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比例滿百分之三十才能看喲! 可是眼前這個鬼魂,說是枉死的吧,他身上居然有淡淡的一層功德金光在保護他的靈魂,但是他又不入地府,可見執念未消。
並且他剛剛跟在那個男人的後面,男人顯然是個公職人員,一人一鬼接觸居然兩方都沒有受到傷害。
——正常情況,要不就是男人被鬼魂的陰氣所傷,要不就是公職人員身上的煞氣傷到鬼魂。
看顧卿不說話,鬼魂以為她不願意,著急道:「不會讓你做什麼壞事的。我只是想讓你幫我給那個男的傳一些話。」
現在大街上,顧卿也不好說話,免得被人當成神經病,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向鬼魂示意找個時間再談。
看顧卿答應了,鬼魂露出一個憨厚額笑容,被絡腮鬍子遮擋住了倒是看不太清。向顧卿說了一聲「謝謝,我等會兒再來找你」。
之後,鬼魂又跟到那男人身後去了。
在後面看著的顧卿眯了眯眼睛,她似乎看見,這個男人和這個瘸腿的鬼魂手上有一根線連在一起,若隱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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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室,除了被沈辰收起來的木盒和碎瓷片,郝媛媛和陳一可也展示了她們選購的東西。
顧卿拿出來的葫蘆玉墜引發了全寢室的吐槽。
「卿卿,這玉墜……也太醜了吧。」不怪郝媛媛直說,這玉墜啊是真的不好看,水頭不好裡面還總是有絲絲縷縷的白絮,看著一點也沒有玉石的晶瑩,反而像一塊灰撲撲的石頭。
「就是啊,卿卿。這本來是葫蘆的形狀吧?現在怎麼好像缺了一塊,都成了四不像了。」沈辰也道。
陳一可若有所思。她是知道顧卿上次買觀音像的經歷的,知道顧卿一般只買法器。所以,這灰撲撲的還裂了一塊的玉墜難不成還有什麼神奇之處?
說到這裂了一塊的地方,顧卿就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你們等一下就知道了。」
說完就去抽屜里拿了一條不穿的純棉舊T恤,剪了一塊下來,然後開始慢慢的在葫蘆放在棉布裡面摩擦。
陳一可他們看到的只是顧卿單純的用細棉布摩擦玉墜,但是事實上,顧卿在摩擦的同時,手上的靈力也一絲絲的滲透到了玉墜之中。
——這還是之前發現的。
本來,顧卿把葫蘆玉墜放在手裡把玩了一下。後來想到了這是法器,想著試探一下它的用處,顧卿就聚集了一絲靈氣在指尖上碰了一下葫蘆玉墜。
哪知道,本來還挺大的葫蘆玉墜的邊上,一下子就掉了一塊下來。
顧卿嚇得趕緊收了靈力,但是仔細一看,葫蘆玉墜本身的氣場並沒有變化。
顧卿在裂開的地方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這玉墜裡面似乎和外面的玉質不大一樣。
現在,顧卿用細棉布摩擦,加上靈力慢慢的滲透,就是為了把玉墜外面的一層慢慢的剝落,看看裡面的東西到底長什麼樣。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有細碎的粉末狀東西從顧卿的手裡滑落,郝媛媛她們睜大了眼睛,想看看顧卿手裡的葫蘆玉墜會有怎樣的變化。
最後一塊包裹物掉落下來,顧卿攤開手,棉布里顯露出一塊比之前小了一圈,晶瑩碧綠的玉墜。
就仿佛褪掉一層皮一樣,整個玉墜煥然一新。
「真漂亮……」沈辰喃喃自語。
陳一可也露出了笑容。她就知道,顧卿買的東西不可能這麼簡單。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卿卿你簡直太厲害了!」郝媛媛已經湊過來要仔細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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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時候,瘸腿的鬼魂才趁著顧卿去圖書館看書的空檔來找她。
顧卿覺得這鬼還挺識相的,他要是半夜三更來女生寢室找自己,顧卿覺得自己很可能就一張新畫出來的驅鬼符就貼上去了。
——雖然也不知道效果怎麼樣。
拿著書坐在角落的顧卿在瘸腿鬼出現的一瞬間,就感受到了。
「坐下說吧。」顧卿手上拿著書,目不斜視嘴巴微動,輕輕的說了一句。
瘸腿鬼小心翼翼的坐下,似乎覺得待在圖書館渾身不自在。
他道,「我叫……鄭鐵柱,之前跟著的那個……他是我兒子。」
「吧嗒。」顧卿手裡的書掉到了腿上,神色有些恍惚,沒有反應過來。
她開始回憶,之前看到的那個不知是軍人還是警察的男人的樣子。
這一人一鬼一點也不像。顧卿心道。
之前看到的那個男人,長得就像個精英男的樣子,人高馬大,身材筆挺,穿著簡單的運動外套,但是周身就是有作為軍人或者警察的氣場。
而眼前的鄭鐵柱,農民工樣子,駝背,滿面的滄桑,和那個男人壓根聯繫不到一起。
但是,想起之前看到兩個人連接在一起的線,顧卿又摸了摸下巴,保持沉默,準備繼續等著鄭鐵柱說出他的故事。
「小姑娘,又來看書啊!」常年混跡在圖書館的」老教授」的聲音傳來,然後又瞬間停住了。
他看到了,平日裡三天兩頭來圖書館和自己討論的很開心的小姑娘的旁邊,坐著一隻邋裡邋遢的」鬼」。
兩鬼相遇,大眼瞪著小眼。
顧卿嘆了口氣,道,「教授,您也先過來坐下吧!這一位是來找我幫忙的。」
老教授神色有點飄忽不定,他本來以為,小姑娘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才和自己討論的很開心的,但是現在看來,這姑娘應該早就知道了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等老教授也過來坐下,顧卿道:「其實,第一次的時候,我確實沒有認出您是誰。但是吧,後來有一次,班裡組織大家一起去校史館參觀了一下……」
苦笑一聲,老教授道:「所以……你看到我的照片了?」
點了點頭,顧卿道:「老師著重介紹,您是咱們現在校長米校長的親爺爺,當初是學校里的榮譽教授,平生最喜歡看書,經常會在圖書館一待就是一整天,據說米校長也是因為您的影響才會從事教育工作,來S大當校長的。」
哼了一聲,平日裡慈眉善目的米老教授聽到自家做校長的孫子反而傲嬌了,「那小子,以前讓他好好念書,死活不肯,還鬧著要絕食。沒想到最後還讓他當了個校長。」
一不小心知道了校長黑歷史的顧卿明智的保持了沉默,等到米老教授發泄完了,問她:「丫頭,這個來找你要你幫什麼忙啊?」
顧卿趕緊道:「我現在只知道他叫鄭鐵柱,其餘的還都不知道呢!教授既然在這裡也幫忙聽著,我好安心。」
米老教授本就不放心顧卿,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以和他聊天的小姑娘,當然要好好看著啦。所以就捻著鬍鬚答應了。
——雖然他做鬼這麼久了也從來沒打過架,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對面的那隻鬼。
「好了,這位大叔,你先說說到底這是什麼情況吧!」顧卿把米老教授的事情搞定,才轉過頭看向仍然有些局促不安的鄭鐵柱。
鄭鐵柱也不想這樣的。
他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只有小學畢業的資歷,對於大學還有圖書館這種地方總是心懷敬畏的,坐在這裡那是渾身不自在。
不過想到今天的來意,他還是收斂心神,開始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之前跟的的那個男人,真的是我兒子。只不過他在28年前就被拐子拐走了。」
28年前的夏天,鄭鐵柱在外打工,四歲的兒子由媳婦和老娘在老家共同照看。
那天,村子裡來了個陌生女人,說是來尋親的,詢問了村裡的很多事情。看她穿的很好,又是一副標準的普通話,她要問什麼村里人也都是照實說了。
誰也沒想到,當天這個衣著富貴的女人走後。到吃晚飯的時候,村民們才發現,因為夏天天氣熱喜歡在村裡的大槐樹旁邊玩的孩子們少了好幾個。
村子裡一共丟了5個孩子。他們報警之後,警察說這應該是個有組織的拐賣活動。他們在完成一次拐賣之後肯定會迅速轉移,在缺少線索的情況下,警方只能盡力的去尋找。
當時還在外打工的鄭鐵柱接到電話說孩子被拐了,立馬就趕回去了。回到家,老娘因為孫子的事兒病了,媳婦見天的哭,哭的眼淚都要流幹了。
鄭鐵柱早年因為受了點傷,一輩子就一個孩子的,這兒子不見了,他都急瘋了。
警察說找不到線索,他就背起行囊自己找。
一年過去,兩年過去……五年過去,十年過去……
鄭鐵柱的老娘已經去世了,去世之前還念叨著自己的孫子。他的媳婦因為當年一直哭,哭壞了眼睛,身體本來就不好,只能在家裡等消息。
鄭鐵柱在多年的尋找兒子的路途中,也從一個普通的農民工開始慢慢的了解了更多的拐賣的知識,他發現一個拐賣組織,就舉報一個,同時也期望從裡面能得到自己兒子當年的消息。
但是年復一年,他一直到沒有找到過……
一旁的空地上,有各種手工做出來的木質玩具,還有鞦韆等等。大大小小的二十多個孩子在快樂的玩耍。
「哈哈,高一點,再高一點,哈哈……」一大一小兩個女生正在玩鞦韆。
小的那個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顧卿,「卿卿姐回來啦!卿卿姐回來啦!」
一群孩子聽見了一愣,然後就一窩蜂的往門口湧來,嘴巴里還含著「卿卿姐」。
顧卿笑著擁抱了這群弟弟妹妹,然後抱起了最小的那個,就是第一個發現顧卿的小女孩。從隨身的包包里抓出一把糖,交給最大的女孩,讓她分給大家一起吃。
屋裡,因為聽見尖叫聲,走出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她眼睛已經不太靈光了,通過孩子們的叫喊聲,才認出了抱著最小的小豆丁的是顧卿。
「是卿卿回來啦!」袁媽媽露出慈祥的微笑。
放下孩子,讓他們先到一邊去玩,顧卿上前兩步握住了袁媽媽的手,眼裡含著淚水,「袁媽媽,我回來了。」
「這孩子,才離開一個多月而已,怎麼就哭了?」袁媽媽善意的笑著,拿手抹著顧卿臉上的眼淚。
顧卿這才發現,眼淚已經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她哪裡是離開了一個月,她這已經是隔了一輩子了!上輩子的時候,她已經和袁媽媽陰陽相隔了,孤兒院的孩子們也四散各方,再也沒有見過。回到大學時代,顧卿最感激的,就是孤兒院和袁媽媽都還好好的,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把袁媽媽扶進她的辦公室里,顧卿從隨身的包包里拿出一疊錢,有三萬塊。是她之前幫徐浩華解決問題的勞務費,她之前特意取出來的。
「袁媽媽,這些錢你拿去,給孩子們買點好吃的好玩的,學習用具什麼的該換的也都換了。」顧卿道。
袁媽媽的手有些顫抖。
顧卿一個大二的小姑娘,平時也就堪堪給自己賺點生活費,這、這麼多錢,她從哪裡賺來的?!
袁媽媽不想懷疑她一手帶大的孩子做壞事,問道:「這些錢……你從哪裡賺來的?」
顧卿早有準備。
手機打開翻譯網站,把自己的等級和最近做過的翻譯任務指出來,道:「我自己學了法語和日語,現在在網上做翻譯。您看,這是我最近的一篇翻譯任務,做完了就有3000塊。」
袁媽媽帶著眼鏡看了好一會兒才稍稍放下了心,但是仍然不肯收錢,「你都已經長成大姑娘了,好不容易賺點錢,也給自己買點什麼衣服化妝品什麼的,免得被同學看低。」
顧卿卻道:「我手裡還有點錢,您放心。而且現在我找到了賺錢的好方法,以後的錢就會源源不斷的,您不用怕我沒錢。」
顧卿好說歹說,袁媽媽才收下了這筆錢。
「對了。」顧卿有意無意的問道,「袁媽媽,我聽同學說說,現在孤兒院查的挺嚴的,需要辦理好多的手續,手續不全的話不僅要罰款,孤兒院還會被取締呢!咱們這邊……沒問題吧?」
袁媽媽不明白顧卿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只當她是關心孤兒院的情況,認真的回答道:「我們孤兒院的手續絕對沒問題,我每年都會讓小霞幫忙去相關部門確認,咱們孤兒院啊一點問題都沒有。」
小霞,指的是袁媽媽的女兒,顧卿喊她小霞姐,也是在孤兒院裡幫忙的。
顧卿聽了袁媽媽話,在袁媽媽沒有看到的地方,眼神微變。如果袁媽媽說的是實話,那麼……上輩子孤兒院被火燒,所有的資料都被燒掉了就和她之前猜測的一樣,應該不是一件意外了?!
顧卿回憶起,袁媽媽因為燒傷,最後傷口感染去世。有關部門說孤兒院手續不全的時候,小霞姐似乎還嚷了好幾天的不可能。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突然不再說了,保持緘默。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小霞姐。
現在看來,左右逃不過威逼利誘這幾個字。
顧卿笑了笑,換了個話題,「那袁媽媽,您還記得我當初是怎麼來孤兒院的嗎?」
「那怎麼可能不記得!」
袁媽媽眯起眼睛,似乎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天,我大清早的出門,就在門口發現了還是個小嬰兒的你。身上的襁褓都是全新的絲綢,裡面襯著棉布,玉雪可愛。」
「那時候,這樣的衣服布料,我肯定你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怎麼也不可能送到孤兒院來啊!我還特意報警了,想著有人丟了孩子回來找。但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你人都長大了,就是沒有人找過來。」
顧卿聽了袁媽媽的話,皺著眉。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如果當年自己是被人偷走放到孤兒院的。那麼自己的父母在袁媽媽都報警的情況下也沒有找到自己,只能說有一股力量阻擋了他們。
並且,想起造成自己死亡的霍小姐,如果偷自己的人和霍家相關,那麼他們想要自己的玉墜,早就應該找到自己了。也不會等到自己去了京城,才讓那個霍小姐偶然發現了自己。
這麼想來,當年的事情里應該有三波人。
第一波是自己的父母,他們應該是在積極的尋找自己的。
第二波是偷了自己的人,他們應該是找自己身上的玉墜,自己是死是活他們應該覺得無所謂。就是霍家小姐那邊。
第三波應該就是在第二波人把自己偷出來之後,又把自己再偷了一次,然後放到孤兒院的人。這人應該是想讓自己活著的,但是可能死了活著不見了,讓她的消息也直接斷了。
顧卿看向袁媽媽,如果上輩子,她是因為自己才遭了劫的話,那麼她還是提早把這個因素掐斷的好。
「袁媽媽,最近我想找找我的父母,你能不能把我當年來孤兒院的那些資料都給我。」
孤兒院孩子長大後提出這樣要求的也不少,袁媽媽當然點頭,「當然可以,我今天就好好整理出來,明天給你。」
顧卿猶豫了一下,又道,「袁媽媽,以後要是有人來孤兒院詢問我的情況,你就當做我是家裡窮爸媽把我扔到孤兒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