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與拇指相扣,其餘三指伸直,印成之時,隱隱有微光閃爍。
她緊緊盯著眼前的風衣男,眼神中充滿警惕。
風衣男刀削般的薄唇微微上揚,依舊沒有張嘴,聲音卻繼續傳來,「陸家的事情你管不了,不想死的話,就好自為之。」
越是這樣說,宋槿禾就越是不信。
她天生就是個不服輸的刺頭,即便察覺出雙方之間力量懸殊,也要搏上一搏。
冷聲一笑,言語挑釁道,「這還沒開始就給我立下馬威,要是傳了出去,我千鶴派的威名還往哪兒擱?」
說著,她雙手變換印訣,由「太極印」轉為「靈犀印」。
食指與中指併攏伸直,拇指壓在無名指與小指之上,印成之後,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靈光。
同時,她腳踏陣步,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左腳先邁出,右腳隨後跟上,身形快速移動。
每一步踏出都帶起一陣微弱的氣流波動,向著風衣男發起攻擊。
風衣男只是微微一笑,抬手看似隨意地打了個響指,卻有著一道道聲波一樣的波動傳開。
兩波氣場相撞,宋槿禾顯然不敵風衣男,那股強大的氣場如利刃般直接穿透她的身體……
眼前又恢復到了陸家別墅的樣子。
陸梟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陸梟了,他一把甩開纏著他的沈溫然,冷聲道,「你和徐淮之一起綠了我這麼久,如今又有什麼資格來求得我的原諒?」
沈溫然被陸梟的變化驚得渾身一顫,唇角止不住地顫抖,「阿梟哥哥,你……你在說什麼呢。」
陸梟單手插進褲兜,另一隻手有些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沒給沈溫然一點好臉色。
眼神中滿是失望與憤怒,「沈溫然,我之前喜歡你,是念在你救過我的情分上,一直覺得你是個單純的女人,沒想到你心思如此骯髒,跟徐淮之聯手把我陸家搞成了這個樣子。不僅僅是你,包括徐淮之我都不會放過……」
說完,他便轉身看向了宋槿禾。
心中雖有幾分虧欠,臉上卻絲毫沒有情緒波動,說出來的話也像是通知一樣。
「這兩個人就不髒你的手了,我自己會處理,馮媽的事情,只能跟你說聲抱歉。」
見宋槿禾不語,賀浩然想給她找回點氣場。
可話未出口手腕就被宋槿禾狠狠抓住,勁道之大,讓他不禁微微皺眉,心中滿是意外。
宋槿禾面部緊繃,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許久才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字,「走。」
賀浩然雖不理解她的做法,但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決定。
只得揮了揮手,帶著所有保鏢轉身離去。
風衣男的目光一直盯著宋槿禾,眼神猶如實質,仿佛要在她身上穿出一個洞來。
宋槿禾與其擦肩而過,目光直視前方,陌生到仿佛從未與他有過交集。
坐回到了車上,車子緩緩發動。
賀浩然這才一臉納悶兒地看著旁邊的宋槿禾,「師父姐,你不是說今天要來為馮媽報仇嗎?怎麼這麼輕易就離開了?」
宋槿禾僵坐著身子沒有說話,路旁的霓虹燈光從她的臉上掃過,神色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賀浩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抬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師父姐?」
噗……
宋槿禾猛地向前一傾,鮮血如泉涌般從她口中噴出,帶著濃烈的腥味,瞬間染紅了前擋風玻璃,點點血珠順著玻璃緩緩滑落,如同血淚。
豪車座椅也被鮮血浸染,一片刺目的紅在車內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驚悚。
賀浩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驚恐與擔憂。
手忙腳亂地在車內翻找紙巾,聲音也帶著一絲顫抖,「師父,師父!」
宋槿禾卻沒再理會他的任何呼喊,身體如斷了線的木偶般軟軟地倒在了他的懷裡。
……
陸家別墅寂靜得仿若一片死寂的墳地。
壓抑的氛圍瀰漫在每一個角落,讓人喘不過氣來。
沈溫然已經徹底嚇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茫然。
徐淮之也被陸家的保鏢牢牢控制了起來,他雙眼通紅,目眥欲裂地衝著陸梟大吼,「原來你都是裝的!在我們面前裝瞎子,裝柔弱,讓我以為你只是個戀愛腦的廢物少爺,沒想到你什麼都知道!」
陸梟有些煩躁地抬手,用食指和拇指輕輕蹙了蹙眉心,隨後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一口,緩緩吐出一陣煙圈。
煙霧在空氣中繚繞,模糊了他的面容,「你說錯了,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是今天才確定的,半年前的那場病也是真的,只可惜……我如今很清醒,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徐淮之奮力想要掙脫保鏢的束縛,身體劇烈扭動,使得他的衣服被拉扯得有些凌亂不堪,領口大開。
陸梟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他的跟前,臉上帶著一絲嘲諷,像拍寵物一樣輕輕拍打著他的臉。
「徐淮之,要不是微微把你給我父親下藥的事情說出來,我到現在還以為你是我的好朋友,你和沈溫然的那些骯髒事情,我還只是抱著懷疑心態。」
沈溫然身形一顫,緩緩抬頭看他,「你……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們的?」
陸梟凝著她的目光沒了往日的溫情,只剩下冰冷刺骨的寒意,「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碰你麼,就是因為疑心深種。」
說完他揮了揮手,保鏢即刻拿出麻繩將二人捆綁起來。
粗糙的麻繩緊緊勒在他們身上,二人這才徹底慌了,不斷掙扎著怒吼。
「陸梟,陸梟你要做什麼!」
「伯母,伯母救我!」
沈溫然把求助的目光落到陸夫人身上。
而陸夫人還在這相當炸裂的事件中沒有回過神,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站在那裡。
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陸梟深深吸了一口手上的煙,將煙屁股扔在地上,用皮鞋的後跟狠狠踩滅。
火星在鞋底與地面的擠壓下不復存在,「女的沉入海底,男的埋在沙漠,既然他們生前如此不要臉,我就讓他們死後再也見不到!」
「是!」保鏢們齊聲應道,聲音在寂靜的別墅內迴蕩,仿若敲響了死亡的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