已經清晰很多的圖像顯示在屏幕上和印表機中。
克里斯迫不及待奪過照片，衝出門去。
與此同時，系統提示音響起——
【金水街男童失蹤案，參與度3%，完成度3%。】
【參與度暫時排名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