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也是沒有懷疑的,但在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了,我分明看到你被抱出來的時候,肩膀上的那個印記。
不知道為什麼,你剛出生,即使有印記也不可能那麼清楚,即使我沒被麻醉也有可能根本注意不到,但或許冥冥之中,上天在指引我,我就是看到了印記。所以我堅持要見你,哪怕是、哪怕是屍體。」
靈灼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心裡沉甸甸的:「我聽說,你堅持要抱我,哪怕那時候,停屍間的那個『我』,的確是一具屍體,你不怕嗎?」
沐母眼含淚水:「我是媽媽呀,哪兒有媽媽會怕自己的孩子的?」
這一瞬間,靈灼的心觸動了。
即使之前回家的歡迎很隆重,房間很用心漂亮,那張卡片足以證明她對自己的關懷,她卻好像一直游離在某些東西之外。
從小的經歷讓她很難接納別人的感情,可是聽到這句話。
她的心的確是微微鬆動了。
沐母輕輕拭淚,想到那時的情景,又咬牙憤怒道:「我抱著那小小的屍體,肩膀上什麼都沒有,我當時腦子裡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一種堅持,那不是你,你有胎記。當時給我做手術的醫生,就是聖心的院上阮吟,她一直叫我冷靜,還要給我打鎮靜劑,說我是產後受刺激,不能接受沒了孩子,才會這樣。其實根本不是!他們就是把你藏起來了!」
阮吟是非常重要的人物,靈灼聽完了這些之後,馬上問:「媽媽,那個阮吟是怎樣的人?」
沐母:「她就是個魔鬼!就是她害我們母女分離這麼多年!」
「我知道我知道。」靈灼給她倒茶,斟酌了下道:「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是警校的,他想找我了解這方面的情況,阮吟是這起案件中的關鍵人物,關於她,媽媽您記得多少,能和我說說嗎?」
共同話題能拉近母女關係,況且這件事,她也是希望靈灼知道。
沐母非常希望自己的女兒知道,自己曾經是真的有在努力尋找她。
所以對靈灼有問必答。
在沐母這裡,靈灼知道了更多險象環生的事。
譬如當年未曾被外界知道的暗殺。
沒錯,當年沐母揭露這件事之後,遭到了暗殺,幸虧當時沐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很多人保護,才沒成功。
等沐母說完之後,靈灼仿佛在故事裡走了一遭,最終她給了沐母兩張符。
靈灼:「媽媽,安睡符要放在枕頭底下,這個平安符,您隨身攜帶,可以放在包里——」
「不用不用。」沐母道:「我買根紅繩戴著。」
靈灼看著她脖子上漂亮的珍珠項鍊:「紅繩不好看。」
她從沒見哪個富太太脖子掛紅繩的。
「好看的好看的。我寶貝女兒給我的,怎麼都好看。這些珠寶首飾我早就戴膩了,平安符好,平安符好啊。」
她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指尖,不停撫摸著三角形的平安符,唇角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住,她哽咽著說:「這是我的寶貝囡囡第一次送我禮物啊,媽媽真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