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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一片安靜,阿公阿婆和44路末班車的鬼全部出去了,接下來沒有他們的劇情,除非是補拍需要用到,其他時候都沒事。Google搜索
經理和宋陽秋像兩條死狗那樣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其中宋陽秋被暴打一頓後神志不清,安娜則好整以暇拖了張凳子過來,安靜地坐在教室里,盯著自己手指把玩。
醫生吹了個口哨:「還有一個人沒來。」
奈亞拉托提普現在心情很不錯。在宗祈的指點下,祂的演技有了十分顯著的提升,現在只想趁早結束這部大電影拍攝,然後跑到別的大電影裡去扮豬吃老虎挑事看戲。
至於現在這部電影?
反正拍攝時間只有一晚上,祂覺得差不多該停了,那就該停了。
正好該拍的鏡頭也差不多都拍到了,宗祈也不好和自己新簽下來的臨時S級大爺起分歧,於是就只好召集員工,開啟主線。
於是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把手上的線索證據放在講台上。
郁塵雪推門而入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幅場景。
他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安娜身上掠過,淡淡挑眉:「原來安娜小姐沒事。」
安娜也掛上假笑:「哪裡哪裡,運氣比較好。看到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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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在飆演技,即使心裡都是希望對方人有事,但表面上言笑晏晏,一派和樂融融。
兩部電影,郁塵雪都沒能從安娜身上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而且說起來很玄乎,郁塵雪總覺得安娜讓他有些莫名忌憚,像他剛才和安娜走在操場上時,對方身上一閃而沒的殺氣,還有莫名其妙的陰冷感,仿佛一路被另一雙眼睛注視。
即使再細微,郁塵雪都不會認錯。
他從烏鴉口中得知了一條重要線索,導演Q可以控制副本內鬼怪。
所以方才被副本鬼怪追逐,郁塵雪只能察覺到導演Q毫不掩飾的敵意,再加上安娜同樣隸屬導演手下,背後代表的含義不言而喻。不過他也不在意,畢竟這回拍攝他是過來驗證自己想法的,只要能驗證這個想法,找到導演Q的真實身份未嘗不可。
Q導演手眼通天,吳道長告訴他的消息雖然有用,順藤摸瓜摸到宗祈身上,或許對方就是故意想讓他察覺這個下馬威。
郁塵雪一向不喜歡被動,他更喜歡主動出擊。兩個這麼明顯的線索擺在他面前,他不可能無動於衷,欣然收下這份戰書。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麼想著,他轉念收斂了眼神,將得到的線索放到講台上。
安娜不置可否。
「學校各個地點,想必大家也已經去搜索過。如今線索散亂,僅憑一個人,無法推測出溫凡夢的死因,所以我便想召集大家,把手頭上的線索聚集起來,一起推出結果。」
安娜讓小紅把宋陽秋丟到這裡,又把經理引來,奈亞自己摸過來,最後郁塵雪算是被小紅追殺到這,所有人聚集在這裡,也算就齊活了。
郁塵雪:「我沒意見,只是外邊還有鬼怪在學校內活動。如果要尋找線索,勢必得儘快行動。」
他特意說了一句,結果在場的人沒有一個表情有絲毫波動。只有宋陽秋哆嗦著躲在桌子下,草木皆兵。
也就只有他一個人真正看過那個白色芭蕾舞裙的女鬼。
「鬼?可是我沒有看見耶。」
醫生笑眯眯地說:「順帶一提,我也沒意見。」
其餘兩位人渣到現在還神色恍惚,一個面容驚恐,一個大吐特吐,也不敢有意見。
於是視線又回到了講台上放著的東西。
一個日記本,一雙紅舞鞋,一張花名冊,一個手電筒,還有殘破的球衣一角,乍一看上去都是沒有多少關聯的東西。
經理最先回過神來,戰戰兢兢地把自己在辦公室遇到的線索講述一遍。他現在一閉上眼睛仿佛就在公交車上被老男人揩油,就盼著能夠趕緊脫離拍攝。
線索是有用,如果落到沒用的人手上,那也未必有用。
郁塵雪漫不經心地翻找著日記本。
他隨手拿過手電筒,調成藍光燈,往日記本上一照。
霎時間,那些黑色的字眼幽幽一變,在下方空白的地方,又重新顯現出一串銀白色的字來。
然而郁塵雪也沒有要解釋自己為什麼知道的意思,自然地拿起日記本看了起來。
一直盯著他,怎麼看他怎麼不爽的安娜出聲了:「有線索了嗎?怎麼不分享給大家一起看看?」
經理一瞥,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把日記本翻了幾遍,都只看到裡面寫著些十分無聊的學習筆記,要麼就是記錄今天的天氣情況,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操作,屬實離奇。
郁塵雪頭也不抬:「看完給你們。」
他的視線朝下掃去。
被隱藏起來的部分是溫凡夢寫的戀愛日記,難怪要用這種方式記錄下來,估計還是不想讓人看到,至於不想讓誰看到,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她寫她暗戀一個體育生,叫許景山。
他人很高,很好看,笑起來眉眼彎彎的,穿著十八號球服,在籃球場上奔跑跳躍的樣子會發光。
她說許景山身上有她沒有的自由,也有快樂和無憂無慮。
他可以隨時隨地翹課,可以躺在草坪上曬太陽,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每天都毫無負擔地笑。
他就像一道光。
後來某一天,許景山突然和她告白了。
溫凡夢寫道:「其實我被告白後,第一反應是拒絕......如果爸爸知道的話,可能會打死我吧。」
可是溫凡夢還是答應了。
許景山這才嘰嘰喳喳地和她說,其實每天她放學走過籃球場的時候,他都會讓兄弟們配合他來一個猛力突刺扣籃,就是為了在她面前耍帥。
打飯的時候排在她背後,他都會開心好久。
還有很多時候翹課,其實只是為了裝作不經意走過她班上的教室,往窗外看她一眼。
溫凡夢一邊笑,一邊在日記本上寫他好幼稚,字裡行間滿滿的都是開心和快樂。
「今天許景山不知道從哪裡偷偷拓了一把天台的鑰匙。他說如果累了,就去天台吹吹風,那裡是我們的秘密基地。」
「總之,約好了要考一樣的大學。一定要考離家裡遠的。再苦,再痛,也只有半年了,加油。」
然而寫到一半,這本日記就中止了。
背後全部都是空白頁,而中止的這一頁上沾滿了血跡,觸目驚心。
郁塵雪看著那些發黑的血跡,若有所思。
「這裡有東西!」
經理拿過那雙紅舞鞋,在裡面摸了摸,發現鞋底的側面有硬物,掏出來一看才發現是一枚小巧的硬幣。
看到這枚硬幣,郁塵雪的思路一下子連通了。
他示意經理把硬幣給他,後者也不敢不從,雙手奉上就給了。
於是郁塵雪直接走到教室後面,那裡有一排排投幣上鎖的柜子。
安娜裝作善意地提醒:「這些柜子都這麼破了,要是選錯了,豈不是浪費了一枚重要線索。」
這不對付簡直就是寫在臉上了。
摘下眼鏡前,郁塵雪可能還會虛與委蛇幾句。摘下眼鏡後,郁塵雪就是理都懶得理。
因為他對自己有絕對自信,自信不會出錯。
他漫不經心將硬幣扔到其中一個柜子的夾縫裡。
果不其然,下一秒,柜子門便直直彈射而出,露出裡面的鑰匙。
這把鑰匙,應當就是溫凡夢日記本里寫著的「通往天台的鑰匙」。
她就是拿著這把鑰匙,在期末考試的中途跑上天台,一躍而下。
彈出鑰匙的剎那,所有人都收到了進入第三幕戲的提示,
郁塵雪滿意地拿起鑰匙,「走吧。」
換做普通人,肯定是要問一下這是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走去哪。但偏偏安娜手持劇本,奈亞拉托提普不是人,經理不敢說話,宋陽秋現在還陷在夢魘里,整個人都是依靠荒木的蠱蟲驅動,渾渾噩噩,所以到這裡竟然還沒有一個問出口。
他們一行人從教室門口走出。
進入第三幕戲後,整個長明中學的樣子完全恢復了廢棄時候的模樣。
只是短短一年多的時間,發生自殺案和學校遷徙後,缺少人定期維護和修繕,學校就已經破敗成這樣,到處都是厚厚的灰塵。
遠一點的地方,天邊已經開始出現黛青色。
現在是五點多,馬上就要天亮。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踏出教室的剎那,一襲白裙黑髮幽幽然從高處垂了下來。
走出教室的經理抬頭一看,正好和倒掛在欄杆上的乾枯鬼臉對視,直接沒給嚇暈過去。
「快跑!」安娜尖叫一聲,率先朝著走廊一側跑去。
郁塵雪眯起眼睛,幽幽補了句:「好啊。」
他不是這麼樂於助人的人,說出來又咋好難過了一截演繹度。宋陽秋和經理聽了,差點沒給他就地跪下來磕頭叫祖宗。
在場多得是演員比郁塵雪演繹度還低,再不濟都有個奈亞拉托提普墊底,大家分開跑本來機會最大,但白衣女鬼就像認準了藝術家一樣,黑髮甩來甩去,硬生生把郁塵雪一個防護飾品打爆了。
郁塵雪也不著急,他冷靜地衝上五樓,用鑰匙打開通往天台的門,再狠狠一甩,把撲過來的小紅撞了個七葷八素。
小紅:「......」這小子是怎麼看出來的。
規則上限制了,她確實沒法上天台。
現在通往五樓的鑰匙只有他有。
郁塵雪心情甚好地把鑰匙在手上一拋,轉頭朝著天台的另一端走去。
他的目標是學校監控室,而非天台。
不得不說,還得感謝安娜給他提供了一個分頭跑的機會,不然他也沒有這個獨自找到導演Q的絕佳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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