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權衡，葉寒退讓了一步。
「那些專業對口，判定夠高的也可以來聽。不過要幫忙課後答疑。」
一眾十幾隻笨鳥頓時歡呼雀躍。
同時村里也給了幾個經管行商新政策：「你們好好學習。如果真能轉專業成功，符合了要求，就許你們不再行商，作葉寒的專職助手，幫忙實驗或者上課。」
「如果成績夠好，有一定把握了，重新參加試煉成為選手也未必不行。」
說到底，這幾個人智商天賦是有的，底子也是不錯的，至少高考之前沒什麼瑕疵。
就可惜入錯了行，專業在激烈的競技場中毫無用處，加上肉躰資質平平，綜合屬性一無是處，以至於進來無法適應，新秀牆前撞的頭破血流，連戰連敗跌入行商組。
如果他們肯發憤圖強，痛改前非，絕對是最容易跟上葉寒節奏的一批人。
於是幾隻行商也眉飛色舞起來。
皆大歡喜。只有一個人，不，兩個人例外。
一個是天師道士張比心。
「你我不能教。」葉寒十分直白的說。
被區別對待小道士並不意外：「秦村也這麼說，不過我還是想聽聽。」
「宋元間三教合一，雖然開創者是鍾呂二前輩，又由龍門派發揚光大，不過我龍虎山也不是一直固步自封的，未必不能開一派先河。」
他的意思，是想在三教合一之後，完成科學與宗教信仰的合併？
心倒是挺大的，不過也真挺二的……
葉寒啞然失笑：科學和宗教能一樣嗎？
宗教是越練越得堅信，若不信了，就白練了。
科學卻是越算越堅信，到了深處，想不信都不成了。
如果還在地球，葉寒肯定噴這廝一臉，整天琢磨什麼亂七八糟的。
可這是在纖維競技場，意志是一種屬性，堅信是真的有力量。雖然無法理解，卻不能不承認，畢竟雙縫干涉實驗的條紋都在他面前跳舞了……
所以他上來就把張比心送蜀山村了。
因為這個人他真的沒法帶。
他的中二，就仿佛意志向的自我限定。讓他帶絕對帶廢，連根拔起重頭來過那麼廢。
「好吧，想聽也可以，不過只能聽數學。」
相比物理化學生物這些確鑿的學問，只管邏輯合理性，不在乎現實意義的數學，和宗教的牴觸應該沒那麼強烈。
「福生無量天尊！」張比心作揖入座。
然後葉寒轉向了最後一人：「你來湊什麼熱鬧？」
誰啊？
智力66，哦，現在67了的大明星蘇白白。
「這是咱們的公司，咱們的場地，我不能來嗎？」
（????）
葉寒還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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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堂課，咱們講數學。」
「為什麼大家都明白，我就不廢話了。」
（°ー°〃）
「為什麼？」張比心蘇白白同時捅邊上人。
蘇白白完全正常操作。至於張比心，他智力確實很高，不過理科真的一般。因為震旦考古系文理兼招，而他學的是文科……
關鍵是他中二病的思維，有時候很靈，有時候就難以跟上一般人的節奏。
「因為數學是一切科學的基礎，是自然科學最基礎的學科，是宇宙通用的語言……blablabla……」
這確實是廢話。
「大家都是有一定基礎的，本科階段那些眾所周知的東西就略過了，從稍稍有點難度，並且有一定實用價值的非歐幾何，主要是黎曼曲面講起，逐步深入理解黎曼幾何，當然捎帶著也會講一講度量空間、射影簇、希爾伯特空間、測度論、泛函分析這些……」
葉寒開宗明義。
群臉一片懵逼。
（°ー°（°ー°（°ー°（°ー°（°ー°〃）……
葉寒確實略過了本科階段比較眾所周知的內容，從研究生階段的課程講起的。
可問題是……他略過的是數學系本科的內容，講的是數學系研究生的課程啊！
在場有一個算一個，有一個是數學系本科的嗎？
就算是數學系，大學上完了，考試及格了，那些本科的內容真就掌握了嗎？
不存在的。還不大半是靠老師畫的重點？
「葉，葉，葉教授，那些眾所周知的東西，麻煩您也稍稍講一下可以嗎？」
一瞬間，幾乎全員舉手。
葉寒忍不住推眼睛：基礎這麼差的嗎？這得補課到什麼時候啊？！
他覺得自己被坑了。坑很深，還很滑，好難爬……
他這麼想，其他人又何嘗不是呢？
看意思，數學、物理、化學、生物……所有這些基礎學科的基礎專業課，全部都得搞定？
這是人能做到的事嗎？
更表說大家已經成仙幾年，學業早荒廢不少了……
蒼天啊！大地啊！為啥都破碎虛空白日飛升，來到纖維競技場了，還得肝書學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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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這些人本科學的都不是數學，所以難以理解這些眾所周知的內容，可葉寒也不是數學專業的啊，他研究方向分明是生化的，怎麼就這麼六，甚至能手算廣義相對論場方程呢？
因為他是雙博士啊。
一個方向是生物化學與分子生物學，另外一個，是計算化學。
這雖然也是化學，主要是應用已有的電腦程式和方法對特定的化學問題進行研究。但開發算法和電腦程式，卻主要靠理論化學家和理論物理學家。
而葉寒，是極少數可以完全不靠其他理論家的異端。
比如讓他名聲大噪的那篇論文，就多賴他在這方面的積累。
甚至，如果變換一下形式，更改一下應用場景，他給出的那個算法，雖然沒徹底解決千禧難題中的P=NP？問題，卻也結結實實的將之往前推進了一步。
所以生物學家化學家覺得他可以得諾貝爾，數學家覺得他可以得菲爾茲，計算機專家覺得他可以拿圖靈……
所有對科學家的讚譽，往往都是有原因的，只不過一般人難以理解罷了。
就這樣互坑互懟，互相傷害著，募然葉寒注意到了，剛好二十人的教室並不是人人都舉手的。
有那麼四，五，不，六個人沒舉手。
開發網絡接口那位；經管五人組中的兩位；以及笨鳥中的三隻。
「你們能理解，跟得上？」
「統計信號處理要用到黎曼流形，所以略微知道一些。」網絡接口道。
「數學對研究經濟還是很重要的，所以我當初讀的經濟數學雙學位。」經管五人組唯一過關者。
「我是這兩年抽時間，自學完了大數大物。」經管五人組敗者組那位。
值得注意的是，他也是五人組中，唯一經過努力，將意志撐過90的一個。
然後三隻笨鳥，一個核物理博士在讀，一個通信工程碩士，一個人工智慧留學碩士。
而後面四人，又通通屬於一個叫做大理科興趣小組的群。
這個群不像門薩俱樂部似的，比較跳，總將智商用在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上，比如推理，比如下棋、博弈甚至賭博，又或者戰略推演……
就是一幫低調的理工男，默默的肝書肝論文，默默的信仰著「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這句老套的口號。
好歹有幾個靠譜的……牛愛保佑！
「好吧，還是照原計劃上課。不懂的大家自行課下交流。」
人這麼多，專業這麼亂，統一步調和進度根本不可能。
葉寒原本想以智力區分，就是沒預計到，智力高的人不一定都愛學習愛科學甚至愛理科。
「Atiyah說，對幾何學家而言，代數就是所謂『浮士德的奉獻』。一般教黎曼幾何，都是從對偶空間、張量積、外代數這些運算法則講起。我不一樣，喜歡更直觀一點，先給你看看度量張量……」
「不得不說，可以意念投影，上起課來還真是挺方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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