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齊」字,陳熙臉色忽地一變。
「姜練,你別想污衊我。」
姜練雙手舉起作投降狀:「我可沒有。」
陳熙冷哼:「還算你有點兒……」
「我從不撒謊,」姜練打斷了她:「所以你放心,我不會把你和那個什麼齊的關係告訴別人。」
「姜練!」陳熙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你就是污衊我。」
「好,」姜練雙手一攤:「算我污衊你,行了吧?」
那語氣,像極了渣男。
陳熙更加憤恨。
可不等她說什麼,手腕忽地被人箍緊,驟然疼痛。
她「嘶」了一聲:「姜聞鏘,你幹什麼!你弄疼我了!」
姜聞鏘仍笑著,只是臉色不好:「小練,你說的是胡齊吧?他和我們都是朋友,而且他和小熙自小相識,算是青梅竹馬,這些我都知道的。他們兩個沒什麼,你別亂猜了。」
姜練眉頭一挑:「可能剛起來,看走眼了,抱歉。」
姜聞鏘咽了咽口水,笑容勉強:「無論如何,我和小熙都很歡迎你回姜家。但是我們還有些事情,先走一步了。」
這是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既然自小相識,定然關係不菲,從這種意義上姜練並沒有說錯。
可姜聞鏘的反應實在耐人尋味。
在座的都是老油條,自然讀懂了姜聞鏘解釋的背後之意。
但為了臉面,無人再追問。
只是氣氛冷了些許。
大家族成分複雜,難免生蛆。
可姜家把控嚴格,就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
就連當初迫於姜聞鏘百般請求、逼迫,無奈答應陳熙進門時,也提出了要求——讓陳熙簽合同。
只是沒想到陳熙如此大膽。
臉色最黑的,當屬賀蓮。
二房是靠股份分紅過日子,沒有實權,因此,他們必須「合格」。
像抹黑家族形象這種可能有損家族利益和顏面的事情絕不能做。
若陳熙真做了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必須解決得乾淨利索。
賀蓮打定主意,一定要調查個水落石出,二房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被拋棄,她的兒子也絕不能被戴了綠帽子。
陳熙……呵!她會讓陳熙後悔。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一道欣喜的聲音忽地響起,打破了僵局。
正是去買早餐回來的姜蘿。
她掃視一周,對老於笑道:「老闆,早餐買回來了,你快去吃吧。」
全場目光頓時匯集在老於身上。
老於那顆懸著的心,死了。
天知道這短短十幾分鐘,他有多麼心驚膽戰。
他怕姜礫記恨他敲姜練臥室門。
也怕姜礫記恨他指使姜蘿外出買早餐。
不巧的是,去往前面鋪子的路在中央,也就是說,他必須穿過正在道歉的姜家人,才能離開。
從正在道歉的姜家人中穿過?這跟別人磕頭時,你主動走到人家勉強有什麼區別?
所以,老於忍了。
他只能拼命降低存在感,低著頭縮在角落。
可事情的發展出乎意料,歉道著道著,竟跳出一個驚天大瓜!
家醜不可外揚,更別說姜家這種大家族。
老於為保小命兒,只能閉眼關耳,盼著姜小姐趕緊答應回去,場子散掉,他也就安全了。
沒想到……
老於看著姜蘿,欲哭無淚:「好。」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在所有姜家人的注目下,離開了院子。
姜蘿有些奇怪:「老於這是怎麼了?」
姜練呵呵一笑:「是不是遇上什麼難事兒了?不過他這種生意人嘴巴嚴得很,你問他,他也不說。媽,快過來,外公外婆一直說想你呢。」
姜蘿快步走去:「爸,媽,今天怎麼有空?」
幾十年未見的女兒笑容燦爛,行為舉止活力十足,二老看得歡喜:「小蘿,你的房間空了那麼久,不能再空下去了。跟我們回姜家住吧。」
姜蘿覺得奇怪:「爸,媽,你們這是……」
將事情始末原本講述,又對自我內心深度剖析,二老眼泛淚花:「小蘿,我們已經對不起你,不能再對不起小練啊。」
姜蘿笑了笑:「這件事,我聽小練的。」
姜練撇姜蘿一眼。
她知道姜蘿想守在二老身邊,只是因為不想委屈她,所以才顧慮她的感受。
姜練笑著點頭:「當然回啊,姜家那麼寬敞,可比這裡舒服多了。」
姜礫和嚴慕梔笑容頓時綻放:「小練,你真的肯回去?」
大房眾人也欣喜不已。
二房因著方才的事,笑不起來,但是並沒有阻攔的想法。
至於三房,元玲是真心歡迎,姜浮原是做表面功夫,姜楚銳則是壓抑著心裡不爽。
但姜楚銳深知姜俞銘需要姜練來救,所以再不爽,也只是忍著。
姜練收回目光:「願意。但是我有條件。」
「你說!」姜礫笑著:「只要外公能辦到,一定滿足你。」
姜練勾唇:「第一,我要把我的蛇帶回去養。」
嘶!
潮溪從姜練肩頭爬出,吐著猩紅的信子。
姜家人被嚇了一跳,但還是連連點頭。
「第二,青槍有靈性,不喜歡被別人砰,如果誰惹怒了他,被他傷到,那就自認倒霉。」
這一條,顯示是在針對姜楚銳。
想到那日的事,再想到姜練的身份,姜楚銳哪兒會不明白那青槍不是普通兵器?
他點了頭。
「很好,」姜練笑道:「第三條……」
「你夠了吧?」姜楚銳耐心快要耗盡。
他本來在守著他哥姜俞銘,可是老爺子強制召喚,他不得不來。
本以為很快就能結束,誰承想,姜練這傢伙得寸進尺,條件提個沒完。
姜練眼睛彎得像月亮:「我是有些麻煩,所以請你忍耐一下哦。」
說罷,她伸出三根手指:「第三,我要帶朋友回家玩。我的朋友也許是謝瑾泉這種有頭有臉的人物,也許是老於、六子這些小生意人,又也許是張豹那些打工人。」
「無論是誰,你們要同等重視。」
姜家人面面相覷。
謝瑾泉自然沒問題。
可老於、張豹……姜家似乎沒有招待過這樣的人。
罷了罷了,來者是客。
「我答應你,」姜礫笑呵呵的:「小練,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們決定為你和你媽媽辦一個晚宴。」
姜練有些懵:「晚宴?」
「向海市宣布你們的身份,」姜礫笑道:「告訴他們,小蘿回來了,也告訴他們,你是姜家的。」
姜家的,沒人能欺負。
當然姜練也沒人能欺負得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