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那份資料,仿佛是打開了一份潘多拉魔盒。
沐辰月看了幾頁,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
「那個女人手段怎麼如此殘忍!」沐辰月白著臉:「不是說,只是、只是殺了……」
「每一個都是虐殺,她在搞邪教,搞獻祭。」沐雲笙淡淡地開口:「所以……靈灼是怎麼在這樣的惡魔手裡活下來的,你能想像嗎?那個時候她是嬰兒,她怎麼撐過的孩童時期,你又能想像嗎?她說過小時候吃不飽,說過她乞討過活,一直流浪。」
「教養沒人教,因為流浪的小乞丐,只是活著已經拼盡全力,或許還和野狗搶過食,被其他流浪漢毒打過。教育沒人教,一個小乞丐,誰給錢讓她上學?」
「或許被短暫收養過吧,但也許對方家裡有了新的孩子又趕走了她。老三,我們沒有資格去批判靈灼是怎樣的人。因為我們都沒有那樣掙扎求生過,我們更不能確定,在那樣的環境裡長大,我們就比她有教養,有素質。」
沐雲笙說著,自己的心也跟著刺痛了起來。
而且——
「而且她並不是壞孩子,是你們高高在上,看不到她的好。她提起自己的傷痛,總是一笑而過,她的灑脫堅強,你們沒有。她愛錢,哪次坑你們,不是你們去找麻煩,她當面折騰你們一頓就過去了。她什麼時候在背後耍什么小手段了嗎?她的坦蕩,你們也視若無睹。」
沐辰月的面前還放著那些可怖的照片。
那些骨頭……
靈灼曾經也差點成為那些骨頭。
自己的親弟弟的頭皮曾經也差點被割下來做成撥浪鼓,也差點被放幹了血,骨頭也差點被堆成樹。
那是他血脈相連的親人,是他的家人。
沐辰月終於有些崩潰地抱住自己的頭:「大哥,是我錯了,是我無視靈灼的苦難,我、我對自己的親弟弟如此冷漠,我現在覺得自己真是豬狗不如!」
沐雲笙:「……」
沐雲笙:「倒也不至於。」
只是想教育一下他,但好像給人弄應激了。
他想了想拍拍他:「過去不可再彌補,好在未來的日子還很多。靈灼不是只愛錢,只是你們覺得她很愛錢,真的覺得愧疚,就送點別的東西給她吧。」
一個人表面的一些東西,都是給外人看的。
可他們是家人,所以要用心去看。
沐雲笙記得靈灼拿到開心果冰淇淋時無措的羞澀,也記得母親脖子上那串項鍊里放著平安符,是她送給母親的。更記得她捨不得賣父親送的手機,故作嘴硬的樣子。
就連今天晚上,這麼愛錢的她卻還忐忑於她的欺騙讓沐辰月受了罰,所以她想把錢退回去。
從來都不是只愛錢。
只是這麼多年,人世間太苦了,所以她封住了自己的心。
但是,他們是家人,那顆心,一定會被名為親情的情感捂熱的,他始終相信。
第二天一早,靈灼打開門驚訝地發現外面有一個禮盒。
黑色的禮盒,黑色的蝴蝶結,還有一張黑色卡片。
靈灼:「……」
泰褲辣,真是適合少男心的禮物盒,可惜她雖然活得男,但內心仍女的厲害。
如果可以,她想要蒂芙尼藍,和她的道袍很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