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中。
店員正在收拾桌上的咖啡杯,聽到聲音一扭頭又看到了蘇南星,便笑著問:「是有什麼忘帶了嗎?」
蘇南星指了指旁邊的座位:「我們坐那裡。」
店員這才注意到跟在蘇南星身後的不是剛才的那個男人。
店員瞬間恍然大悟,原來是來相親的。
於是她一邊幫兩人點單,一邊隱晦地提醒:「小姐,我們店可以免費續杯,你坐著等也是可以的。」
蘇南星看了一眼渾身泛著淺粉色光暈的小店員,心底生出幾分好感來。
一看就是心思單純,善良好心的小女孩。
點完咖啡之後,店員去忙了。
蘇南星面無表情的看著莫遷:「你有五分鐘時間。」
莫遷不顧形象的把頭髮抓成了雞窩:「蘇南星,我這幾天真的好痛苦,盼歸她......她明明不是這樣的。」
蘇南星一言不發的看著莫遷。
莫遷頹喪的說:「我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全怪盼歸,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跟人飆車受了傷,她也不會心灰意冷之下被人鑽了空子,但是我這心裡就是過不去,我一想起盼歸當年發生過的事情,我就覺得彆扭和......噁心。」
噁心兩個字,莫遷說的很是艱難。
他自詡是思想開放的現代人,雖然在莫家的道德標準之下,他一直約束著自己的行為底線,但是他也從不覺得別人也需要如此。
他也從不用這套標準來要求蘇盼歸,蘇盼歸是真千金或是假千金他都喜歡,蘇盼歸白璧無瑕也好明珠蒙塵也罷,他也喜歡。
可是為什麼自從那天在醫院隔著門板聽到了蘇盼歸說的那番話之後,他卻一直都覺得難以忍受和噁心。
為此,莫遷這幾日天天都在忍受著內心的煎熬。
可是他又沒有任何人可以說,他不能在外敗壞蘇盼歸的名聲,可是不說,他心裡又憋得慌。
所以他今天在看到蘇南星之後,便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於想要為自己所有的情緒找到一個突破口。
蘇南星認真的看了一眼莫遷頭頂綠色之中慢慢染上的黑色,臉上卻不露分毫。
莫遷深吸了幾口氣,認真地看著蘇南星:「蘇南星,你說我是不是很渣,我竟然因為這種事情動搖了對盼歸的感情?」
一直像一座雕像一樣紋絲不動的蘇南星終於動了,她輕扯嘴角,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莫遷,你覺得你跟我說這些合適?」
蘇南星不願意管莫遷的破事,但是剛剛聽著莫遷訴說他對蘇盼歸的感情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當初原主會答應嫁給莫遷。
一部分原因是蘇家人的要求。
另外一部分原因則是因為原主喜歡莫遷。
所以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嫁給了莫遷,甚至在婚後忍氣吞聲的照顧莫遷,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努力,就能讓莫遷喜歡上自己。
所以蘇南星改變主意了,她冷眼看著莫遷:「你當然渣,你喜歡蘇盼歸,但是卻不肯為了她做出努力,遇到一點點挫折就退縮,你不喜歡蘇南星,卻也半推半就的和蘇南星結婚,甚至還享受著蘇南星對你無微不至的照顧,現在身體好了立刻又扔掉蘇南星,擺出一副對蘇盼歸情深義重的模樣。」
「莫遷,你已經不僅僅是渣了,你這種人狼心狗肺,不忠不仁,眼瞎耳聾,翻臉無情。」
蘇南星說話可以說是一點情面都沒留,莫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也顧不上悲傷春秋了,氣得耳根發熱:「蘇南星,你,你......」
蘇南星卻根本不給莫遷說話的機會,直接端起咖啡潑到了莫遷的臉上:「你有今天完全是自作自受,你自己就好好受著吧。」
話音落下,蘇南星直接走出了咖啡店。
莫遷氣得要命,這個潑婦,竟然敢潑自己咖啡。
還有,瞧瞧她剛才說的什麼話?
狼心狗肺?
沒錯沒錯,自己對著蘇南星這個潑婦那就是應該像狼一樣兇狠,對著蘇盼歸就是應該像狗一樣忠誠。
至於蘇南星,走出咖啡店之後,突然就想起了莫紹樘。
算一算,她也好幾天沒去看過莫紹樘了,雖然符籙告訴她,莫紹樘現在很安全。
但她還是開著車去了莫家老宅。
權叔一看到蘇南星就迎了過來:「少奶奶,您總算來了,二少到現在還沒醒呢。」
其實這幾天莫家也找了其他的醫生或者是玄學大師過來,但是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蘇南星對著權叔點了點頭,雷厲風行的朝著樓上走去。
來到三樓,四周安安靜靜。
就連腳步聲都消失在了厚實的地毯中。
蘇南星進入莫紹樘的房間,莫紹樘還像上次一樣安安靜靜的躺著,不過為了維持生命,他的床頭掛著吊瓶,正在往他的身體裡輸送營養液。
蘇南星看到之後倒是也沒說什麼。
雖然沒用,但是也沒什麼壞處。
相比上次見面,莫紹樘的魂魄穩定了不少。
蘇南星琢磨著,等到她的煉丹房準備好之後,她就可以給莫紹樘做些真正有用的丹藥,到那個時候就能叫醒他了。
就在這時傭人抱著一個密封的盒子走了進來。
傭人對著蘇南星微微彎腰權當打招呼。
從盒子裡拿出來一朵雪白的花放在桌子上。
一縷幽香迅速充滿整間屋子。
是曇花,但卻讓蘇南星想起了終年積雪的崑崙墟上雪白脆弱的雪蓮花。
還有......
蘇南星吸了口氣,趕走心底的雜念,和傭人一塊走出臥室。
下樓的時候,傭人主動說:「二少最喜歡曇花,還專門在後面建了一個適合曇花生長的花房,每次有快要開放的曇花,就會這樣送過來。」
蘇南星略略點頭,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麼。
......
入夜,軒閣酒吧中,莫遷醉醺醺的拉著酒保嘀嘀咕咕地抱怨自己被人罵了的事情。
就在酒保滿頭大汗,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蘇盼歸扶住莫遷,對酒保說:「抱歉,莫少喝多了,我帶他去休息。」
酒保認識蘇盼歸,便放心地讓蘇盼歸帶走了莫遷。
站在電梯裡面往樓上去的時候,莫遷靠在蘇盼歸肩膀上,含糊不清的說著:「蘇南星,你這個%¥&*#¥%……#……&……%&」
蘇盼歸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但卻精準的分辨出了蘇南星三個字。
她心底又驚又怒,為什麼莫遷喝醉了要念著蘇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