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拂塵還有警棍一齊地衝著鬼蠱王的肚子襲擊。
鬼蠱王伸著兩條胳膊護著肚子,發出怒吼的聲音。
尤胭嘴角一撇,心道自己果然猜對了。
不論多麼堅不可摧的東西,也是有自己本身的弱點之處的。
她又趁亂在警棍上貼了一張雷符,靈活地越到鬼蠱王身前。
「雷鳴電閃,五雷縱橫,破戒威能,摧毀障礙!」
轟隆隆的一道雷被引到了警棍之上,尤胭順勢把警棍用力往鬼蠱王的肚皮上一戳。
「嗷嗷嗷———」
鬼蠱王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吱哇亂叫。
看得出,尤胭這一擊,擊到了它的痛點之上。
那警棍仿佛已經被深深地插到了鬼蠱王的肚子裡,它跳著甩著甚至用手拔,都無法逃脫出。
尤胭吹了吹額前的碎發。
這可是她使了一百二十分的力氣懟進去的,當她的力量是白練的啊。
鬼蠱王在這邊嗷嗷跳腳,尤胭盤坐於地,雙手合十,「心無所為,調和萬物,萬物生長,如幻泡影。」
在場的眾人只見她念完這一句話後,原本只有一個的尤胭,突然變成了一沓。
小伍揉了揉眼睛,「沒想到大師還會分身術呢!」
這當然不是什麼分身術,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
但多出來的幾個尤胭,也夠讓鬼蠱王頭疼一陣了。
它分不清什麼是幻境,什麼是真的。
只能一邊忍受肚子的劇痛,一邊去和好多個尤胭打架。
再加上陳晃和李山泉的攻擊,漸漸地讓鬼蠱王力不從心起來。
趁它病,要它命!
尤胭趁這個時候又祭出一道雷符,劈在了鬼蠱王的頭頂,鬼蠱王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最終如同一座小山般,轟然倒地。
它倒下的一刻,周圍還震起了浮土。
一個警察從陳晃身後探出頭來,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隊長,這是死透了嗎?」
陳晃收槍,試探性地走過去查看。
李山泉也收了拂塵,走到鬼蠱王面前,想要探查它的鼻息。
尤胭仍坐於原地,緩緩睜開眼睛,收了障眼法的幻術。
「已無鼻息,尤施主,這鬼物已被除掉了。」
聽見李山泉的話以後,在場的人都鬆了口氣。
小伍誇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害,還以為多厲害的鬼東西呢。還不是被各位大神咣咣一頓胖揍,哈哈。」
小伍的話也讓在場緊繃的眾人緩和了幾分情緒。
「隊長,這東西要怎麼處置啊?」
有人問道陳晃,陳晃其實也很頭疼,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
他轉頭看向一直坐著的尤胭。
下意識想要這個年紀看起來比他還小的女生做主。
漸漸的,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尤胭身上。
尤胭總覺得哪裡不太對,緩緩吐出了一句,「鬼物,也有呼吸嗎?」
眾人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豎起。
「嗬嗬。」
原本躺著的鬼蠱王突然像是一隻提線木偶一樣,站了起來。
離它最近的陳晃下意識想躲,可是卻一把被鬼蠱王抓住了。
「殺死、你們!殺死、你們!」
「隊長!」
「隊長!」
幾個警察瞬間慌了神,往鬼蠱王身上打槍。
可是子彈對它來說,確實不起作用。
陳晃被四條胳膊緊緊地圈著脖子,胸腔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了。
他神情痛苦地想要扯開鬼蠱王的束縛,但那鬼東西力氣太大了,根本無可奈何。
李山泉見狀揮著拂塵衝過去,可是鬼蠱王猛然一個跺腳,發出的氣浪就把他彈出了幾米開外。
「尤小姐,這鬼東西油鹽不入,著實難搞!它好像不死不滅,死過還會活過來!」
李山泉急得滿腦門是汗,他本就受了重傷,又打了這麼一大架,已經支撐不住了。
小伍見狀跑過去扶起他師父,一顆心沉到了水底。
難不成他們今天,都要死在這裡了嗎?
「小伍,去給那些人打電話!快些,我們需要援兵!」
小伍知道師父說的是哪些人,連忙掏出手機打電話。
現場亂成了一片,但沒一個人想要逃走。
陳晃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小了,視線逐漸模糊,眼皮耷拉著。
尤胭擰眉站起身,只能用那一招了。
斬邪鬼符這種術法屬于禁術,對施術者本身會造成極大的靈力損耗。
一個月內用一次,已經是最大限度了。
沒想到,她現在要在一天內用兩次了。
尤胭別無他法,咬破的中指再度被咬開,尤胭於符上,再度書寫那幾個大字。
「斬邪鬼符,威震三界,諸惡莫近,一刀斬滅!」
尤胭每說完一句,嘴邊就會沁出鮮血。
她將血都咽進了肚子裡,雙手用力舉起。
嘩啦!
現場的綠植草坪被狂風捲起,花壇里里的花朵也都紛紛飛上了天。
頃刻間,何家的草坪就變成了光禿禿的一片。
這些綠草小花團成了一把大刀的形狀,刀身閃著金光,在場的人都擋住了眼睛。
尤胭腦子有些暈眩,忽而胸前的玉佩一閃,燙了她一下。
尤胭打起精神,繼續喊道。
「吾奉——三清敕令攝!」
「吼!」
那把大刀飛快地插進了鬼蠱王的肚皮里。
陳晃一愣,低頭看著那刀也直直地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隊長!」有警察痛哭出聲,「尤胭你做什麼,你殺了我的隊長!」
尤胭不為所動,繼續用力,刀身持續插入。
她掌心一翻轉,那刀也跟著翻轉。
鬼蠱王愣愣地鬆開了抓著陳晃的脖子,不甘心地仰頭長嘯一聲,隨後身體漸漸化為浮萍草芥。
陳晃跪在地上,他以為自己也要死了。
可是去摸肚子的時候,卻沒有傷口,也沒有鮮血。
尤胭身子一松,癱坐在地。
迎來陳晃不解的目光時,她微微笑了笑,「斬邪鬼符,只斬惡鬼。」
說完這句話,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與此同時。
遙遠的荒山古廟裡,一座沒有五官的銅像,卻緩緩浮現出了一雙黝黑的眼睛。
「苟和,被殺了。」
一直窩在這默默養傷的昭明立即跪立於地,神情尊敬道,「大人,昭明會再為大人尋找新的人選。」
銅像默默不出聲,過了良久才慢慢嘆息一口。
那雙深邃的眼睛,再度隱於銅像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