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梟。」沈溫然嗓音溫柔如水,神情坦然,絲毫沒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妥之處,抬手輕輕退下了陸梟身上穿著的西裝,「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或早或晚又有什麼關係呢……」
「然然……」陸梟極力在混沌的意識中保持著清醒,不知怎的,在這迷亂的一瞬間,他的腦海里竟然不合時宜地浮現出了宋槿禾的身影。
平日裡,他對宋槿禾總是言語寡淡,可此刻卻不得不承認,宋槿禾那相貌堪稱絕美,身材亦是一流,若說與自己相配,確實綽綽有餘。
沈溫然將陸梟推倒在床上,纖細的手指輕輕為他解開襯衫的衣扣。
陸梟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言語粗沉而又帶著幾分克制,「你聽話一點,我們現在不能這樣,最……最美好的東西應當留在……」
那「新婚之夜」四個字還在嘴邊打轉,尚未說出口。
沈溫然頓時嗔怒地把手收回,一臉不甘心地把頭扭向一旁,眼神里情緒複雜多變,精彩斐然。
不過眨眼間又快速恢復了那副溫柔模樣,再次爬到陸梟的身上,「阿梟,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還是說,你喜歡上那個宋槿禾了?」
陸梟沒有回應她的話,只是奮力掙扎著起身,然而剛坐起來卻又被沈溫然用力一把推倒。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房門忽然被人打開,「大少爺,書房的座機有電話找……」
話音未落,馮媽便一臉驚愕地看著眼前這令人瞠目結舌的景象。
沈溫然迅速起身,怒目圓睜地瞪著馮媽,「你是不是老糊塗了?進房間的時候不知道敲門嗎?」
「對……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馮媽被嚇得連忙倒退著道歉。
可就在這時,她察覺到了陸梟的不對勁,言語中滿是擔憂,「大少爺他……沒事吧?」
「馮媽,給我叫……叫淮之……」
陸梟艱難地把這些話說出口,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馮媽再不敢有絲毫猶豫,轉身匆匆離開。
不多時,徐淮之從外面進來,他先是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了一番沈溫然,而後才仔細觀察起了陸梟的情況。
徐淮之經驗豐富,很快便察覺出了陸梟是被人下了藥,可礙於對方是沈溫然,他說話也是小心翼翼,三緘其口。
陸夫人心裡自然知道其中隱情,只是站在一旁默默不語。
陸微卻面露焦急,「我大哥這是怎麼了,白天還好好的,怎麼忽然間就發燒了?」
徐淮之把所有人都請了出去,故作輕鬆地安撫道,「沒事,只是有些著涼了而已。」
說話間,還別有深意地看向沈溫然,「沈千金和阿梟玩得還挺有意思,怎麼會叫醫生呢?」
沈溫然的臉色瞬間一陣青一陣白,心中的怒火無處可撒,把狠狠的目光瞪向了馮媽。
在她看來,都是馮媽的突然出現搗亂,要不是她,自己的計劃早就大功告成了。
馮媽一直低著頭不敢說話,但心中也隱隱有了自己的猜測。
見事情平息,眾人各自回房,馮媽猶豫再三,還是來到了陸微的房間門口,敲響了房門。
二人在門口低聲交談,說出了彼此心中的疑惑。
可這一幕卻被在暗中悄然觀察著的沈溫然盡收眼底,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鷙。
進入深夜,整個陸家大宅被寂靜所籠罩,所有人都沉浸在夢鄉之中。
唯有沈溫然如同一縷遊蕩的幽靈,悄然來到馮媽的房門前。
「咚咚咚……」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馮媽本已睡熟,被這突如其來的敲門聲驚醒,她迷迷糊糊地起身,趿拉著拖鞋打開房門。
在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馮媽的臉上出現了些許錯愕,而後出於本能微微低頭,「沈小姐,這麼晚了有事嗎?」
沈溫然微微揚唇,臉上的笑容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詭異,「我有些東西落在天台的隔窗上了,你拿個手電筒陪我去取一下吧。」
馮媽的心中湧起一股不好預感,她下意識地扶著門框的手微微緊了幾分,試圖尋找藉口推脫,「沈小姐這麼晚了,上天台不太安全,我們還是明天再去吧。」
「那東西很重要的,如果丟了可承擔不起。」沈溫然不依不饒地繼續說道,眼中閃過一絲威脅的光芒,「還是說你信不過我。」
說話間,還不等馮媽回話,她就自顧自地抱胸而立,繼續言語施壓,「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反正丟了也是我自己承擔,我明天就告訴阿梟,你是如何讓我受的委屈,讓他把你開了。」
馮媽一聽這話,心中一驚,她深知自己這份工作的來之不易,更害怕得罪了沈溫然會遭受報復。
只能小心翼翼地應著,「別別別,我這就陪你去。」
而後,她還不放心地回頭拿了一個手電筒,帶上了房門。
兩人緩緩走向天台。
這是一座三層的別墅,在寂靜的夜裡,每一步台階都仿佛被無限放大,發出沉悶的聲響。
打開天台的那扇門,一股清涼的風簌簌而來,帶著深夜的寒意。
馮媽只披了件單薄的睡衣,冷風一吹,她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只能硬著頭皮向著隔窗走去。
手電筒的光束四處打照著,慘白的光在黑暗中晃來晃去,可隔窗上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
馮媽滿心疑惑,回頭詢問,「沈小姐,這裡並沒有什麼東西,你是不是弄錯地方了?」
「怎麼可能?我就是放在那個窗邊了,你好好找找。」
沈溫然說話間臉上帶著冷意,腳步悄無聲息地向著馮媽靠近。
馮媽弓著身子正在前方繼續尋找,絲毫沒有察覺到背後的危險。
突然,她的後背被人猛地一推,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越過天台直直地墜了下去。
「啊——」的一聲慘叫劃破夜空,在這寂靜的夜裡傳得很遠。
馮媽重重地摔落在別墅下面的水泥地上,堅硬的水泥地毫無緩衝,她的身體與地面猛烈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鮮血緩緩從她的身下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