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灼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從不是一個願意讓別人替自己受苦受難的。
她也不覺得謝雲炎是男人就不會疼。
人都是有血有肉的生物,誰被抽鞭子能不疼啊。
但是現在她不得不做。
以身入局是必須要做的,也只有她的血有淨化之力。
靈灼看向謝雲炎,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心裡激盪。
謝雲炎似乎看出來了,他湊近了一些,深邃的眸看著她笑:「怎麼,心疼我?」
靈灼一下子有些心虛,往回抽手:「這叫愧疚!」
謝雲炎:「那就補償我。」
靈灼:「怎麼補償?」
謝雲炎想了想:「這次之後,我肯定元氣大傷,我想去小竹屋養傷,到時候你陪我去住,照顧我幾天,就像我當初照顧你那樣,行嗎?」
手心的炙熱一直傳來仿佛要燙到靈灼心坎兒里一樣。
她又使了點兒勁終於把手抽出來,耳朵莫名其妙地紅了:「有什麼不行的,乖狗狗,只要你好好做事,我肯定給你骨頭吃的。」
以往她說這種話,謝雲炎肯定要反駁,不准她叫他狗。
靈灼想著,那樣就可以回到熟悉的氛圍里,插科打諢地笑罵幾句了。
一定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心臟砰砰跳。仿佛要跳出來了一樣。
好怪!好彆扭!
心跳快停下,她根本不熟悉這樣的氛圍!
陌生到她甚至有些心慌。
然而熟悉的反駁聲並沒有響起,謝雲炎俯下了身。
靈灼瞪眼睛:「你幹什麼?」
謝雲炎看著地面,唇角勾了起來:「總是喚我乖狗狗,但不摸摸我的頭嗎?我看人家乖狗狗都會被摸摸頭,來,給你個機會。」
「你!」靈灼驚得不行了,連退三步:「這是新的對方我的方法嗎!好傢夥!在頭髮上下毒了吧你!我才不會摸你的頭,你想都別想!我不會上當的!」
靈灼說完就匆匆跑開,去自己準備去了。
謝雲炎看著她的背影被逗笑了。
挺好的。
靈灼,盡情的為我心慌,看到我,在意我,最後來愛我吧。
也許對你來說這有點難,但我們命運相連,時間還很多很多。
一旁的蜘蛛:「……」
不懂,不理解,也不想看。
差不多一個小時,靈灼已經擺好了陣法,也穿好了法衣,把引魂幢幡掛好,靈灼看向謝雲炎:「好了。」
靈灼又看向蜘蛛:「解開吧。」
蜘蛛閉上了腥紅的眸,這座山的瘴氣漸漸消散。
靈灼在祭壇前插上三支香,揚起廣袖開始舞動。
她的身姿輕盈如流水,神情肅穆,用舞蹈代替言語。
隨著蜘蛛吃掉了屏障,坑洞裡的那些枉死的魂魄開始不安起來,發出悽厲的慘叫。
靈灼默默一舞結束走到自己提前畫的陣法前,她抬起劍割開手腕,讓鮮血描繪著陣法。
然後陣法完全被血色覆蓋啟動的那一刻,幛幡微微晃動。
靈灼走入陣中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以我之身,替之受難,滿身冤孽,盡數洗滌,天地逆旅,魂歸幽冥。」
在她說完,幢幡轉動起來,而在她的身邊猛然出現一條路,幽藍的鬼火點亮了這條路,而她是這條路的入口,每一個走上這條路的亡靈都會從她身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