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開頭難。
沈鬱不知道接下來的中間和結尾會怎麼樣，但至少今天早上這個開頭，他算是挺過來了。
柯良吉和趙雅歌兩個貨，一開始還挺傲氣地憋著問題不問他，打算靠自己想明白。
可漸漸地，有一個人率先打破這個局面，問了沈鬱，並得到了完美解答之後，這個勢頭就有些止不住了。
整整一個早上，沈鬱啥也沒幹，就光指導他們了。
不過好在，沈鬱選他們兩個來也是有道理的，雖然他們沒有太多實操經驗，但學東西的天賦是極佳的。
問題雖然多，但基本上一點就透，而且同樣的問題絕對不會問第二次，相似的問題，也能自己慢慢琢磨明白。
磨刀不誤砍柴工，要是沈鬱真放著他們不管，這個項目也不知做到猴年馬月去。
相對來說，反倒是淺羽梨香和姜檸樂兩人最省心。
一來畫畫上面的東西沈鬱也不懂，二來也不需要她們操心什麼技術層面的東西，只需要把原畫搞出來就行了。
問的最多的，無非就是拿一些草圖問沈鬱這個好不好看、這個漂不漂亮啥的。
沈鬱臉盲，她自己覺得好看就行。
在原畫方面，淺羽梨香還是很有天賦的，畢竟她是畫少女漫畫的嘛，像這些道具、面容、服飾原畫，她畫出來那股濃濃的少女情結，而且人物相當美型，服飾和妝容的細節也豐富細膩。
然後姜檸樂有學過建模，原畫基礎也不錯，兩人一起配合著，倒是工作得挺順利的。
等沈鬱的人臉算法做好之後，這邊再把相應的數據匹配上就可以實現換臉、換裝等效果了。
從九點鐘開始，五人一起工作到十二點才下班。
「都自己回去吃飯吧，下午還要上課，晚上你們在家也可以工作，有問題整理好再一起問我，別一次問一個。」沈鬱拍拍手，趕人下班了。
「不包餐嗎？」趙雅歌問道。
「沒錢，快滾。」
「切。」
趙雅歌三人便一起回學校飯堂吃飯去了，他們都是住宿的。
說實話，在宿舍工作真比不上沈鬱這裡，畢竟柯良吉宿舍都在打遊戲，趙雅歌宿舍都在追劇，姜檸樂宿舍甚至有舍友經常帶男生過來逛，她打算過些日子也要搬出來住了。
「冰箱裡還有剛好一餐的飯菜，我去做飯啦！」
作為家庭主婦，淺羽梨香都不用打開冰箱門，便知道還剩什麼菜，跟沈鬱說了一聲後，便樂呵呵地跑上二樓準備做飯去了。
沈鬱在一樓喊：「現在做飯會不會太晚了？」
他不會做飯，但也知道至少得忙碌個把小時吧，煲飯、洗菜、摘菜啥的。
淺羽梨香從廚房也探出小腦袋，想了想問樓下的沈鬱：「那我們今天中午吃麵好不好？冰箱有牛肉和雞蛋，我們吃牛肉麵！」
半個小時後，淺羽梨香下來喊沈鬱吃飯了。
沈鬱不會做飯，沒資格進廚房，大家都下了班，他這才有空開始敲自己的代碼。
如果是以前，老媽叫他吃飯的時候，他總要磨蹭個那麼十幾分鐘，直到老媽發火拿棍子下來揚言要砸了他的電腦，他才馬不停蹄地跑上去吃飯。
但現在，聽到淺羽梨香喊他，沈鬱的雙手還在敲著鍵盤，但屁股的滾輪椅子已經滑開了，雙腿拖著依依不捨的雙手，跟著梨香往樓上走去。
沈鬱在餐桌邊坐下，淺羽梨香便從廚房裡把他的牛肉麵端出來，上面還有一顆煎的非常漂亮的荷包蛋。
「謝謝！」
沈鬱放空腦子，決定當一個沒有感情的吃飯機器。
「啊，沈鬱君，等一下！」
淺羽梨香跑進廚房，又端出來一碗小蔥。
「你喜歡吃蔥花嘛，這次我準備好啦，現在加進去味道最好了。」
然後用勺子舀起一些，撒到湯麵上，像是水塘里盛開的一朵朵青蓮似的，賣相和味道一下子就出來了。
這女人……
就不能粗心一點嗎！
又一次當無情機器失敗，沈鬱也放慢了吃麵的速度，陪淺羽梨香邊吃邊聊了。
聊的話題基本都是淺羽梨香在說，她雖然笨笨的，但做事很是認真，這份工作特別用心，在CG原畫的設計上詢問了不少沈鬱的意見。
還打開美顏相機，給沈鬱偷拍了一張相片，用的是古風妝容的CG模版。
於是照片裡的沈鬱便被上了煙燻眼妝、頭戴珠釵、彩帶飄飄的仙氣十足。
「沈鬱君！你好漂亮！」
「噁心死了，快刪了。」
「我不~」
說著還把手機藏到懷裡，沖他俏皮地笑，像是在說有本事就來搶啊，捏我臉蛋欺負我啊。
沈鬱不理她，隨著對她的了解加深，他知道自己真去搶的話，她反而更起勁兒了，絕不能慣著她。
果然，看沈鬱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淺羽梨香就覺得不那麼好玩了，撅撅小嘴哼一聲，不過照片是絕不可能刪的，她要好好保存好，等很久以後拿出來看。
沈鬱起身收拾碗筷，淺羽梨香就趕緊過來接手。
「我來收拾，沈鬱君去工作吧。」
「我洗個碗總會了吧？」
「沒事的啦……」
淺羽梨香將沈鬱推出廚房，自己穿上圍裙開始洗碗、擦拭廚台。
看著她的背影，沈鬱的思緒有些飄遠。
假如很久之後，她和別的男人結了婚，也是同樣的賢惠。
但不知為何，一想到這樣的結果，心裡就有些不太舒服。
像是急匆匆地趕著路，有什麼東西離自己擦肩而過了一樣，再回首時，那份美麗已經不在了。
「等留學期結束了，你應該會回曰本工作生活吧？」
少見的，沈鬱主動地發起了在他看來是屬於閒聊的話題。
「對啊。」
淺羽梨香的回答很自然，也幾乎沒有思考。
「哦哦……」
沈鬱不知道怎麼接話了，點了點頭。
又想到她是背對著自己的，點頭這個動作似乎有些多餘了。
甚至連這個問題都有些多餘。
就在他抬起腳步準備離開的時候，廚房裡傳來了淺羽梨香的聲音。
「沈鬱君！」
「怎麼了？」
他停住腳步，回頭看見她扶著門沿，探出小腦袋有些期待地看著他。
「冰箱裡的菜吃完了，下午放學，我們一起去買菜好不好？」
「嗯。」
沈鬱下樓了。
心情莫名有些愉悅。
（感謝聽風之雪的舵主打賞，老書友了，謝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