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所有考生的噩夢

  徐昀親自出的這張試卷總雖然只有五道題，但單是題目讀起來就非常複雜，每道題都包含多種數學課程且設有不容易看出來的解題陷阱。

  尤其最後一道證明題，還是數論中比較著名的圓內整點問題。

  整個解答時間為二十四小時，且期間能夠任意查閱資料。

  不過徐昀既然敢採用這種形式，肯定對自己出的題有著絕對信心。

  別說是想查閱相關資料，哪怕考生去請教自己的導師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有解答思路。

  絲毫不誇張的講，最後一道證明題的解答是能夠發表到數學年刊核心期刊上的。

  當然他也沒指望有考生能解答出來，主要是通過看他們的解答思路和過程，來判斷考生對於數學的理解以及具有的天賦。

  由於題目內容是全網公開，除了考生第一時間下載題目嘗試解答外，很多網友也都抱著湊熱鬧的心態想看看徐昀出的題是什麼樣的。

  其中不乏些數學老師教授等。

  只不過在看完這幾道題目後，幾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懵逼的狀態。

  腦海中瞬間充滿問號。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幹什麼？

  全都折服於這張試卷的困難程度。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禁止徐昀高考出題的話題熱搜便登上熱搜榜首。

  很多人在裡面發帖進行支持。

  「我給我的母校丟人了，這五題我連題目都沒讀懂是什麼意思。」

  「這真是研一能解答出來的題目嗎，別說是給二十四個小時解答，就算二十四天也照樣毛用沒有啊！」

  「本人數學系博士，看了幾遍也就前幾道題稍微有點解答思路。」

  「告訴你們一件恐怖的事，這些題都能發論文了。」

  「該不會是徐教授壓根不想招研究生吧，這麼難的題能有人解答的出來嗎？」

  「錄取標準又不是說必須把題全部做完，具體還是要看徐教授的想法吧。」

  「真心希望徐教授以後千萬不要高考出題，否則我感覺數學想考五十分都難。」

  「同意。」

  「不單單是高考，考研面對這種表態的題目也要當場跪啊！」

  本來網友對這件事還非常感興趣，想看看最終是哪兩個人運氣這麼好，可以成為徐昀的研究生。

  結果看到這張試卷後，反倒有些同情報名的准研一新生。

  花二十四小時去做一張這樣的試卷，不知道要死多少腦細胞。

  不過網上大家議論歸議論，線下真心希望能考上徐昀研究生的研一新生，在拿到題目後已經果斷開啟了閉關模式對這幾道題目進行演算。

  由於這次考試的規定和高教社杯數學建模競賽相差不是太大，雖然不允許商議討論試卷中題目，卻可以自行翻閱資料。

  有人甚至都使用上了人工智慧笨笨。

  可惜普通人能訪問的人工智慧權限只有2.0版本，何況整個考試系統還是笨笨開發的。

  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可用的信息。

  枯燥的時間往往過得很慢，奈何二十四小時對於考生來說遠遠不夠。

  以至於到後面在草稿紙上演算時，越來越覺得時間流逝的飛快。

  很快便來到第二天早上。

  ……

  ……

  2012年9月9日，京州市，京州大學數學高等研究院成員辦公室。

  徐昀穿著一身比較休閒寬鬆的衣服，坐在電腦面前打開笨笨開發的考試系統。

  這個時候已經接近上午九點，距離昨天八點半發布試卷過去了二十四個小時，按照正常情況笨笨應該完成了首輪審閱。

  接下來他只需要從篩選出的這些試卷中，選擇兩份最滿意的確定自己的研究生人選。

  「看來這份試卷確實把很多人都難住了，希望能有不錯的人選吧。」

  徐昀看到屏幕上顯示的總提交數量，不由得啞然失笑輕聲低喃了一句。

  因為成功提交試卷的數量要比報名的數量足足差了很大一截，也就是說昨天很多人在看到試卷後直接選擇了放棄參加考試，或者做到後面心態崩潰沒有按時把試卷提交上去。

  而這點也恰恰證明他選擇面向全國高校招人，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否則僅在京州大學裡面，恐怕很難招到在數學上具有較高天賦的研究生。

  接下看下去，徐昀又發現笨笨已經自動曬掉了絕大部分成功提交的試卷，總共僅有百餘份來到他這裡需要他親自審閱。

  看著這並不是多大的工程量，徐昀也沒啥好說的。

  隨即便點進去開始認真審閱。

  早點把人選確定下來，也好讓對方儘快到京州大學報導開啟教導模式。

  說起來徐昀雖然撰寫過不少論文，參加主持多項重點項目，卻還是頭一次當改卷老師審閱試卷，倒是有種比較新奇的體驗。

  不得不說能讓人工智慧笨笨留下來的試卷，確實讓人頗為驚喜。

  儘管沒有把試卷中的題目解答完成，卻擁有清晰明確的思路，很多步驟和過程也都非常可圈可點，說明在數學的思維並沒有被教科書固定，能夠靈活運用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應用。

  簡單來說就是能真正掌控數學，而不是被數學牽著鼻子走。

  隨著時間的逐漸流逝，當徐昀審閱完將近半數的試卷後突然被其中一份吸引住，眼睛中頓時流露出些許異樣的光芒。

  這說明他感了興趣。

  仔細從頭查看這份試卷的解答過程，時不時微微點頭表示認可。

  「這份試卷倒是有點意思。」

  他發現自己正在審閱的這張試卷，除了前四道題的解答沒什麼問題外，最後一道題的圓內整點同樣給出了自己的解題思路。

  並且還使用了他證明的拓撲群論定理，可以說是有特意研究學習過。

  不誇張的講，如果再給對方更多的時間以及導師的適當指導，相信對方足以徹底完成圓內整點的證明。

  屆時這篇論文的含金量，投稿到數學年刊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想到自己的兩位研究生一位都還沒有確定下來，徐昀當即心思活躍了起來。

  順手點開對方的報名信息後，發現這位學生來自帝都大學。

  姓名叫張洋。

  徐昀記住這個名字，然後又繼續審閱起來。

  中午他沒有回家吃飯，而是去了學校的餐廳，打完飯菜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可以說完美融入了進去，任誰都不會想到還坐著一位正教授。

  主要徐昀從來沒有在意自己的年齡，更未故意讓自己的裝扮往成熟的方向轉變。

  從某種方面來講，他的衣著裝扮和學校里的大學生沒任何區別。

  而這也恰恰證明他的潛力。

  吃完飯回到辦公室，下午徐昀又忙碌了兩三個小時總算審閱完全部試卷。

  除了那位來自帝都大學的張洋外，另一位確定下來的學生剛好是京州大學的。

  名字叫做李有智。

  雖說李有智比著張洋稍微差點，但也屬於是矮個子裡拔尖了。

  總之他很有信心在他的教導模式下，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讓兩人學完研究生階段全部內容。

  屆時直接攻讀博士。

  可以說他們兩人能考上徐昀的研究生，相當於節省了很多時間。

  「總算是把最終人選確定了，沒想到我也要有自己的學生了。」

  看著屏幕中自己選定的兩個人名單，徐昀嘴角上揚浮現出一抹笑容沉聲低喃了句。

  畢竟在此之前他還真沒想過自己要帶學生。

  要知道這可和給本科學生上課不同，研究生有種師父收徒弟的意思。

  既然招了人家入門，那就需要對其負責。

  不過正當他準備向外界公布名單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徐教授，現在不打擾你吧？」

  徐昀聽到是唐延山的聲音，顧不上手上的事情連忙起身走過去主動開門。

  「唐老師您來了。」

  「快坐。」

  對於自己這位大學階段的首位數學老師，徐昀是發自內心感激的。

  雖然他一直感覺被唐延山喊徐教授很彆扭，但架不住唐延山堅持最後只得作罷。

  而他則直接喊對方唐老師。

  唐延山依舊是那副和藹微笑的表情，讓學生第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很好相處。

  在自己最得意的學生面前，唐延山倒也沒有拘謹什麼直接走到旁邊沙發處坐下，顯然是有什麼事情。

  相處這麼長的時間，對於唐延山的性格徐昀也算是了解的比較清楚，如果不是有什麼事要說的話一般很少會來他辦公室。

  畢竟對於數學家來說，各類數學難題的證明都需要極好的靈感。

  萬一被打斷思路的話，勢必會延長證明進度。

  為此徐昀索性主動詢問道：「唐老師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那個，也沒啥事。」

  唐延山聽到這句話，先是隨口說了句，然後稍頓兩秒又接著往下講。

  「你出的那張試卷我看了，那幾道題的難度對於研一的新生來說可不小啊。」

  聽到唐延山說起這個，徐昀笑著接話道：「題目的難度確實高了點，好在有人解答的還算比較理想。」

  「哦。」

  「這麼說試卷你已經批改完了？」唐延山聞言立刻心中一動問。

  徐昀自然沒有多想，實話實說道：「剛剛才批改完挑選了兩位學生，我正準備公布結果呢。」

  「能讓你看中，這兩個人應該都很優秀吧？」

  「確實不錯。」

  徐昀對唐延山的話點點頭，嘴角噙著一抹笑容對這兩個人介紹起來。

  「有一個叫張洋的來自帝都大學，他在最後一道圓內整點問題上解答的步驟是最多的。」

  「還有就是咱京大的一位學生，叫李有智。」

  隨著徐昀的話音落下，本來還很平靜的唐延山突然變得有些激動。

  臉上也堆滿了笑容。

  「太好了。」

  「我就知道大智這小子有希望，果然被你看中了。」

  將唐延山的話悉數聽進耳中，徐昀心裡也稍微感到些差異。

  聽這話的意思，唐延山似乎是認識李有智。

  很快想到對方是京州大學的學生，連忙追問道：「難道這位李有智是唐老師你的研究生？」

  被徐昀說出這件事，唐延山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大智確實也是我挖到咱京大的，本來我還想著到時候讓他多找你請教，沒想到你剛好決定招研究生，我就讓這小子去報名了。」

  「沒想到他還挺爭氣，不枉我看好他。」

  話講到這裡，徐昀也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層關係在。

  並且如果從唐延山這裡論的話，這位李有智還是他的師弟。

  不過現在這位師弟又成了他的學生。

  關係可真夠亂的。

  但想到唐延山今天過來應該是專門想詢問結果，徐昀心裡也有些哭笑不得。

  「唐老師。」

  「你想問考試的結果直接說不就好了，和我哪裡還用得著兜圈子。」

  「我這不是怕你為難嗎，再說就算那小子實力不行當不上你研究生，我讓他來請教你你還不教啊。」唐延山此刻的心情顯然是非常不錯，笑著說完這番話便作勢起身打算離開：「行了你快忙自己的事吧，我就不再這裡繼續打擾你了。」

  「那唐老師你慢走。」

  看到這一幕徐昀倒也沒有挽留什麼，衝著唐延山的背影關心了一句，便又回到自己的電腦面前。

  對於自己的研究生出身如何，徐昀可以說是一點都不在意。

  只要對方完成了他的試卷，那就是他徐昀的學生。

  同時這也會是對方最大的出身。

  其實本來他還想著如果有不錯的苗子，可以適當增加研究生的數量。

  畢竟相比較完成任務，能多給國內數學界培養幾個人才也是非常不錯的。

  不多時他在正式公布出名單後，又分別給這兩個人以及所在學校發去了通知，讓他們儘快把檔案調到京州大學並收拾東西歸校。

  當然這件事事實上只有張洋需要去做，畢竟李有智本就是京大的學生。

  而名單公示到網上後，自然也引起了不少網友的熱情圍觀。

  本來他們昨天看到試卷的內容，還以為徐昀壓根不想招收研究生，沒想到今天就公示出了名單，這豈不是說這兩個人按時完成了試卷。

  想明白這件事不少網友也是直呼變態，未曾想研究生新生裡面也臥虎藏龍。

  只能說徐昀當初獲得的成就太高，以至於讓很多天才顯得不那麼天才。

  但實際上這些人也是普通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無論張洋還是李有智，得知自己考上徐昀的研究生後都非常激動興奮。

  甚至帝都大學這邊，湯谷聰本人都要比自己的學生張洋更高興。

  雖說是把自己學校的天才輸送到京大那邊，可想到經過徐昀的教導後，以後說不定會成為國內數學界的中流砥柱便沒有任何不滿了。

  在學校的全力配合下，很快便完成了各種手續，讓張洋能以最快的速度去京大報導。

  ……

  時間很快來到周一，京州大學數學高等研究院，辦公室內徐昀正看著兩份個人檔案。

  而在他辦公桌的前面，則站著兩位男生。

  除了左手邊戴著近視鏡顯得很拘謹的張洋外，旁邊的李有智身體看上去明顯要壯很多，從面部表情和肢體動作來看明顯要比張洋外向的多。

  不多時徐昀將手裡的檔案放下，對自己這兩位學生也有了更清晰認知。

  其中有點讓他意外的是，這位來自帝都大學的張洋竟還是湯谷聰的學生。

  要知道他可對這位湯教授一點不陌生，對方除了是數論領域的知名數學家外，當初他本科畢業進行畢業答辯的時候對方還來當過答辯評委。

  張洋屬於那種對數學很痴迷的學生，為了解答一道題甚至連飯都可以不吃，更不喜歡和其他人交流。

  倒是有點像佩雷爾曼的風格。

  反觀李有智除了比較有數學天賦外，性格方面也和正常人差不多。

  當然他不是說張洋的這種性格不好，但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希望能讓李有智引導下。

  這些想法在腦海中快速運轉，接著他抬起視線看向自己這兩位學生。

  「我在高院給你們找了一間自習室，平時你們可以去那裡學習或者到圖書館，如果我不在的話你們也可以去向高院裡的其他幾位教授請教。」

  因為徐昀是數學高等研究院的成員，帶研究生的方式肯定也和其他教授不同。

  讓張洋和李有智待在高院裡，也是為快速掌握研究生階段的知識成長起來。

  對於自己導師的安排兩人自然不會有任何異議，連忙點頭應聲回答。

  「知道了導師。」

  「那導師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相比身旁張洋表現出的拘謹，李有智除了回答之外還主動問了句。

  聞聲徐昀倒也沒有賣關子，微笑著說：「到年前這幾個月我希望你們倆能學完研究生階段全部課程，另外共同完成那道圓內整點的證明題發表論文。」

  「放心。」

  「到時候我會指導你們的。」

  儘管徐昀說這番話的時候很平緩，可聽在李有智耳中原本的笑臉立馬變成了苦瓜色。

  雖說來之前已經想到當徐昀的研究生不會輕鬆，可面對這樣的安排還是感到壓力山大，不過還沒等他說什麼下秒又傳來徐昀的聲音。

  「當初我讀研究生的時候，所做的事情可比這點安排多多了。」

  「你們應該沒問題吧？」

  對此李有智和張洋連忙表示沒問題，其中張洋的眼神中更多是種興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