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陸微,陸鳴卻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穩穩地坐在原地,似在沉思又似在等待著什麼。
宋槿禾轉過頭看他,眼神中帶著一絲不耐,「你還有事麼?」
陸鳴緩緩起身,臉上帶著些許疑惑,「你剛剛可是答應了微微要跟我好好在一起的,怎麼人剛一走就翻臉了。」
宋槿禾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那不過是權宜之計,我不信你不懂。還有,你再怎麼說也是陸家主的兒子,我怎麼看著你一點傷心都沒有?」
陸鳴雙手一攤,滿不在乎道,「我為什麼要傷心?陸家的事情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那你回陸家是為了什麼?」宋槿禾追問道。
「為了你。」陸鳴的眼神中帶著幾分認真。
可在宋槿禾看來,這不過又是他隨口開的一個玩笑。
心底升起了幾分不悅,「明天就是葬禮了,如果陸梟還不出現……不,他不可能這麼輕易放棄陸家,你還是早些想想如何應付吧。」
「正如你所說的,陸家他想要就讓他拿去好了,況且這不也是你為我安排好的麼?」
說話間,陸鳴忽然向前一步,寬闊的身影瞬間將宋槿禾籠罩其中,言語裡帶著幾分戲謔,「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後悔的樣子了……」
說話時,他抬起手就想撫摸宋槿禾的臉頰。
宋槿禾迅速將其一把打掉,剛要開口,手機忽然響起。
看了眼來電顯示,轉身對陸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接通電話,「小賀,你那邊怎麼樣了?」
「我已經沒事了,你怎麼不來看看我?還是不是我師父姐了?」
對面賀浩然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嗔怪,全然沒了平日裡霸總的樣子。
宋槿禾習以為常地輕輕揚唇,「陸家這邊不是還有很多事要忙麼,我答應你,等這裡一結束就過去看你。」
陸鳴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宋槿禾打電話,他微眯起眼睛,手又不安分地在她臉上輕撫了一下。
「嘶……」
宋槿禾下意識地吸了一口涼氣,帶著幾分嗔怒的眼神瞪了一眼陸鳴。
目光猶如利刃,很是生氣他剛剛的無禮舉動。
手機那頭的賀浩然察覺出了不對勁,詢問聲傳出,「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麼?我現在過去找你。」
「沒事。」宋槿禾立刻拒絕,聲音努力維持著平靜,「不小心被蚊子叮了一下,明天是陸老爺子的葬禮,有很多事情要忙,今天想早些休息,等一切結束了,我還要去賀家拜訪賀伯父,我們到時候見。」
「那好吧,有什麼事兒及時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
賀浩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然後掛斷了電話。
陸鳴剛才的偷襲讓宋槿禾有些惱怒,轉身就抬著巴掌迎了上去,卻被早有預料的陸鳴一把接住。
還順勢輕輕一帶,將宋槿禾拉到近前,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
他微微低頭,目光緊緊鎖住宋槿禾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你這抬手打人的習慣可不太好,容易傷到自己的手。」
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宋槿禾的臉頰,帶著些許調侃與玩味。
宋槿禾的臉上微微一熱,心中的惱怒更甚,卻又在這近距離的接觸中,莫名的心跳加速。
片刻,宋槿禾用力掙脫開陸鳴的鉗制,往後連退幾步。
雙手攥成拳頭,與他拉開距離,「陸鳴,你別太過分了!」
眼神中滿是警告。
陸鳴卻只是雙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我只是關心你,你這暴脾氣,若是在外面也這般衝動,怕是會吃虧。」
宋槿禾微微揚起下巴,「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關心,別以為拿了個結婚證就能對我為所欲為。」
陸鳴挑了挑眉,又向前邁了一小步。
宋槿禾下意識後退,後背撞到了桌子邊緣,她的手迅速撐在桌沿上,「你想幹什麼?」
陸鳴沉默了片刻,又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她又停在半空,緩緩開口,「有時候我真的很嫉妒陸梟,他到底有什麼好,讓你們一個個的這樣為他付出……」
說著,他忽然在宋瑾禾的身上聞了聞,蹙著眉道,「有東西來找你了。」
「什麼?」宋瑾禾一時間不明白他的意思。
陸鳴卻輕輕揚唇,「沒事,我來解決。」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出去。
宋槿禾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心頭隱隱泛起莫名的不安與疑惑。
她本能地迅速掐指推算,片刻後,臉色忽變,「怎麼會這樣?」
旋即,也快步離開了房間。
出了陸家的別墅大門,陸鳴沒走多遠,就聽到遠處傳來陣陣奇異的聲響。
是狼的嗥叫與貓的怒嚎交織在一起,在靜謐的夜色中顯得格外突兀與驚悚。
昏黃的路燈下,戴著墨鏡的男人身姿筆挺地站著,手上牽著那一條眼神兇狠的狼。
而在他面前不遠處,是那隻曾與宋槿禾有過交易的獨目三尾獾。
此時的獾全身的毛根根直立,背部高高拱起,嘴裡不斷發出低沉而憤怒的「喵喵」聲。
狼也毫不示弱,四爪抓地,身子前傾,喉嚨里滾動著「嗚嗚」的低吼聲。
眼睛死死盯著獾,滿是敵意與警惕。
陸鳴從遠處走來,抬手輕輕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鏡片後的雙眸冷冷地注視著眼前這一幕。
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
墨鏡男見陸鳴過來,連忙上前,「鳴哥,這小傢伙看著不尋常啊?」
陸鳴微微揚唇,似笑非笑,「一隻成了精的獾而已,捅不了什麼簍子。」
說著,他的目光緩緩移向男人手中牽著的狼,若有所思地低語,「不過,小莫可能不是它的對手。」
語畢,他單手緩緩抬起,成掌狀。
剎那間,一圈散發著幽藍色光的奇怪符號從他的手掌中緩緩亮起。
陸鳴眼神冷冽,沉聲道,「不管怎麼說,他們該有自己的戰鬥場,而不是在這裡搗亂。」
話落,掌心猛地一握,符號瞬間消散。
與此同時,在場的人以及動物也竟在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一片空曠與寂靜。
這一幕被追出來的宋槿禾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