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麟悄無聲息而至,掐住了清允的細腰,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阿姐深夜不眠就是為了這個人嗎?」
清允憂愁地看著李承澤,「這孩子以前受過太多苦,我想救救他,可陳年的舊傷揭開是會流血要命的。」
柏麟臉色不是多好,「阿姐何時如此悲天憫人了,你是還在想著好侄子朱祁鈺是嗎?」
清允頭疼,這種問題又來了。
但柏麟還在繼續,「我就知道,阿姐當初救我是為了天界,和我結為道侶也是妥協,根本不是為了我,如今阿姐是要為了他,讓我獨守空閨?」
清允更頭疼了,「不是,我沒有這樣想過,這孩子可憐縱然有阿鈺的緣故,可更多是因為你。」
柏麟如今後悔了對阿姐的衝動之言,正想道歉就聽到了清允的解釋,「因為我?」
清允點頭,「對,你和聿珩一樣,一個受天帝利用,一個受慶帝利用,都是被當成棋子,隨時可以捨棄,我當初看到時,決定幫了就幫了,沒有其他緣由了。」
柏麟驚訝,「當真?」
「自然。」不是真的,幫李承澤起初是她因朱祁鈺一時興起。
如今她是真心的,但是柏麟沒必要知道了,清允也絕對不會說。
但作為旁觀者的柏麟早已經看穿。
阿姐常說自己是無心之人,可她其實就是心軟,她看不得不公平之事,想救救他們!
而柏麟把握住了這種心理,成了她唯一的意外。
但柏麟也在嘆息,阿姐對他有感情,但絕對沒有他對阿姐那麼深,一切交給時間吧,總有一天……
桃花樹上,李承澤已經滿頭大汗,「史家鎮的火不是我放的,不是我放的,你們別把我想的那麼壞!」
清允聽到李承澤的夢話,就慌忙退出了柏麟的懷抱道,「我去看看,怎麼突然做噩夢了呢?」
李承澤手中的酒壺已經掉到地上碎裂了,清允飛身上前撫平他皺著的眉宇,輕聲細語地哄他,「聿珩,別慌,師傅在呢。」
在下面的柏麟想發泄,卻發現聿珩連他年歲的零頭都不到,而且他絕對不承認他也不捨得!
李承澤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著清允的手腕,睜開了帶著血絲的眼睛委屈道,「史家鎮那把火不是我放的,師傅,師傅,你信我,你信我,我沒有殺他們!你信我!」
清允忍著手腕上的痛意輕輕拍著李承澤的脊背,不動聲色地消除從少年身上出現的魔氣,「師傅信,我家的聿珩小仙君懷珠抱玉,怎麼會做那種噁心的事情,沒事了沒事了,師傅在呢,睡吧。」
想上來阻止的柏麟被清允的眼神釘在了原地。
桃花樹上,在清允的安慰下,李承澤漸漸平靜下來。
他鬆開了攥著師傅的手腕的手,看著上方的淤痕愧疚道,「師傅,我錯了。」
清允當著弟子的面揮袖施法,手腕恢復了光滑如初。
她拍了拍自家徒弟的肩膀,示意低頭認錯的徒弟,「看,沒事了。」
李承澤還想道歉,清允就已經向著柏麟招手,「崽崽,快來,今天要麻煩崽崽陪著我們聿珩小仙君安然入睡了。」
一肚子氣的柏麟如今就像被清允戳破了的氣球,氣一下子沒了。
他點頭,帶著還在呆愣的李承澤下來,親自送了清允回房間以後,去了李承澤的房間坐在了外間的軟榻上,「你睡,我守著你。」
向來怕柏麟的李承澤欲言又止,「師叔……」
柏麟眉宇一擰,「嗯?」
李承澤妥協,「沒什麼,就是想和你說一聲晚安。」
「……」
今夜一夜無夢,所有人睡的都很好,除了慶帝,概因為清允送了他一個噩夢連環大禮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