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八個棺槨

  「是肖警官他們?怎麼會在棺材裡?」姜威一愣,聽到了余小魚的聲音。

  黎見沐沒看那具棺材,而是將目光放在另外兩處。

  那兩具棺材埋下都不足七天。

  之前陣法未破,遮蔽天機,如今沒了陣法,這兩個棺材下的人的生機凸顯,其中一個,正是姜威的女兒。

  「姜老闆,你女兒在那裡面。」她下巴朝那兩具棺材的方向抬了抬。

  姜威臉色猛然一變,渾身顫抖起來。

  密封埋藏在地下的棺材,活人在裡面都撐不過半個小時,這棺材顯然不可能只埋藏了半個小時。

  所以他的女兒……

  高大的男人眼裡噙滿淚水,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僵硬起來,仿佛挪不開腳。

  黎見沐一愣,旋即恍然,一拍腦袋:「還活著,快讓人開棺吧。」

  「啊?」姜威直愣愣的扭頭看著她,還未從巨大的悲傷之中回過神來。

  等想明白黎見沐這話是什麼意思,忙招呼人趕緊去開棺。

  「不行,你們不能這麼做,住手!都給我住手!」柳村長帶著人,馬上想要阻止他們。

  姜威帶來的人要幫著去開棺,一時之間竟有些壓制不住柳村長等人。

  黎見沐眼神一橫,眼底的光芒一閃而過。

  柳村長等人瞬間立在原地,身前仿佛有一道柔軟的絲帶,將他們牢牢地困在原地,不能動彈。

  這群人瞪大了眼睛,心頭惴惴不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姜威帶著人去開棺。

  黎見沐走到余小魚和肖齊蹲的棺材前。

  余小魚正在努力自救,肖齊坐在棺材中,不知道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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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吧?」黎見沐問。

  肖齊點點頭:「還行。」

  黎見沐伸出手。

  肖齊盯著那隻纖細的手看了看,抬手抓住,長腿一翹,踩著棺槨的邊緣,一個躍起便上去了。

  余小魚傻眼:「窩草,肖隊你什麼時候解開這些樹藤的?」

  肖齊給了他個眼神,仿佛在看智障。

  「你可以回警校再訓練兩年了。」

  余小魚吞了吞口水,嘀咕了一聲:「警校也沒教怎麼應對靈異事件啊。」

  但沒了肖齊在下面,他稍微冷靜下來,發現這些樹藤的力道鬆了很多,確實好解開了不少。

  很快,余小魚也被拉了上來。

  同時,他們也終於看到了這地面上的所有情況。

  八個棺材,一個燒毀的祠堂,以及滿臉憤怒卻寸步難行的村民們。

  「這些棺材……」肖齊遲疑。

  「不出意外,這裡面的人都是非法弄來的。」黎見沐道。

  肖齊瞳孔微縮,馬上道:「我叫人來。」

  八個棺材,除了新埋的兩個棺材的人還活著,還有五個早就已經成了屍體,涉及失蹤人口的兇殺案,不管到哪兒都是很大的案件,他們兩個人顯然應付不了。

  大晚上,從警局叫人來這邊需要很長時間。

  這其中,姜珍珍和另外一個女生也被救了出來。

  這兩人已經被棺材埋了三天,棺蓋打開之時,二人皆是畫著精緻的妝容,雙手平和放在胸前,身上束縛著各種柳樹枝。

  姜威怕女兒出事兒,讓人趕緊開車送兩人去醫院了。

  人走後,余小魚還在滿臉的不可思議:「我沒看錯吧,那棺材是密封的啊,下葬至少三天了吧?可是那兩個女生居然還有呼吸?這……這太奇怪了!」

  「不奇怪,這座祠堂以活人的生氣為陣法,放入棺槨里的人,能活七天,七天之後,生機斷絕,四十九天之後,神魂皆成為養料,湮滅於天地間。」

  余小魚嘶了一聲。

  哪怕剛剛經歷了靈異事件,但這會兒聽到黎見沐的話,還是有種恍然的感覺。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真的有邪,也有像黎見沐這樣的玄師啊。

  「那你能算出來,這祠堂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嗎?是大柳樹村的祖先作祟?還是什麼精怪?」余小魚感興趣道。

  黎見沐看了一眼那些還被困在原地的大柳樹村村民,緩緩道:「去問他們吧,他們知道的更清楚。」

  余小魚頓了頓。

  對哦,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審問這些村民嗎?

  他趕緊朝著那些村民跑去。

  黎見沐抬腳,朝著村口走去。

  肖齊看了一眼,沒吭聲。

  逐漸遠離燈火通明的祠堂,她的周身再度恢復黑暗。

  一抹影子從雕花珠子裡冒出來,悄悄地跟在黎見沐的身後。

  黎見沐走到村口的那顆大柳樹下。

  初來時,柳樹粗壯,哪怕是初秋,依舊枝繁葉茂,一片生機。

  此時,卻垂著頭,仿佛行將就木的老人,樹葉落了一地。

  黎見沐伸手摸向柳樹的樹幹,緩緩地閉上眼睛。

  風吹來一棵樹種,悄然落在地上,經過風吹雨淋,它努力發芽,探出頭。

  在身邊花花草草的掩護之下,它順理成章,一寸、兩寸、一米、兩米……

  等到有人發現,他已經長成了一顆小樹,小孩子在它身上攀爬,拽它的樹枝製成口哨,在它的樹蔭下玩耍。

  小孩變成大人,大人又有了小孩,一代代人在它的樹下乘涼,不止一次商討過要將它伐下,最後都因為各種原因擱置。

  柳樹越來越粗壯,越來越大,它屹立在村口,守護著大柳樹村的人一年又一年,直到……

  一群大柳樹村的人扛著鋤頭回來,罵罵咧咧的坐在樹下乘涼。

  「憑什麼把咱們區劃出去了?那大王莊就跟咱們距離二里地,就被劃到改造區?」

  「可憐見的,去年還說有咱們的名額,現在屁也沒有。」

  「我都給我兒子找好城裡的學校了,現在拆遷沒有咱們,拆遷款也甭想了,這咋弄啊。」

  「得了,上面做的決定,咱能咋辦,別想了,咱們就是沒有那個拆遷的命。」

  「啊呸,肯定是姓趙的那老東西乾的,誰不知道他向來看咱們不順眼!自從他上任,咱們村是一點兒沒落到好!」

  「咱們村這幾年運氣是不太好,村長,要不咱們找人看看吧,是不是咱們村的風水出問題了?」

  當時的村長坐在樹樁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旱菸,吞雲吐霧之間,緩緩道:「我去找人。」

  接著,是一個夜風黑高的晚上,一群人拎著一個讓人作嘔滿滿是血腥味的桶出現在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