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星趕到的時候,手串已經被范嬌拿了下來。
看著客廳地上躺著的手串,李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只見手串的珠子已經徹底變成了類似於瘀血的暗紅色,而在這珠子表面還隱隱浮現出黑色的詭異紋路。
其他人看不懂,但是蘇南星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一種符咒。
不過是上不得台面的奪命符,曾經蘇南星嚴令禁止歸雲觀的弟子們使用這種符。
沒想到現在竟然重見天日了。
大概是畫符的人技藝生疏,再加上這個手串並沒有貼身放著。
這才保住了范嬌的一條命。
但是待在同一屋檐下,還是一點一點的影響了范家人的運勢和陽壽。
范嬌臉色很白,顯然被這個東西嚇得不輕,現在她唯一的希望只有蘇南星:「大,大師,這個怎麼辦?」
蘇南星走上前,面不改色的蹲下去撿起這個手串,冰冷刺骨,拿的近了,蘇南星甚至還能聞到某種混雜著腐敗的血腥味。
不過這個味道範嬌是聞不到的,否則范嬌可能早就已經徹底崩潰了。
蘇南星將一張符籙貼在了手串上,壓住了手串上的邪氣。
另一隻手將四張符籙遞給了范嬌:「一張三千,四張一萬五,貼身戴著,洗澡都不要摘掉,這個防水。」
聽到價格,范嬌蒼白的臉色多了幾分血色,她有些尷尬的摳了摳褲線:「不戴會怎麼樣?」
蘇南星平靜的說:「也不會怎麼樣,繼續倒霉下去,死是不會死的。」
范嬌表情裂開,繼續倒霉下去比死也好不了多少。
她清了清嗓子,但是說出口的話還是略微有些走樣:「價錢方面......」
蘇南星一點也沒有繼續推銷的打算,請符這種事情講究一個誠心。
於是她乾脆地把符籙收了起來:「不用勉強。」
看著蘇南星乾脆利落的動作,范嬌立刻叫了起來:「不勉強不勉強。」
她把心一橫:「那我先要一張,其他的等我後面有錢了再找大師您買。」
蘇南星沒有戳穿她身上還有錢的事實。
錢貨兩訖。
蘇南星離開之前,又提醒了一句:「你們最好可以搬家離開這裡。」
搭乘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李婉忍不住問:「大師,你帶這個手串出來幹什麼?」
蘇南星笑了笑:「引蛇出洞。」
她不想做普度眾生的活菩薩,但是她也不想見到自己一手創辦的歸雲觀被這些不孝子孫給毀於一旦。
道法可以不強,心術可以不正,但是蓄意殘害他人性命,那是絕對不行的。
回到林灣國際,蘇南星站在院子裡,神色肅穆的扔出去幾張符籙,輕飄飄的落在了院子的幾個方位上。
看起來隨意又散漫,但是每一張符籙在落地的瞬間,都泛起了金色的光暈。
隨後,蘇南星一揚手,把符籙扔到了中央的位置。
然後便頭也不回的進了屋子。
留下李婉一個,活像瓜田裡的猹一樣上躥下跳,興奮的看著幾張符籙之間出現了數根金色的細線,穿透手串,兩兩相連。
最後形成了一張網。
與此同時,歸雲觀中。
盤腿打坐的祝微雲突然睜開眼睛。
她握著手腕上的手串,感覺一陣莫名的心慌。
只覺得好像有些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
她捏著手指掐算片刻之後,才從唇縫中擠出來兩個字:「范嬌。」
祝微雲起身落地,走到桌子邊拿起手機,撥通了范嬌的電話。
幾次正在通話中的提醒之後,祝微雲意識到自己被范嬌拉黑了。
祝微雲捏著手機在指間一下一下的轉著,滿眼不悅的喃喃自語:「出息了呀。」
兩個小時之後,祝微雲驅車來到了仁盛婦產醫院。
熟門熟路的來到范嬌所在的科室,這才知道她還沒到中午就請假回家了。
祝微雲笑眯眯的跟小護士打聽:「那你知道她為什麼請假嗎?」
小護士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她的外甥女摔倒受傷了,反正范醫生離開的時候看著挺急的。」
祝微雲心底瞭然,上午臨近中午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一陣強有力的生命力進入了身體。
應該就是范嬌外甥女摔倒帶來的。
但是為什麼范嬌會拉黑自己呢?
而且她從剛才開始,就感受不到從范家人那邊傳過來的生命力了。
祝微雲邊走邊想,神色凝重。
突然,一道人影從旁邊沖了出來,她一時不查,撞上了一個輪椅。
「蘇盼歸!」祝微雲看清來人,開口叫到。
蘇盼歸對著身後的護工擺了擺手,護工立刻走到了遠處。
祝微雲看著蘇盼歸:「你攔著我幹什麼?」
蘇盼歸仰起頭,對著祝微雲露出了一個標誌性的笑容:「好巧,你是來找范嬌的嗎?」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蘇盼歸非常確定祝微雲的來意。
祝微雲也是這個時候才想起來,仁盛婦產醫院是蘇家的。
而蘇家老二蘇星滔最近在旁邊蓋了新樓,開設了全科門診。
那蘇盼歸在這兒養傷,實在是太平常的一件事情了。
祝微雲點頭:「是,不過她請假離開了。」
蘇盼歸目光灼灼的盯著祝微雲手腕上的手串,戴的年頭久了,早就已經被溫養的潤澤又漂亮。
察覺到蘇盼歸眼底的貪婪,祝微雲不動聲色的側身擋住手腕:「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蘇盼歸抬頭:「我可以告訴你一件關於范嬌的事情,但是你要幫我做一件事情。」
祝微雲輕嗤一聲,抱著胳膊,居高臨下鄙夷的看著蘇盼歸:「她的事情恐怕不足以讓你來跟我談條件。」
蘇盼歸了解祝微雲,便乾脆的說:「你不想知道是誰挑撥了你和范嬌之間的關係嗎?但是我要的並不複雜,我的手串出了問題,我只想解決手串的問題。」
祝微雲乜了一眼蘇盼歸的手腕,雖然她學藝不精,但也能看得出來這個手串靈力枯竭,顯然已經許久沒有『吃飽』過了。
見祝微雲還是沒有答應,蘇盼歸乾脆說:「其實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她知道自己現在沒有和祝微雲討價還價的餘地,唯一的辦法只有坦誠。
蘇盼歸說道:「今天范嬌請假之前見過蘇南星,我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什麼,但是我從范嬌的口型中看出,她提到了手串,花園,破產這些字眼。」
祝微雲臉色沉了下來,三個詞,已經足夠讓她猜到范嬌和蘇南星到底說了什麼。
確認已經挑起了祝微雲的怒氣,蘇盼歸才說:「我需要繼續吸取蘇南星的運勢,至於你,應該也不想看到有人破壞你的大事吧。」
祝微雲穩住心神,最後對蘇盼歸說:「我會調查清楚,最好別讓我知道你騙我利用我。」
話音落下,祝微雲急匆匆的離開了醫院。
......
一周後。
蘇南星正在客廳里休息,突然有兩個陌生警察上門點名要找蘇南星。
看著神色嚴肅的兩人,蘇南星眉心狠狠一跳,直覺情況不對。
她算得出自己將有一難,但卻算不出到底是什麼事。
便問:「我就是,兩位找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