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y嘴角抽搐，都忘了哭泣，「我還以為你胡說的。」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手機，發現和落落的聊天對話框還是打招呼。
真是，他怎麼就沒多說幾句。
嘆了口氣，他又哭了起來，「寶貝，我應該早點找你的。」
他始終認為這小朋友除了有錢就是個普通小孩子，上次加自己好友也是覺得化妝好看。
落落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了，「李姐姐你快點說吧，我還要出門。」
沈爺爺說八點十分他們就要出門，可不能耽誤了見爸爸。
一聽落落要走，lily急得不行，他開始飛快講述自己這段時間經歷的事情，
「就是最近我睡覺的時候總感覺有人……摸我，他還……還……」
lily紅著臉吭哧了半天，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跟個小朋友說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情。
倒是落落一臉平靜，「他還欺負你是不是？」
lily使勁吞咽口水，眼裡的震驚更深，「小小姐，你真的神了！」
小糰子歪著頭道：「李姐姐，你就叫我落落。」
lily裂了咧嘴點頭，「好，落落。」
「那個老色鬼確實對我動手動腳，有一次我清楚看到他趴在我身上，那張臉，簡直……」
一雙手拼命捂著頭，想到那個場面，他胃裡都一陣陣作嘔。
「我被他搞得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醫院也去了，心理醫生也看了，就是沒辦法。
我是聽說了沈老爺子醫術高明，這才找到了這裡，再這樣下去，我都要自殺了。」
落落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站在lily面前仰頭認真看著他，
「李姐姐，你最近是不是去了有死人的地方？」
李姐姐身上有好重的陰氣，是那種剛死了不久的人身上才會有的。
lily愣住，閃爍不停的眼神上下打量落落，「落落，你……」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表達自己心裡的震撼。
這孩子到底是幹嘛的？！
lily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無奈地垂眸點頭，「確實，我最近在化殯儀妝。」
他低著頭紅了臉，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不敢抬頭看落落一眼。
落落沒有絲毫波瀾，「懂了，難怪會招惹到鬼鬼。」
「李姐姐，我真的要走了，你先回去吧，有事給我發微信。」
lily一把拽住落落小胳膊，「落落，我不走，我要跟著你。」
在他眼裡，眼前的小糰子就是救命的稻草，是個小神仙。
落落無奈嘆息，像個小大人一樣拍拍lily的手，「李姐姐你乖，我要去警察局你不能去的。」
一聽警察局，lily猛地鬆開了手，「那……那我就在這等你可以嗎？」
他真的不敢一個人回家，在家只要一閉眼就能看到那個老色鬼。
落落有些為難，「可這裡不是我家啊。」
「算了，讓他在這吧。」沈蕭塵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他大步走來站在落落身邊，一隻手很是自然放在落落肩膀，
「我都聽到了，可以讓他在這裡。」
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他本來還有點懷疑，但聽到落落和這個男人的對話，他內心堅定的東西也開始動搖。
他想看看，這所謂的鬼到底是什麼樣子。
落落擺擺手轉身剛要走，卻聽到lily叫住了她。
「落落，我想問你件事。」
落落回頭，「李姐姐，什麼事？」
lily眼眸低垂，紅腫的臉頰滿是羞憤，「落落，你會嫌棄我嗎？」
落落有些懵，「不會呀，我覺得李姐姐打扮得可好看。」
她早就知道李姐姐喜歡打扮成女孩子的樣子，這也沒什麼。
lily搖頭，「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給死人化妝。」
落落恍然大悟，「哦，那就更沒什麼了，李姐姐不就是做這個工作的嗎。
而且你李姐姐化的妝真的好好看，那些去世的人在天之靈也會感謝你的。」
lily頓住，「對呀，工作……」
他剛剛乾涸的眼眶再次濕潤，看向落落的眼神充滿感激。
他一直都不敢跟任何人說自己化死人裝，就怕那些個同行和明星們覺得晦氣。
可說到底這就是一份工作，他靠雙手努力掙錢沒什麼可丟人。
現在看來最明白的居然是落落。
落落咧嘴笑笑，「那我走啦。」
lily染著淚水的臉瞬間綻放出笑容，「謝謝，我一定乖乖的，哪裡都不去，就在這等。」
沈蕭塵目送著落落和沈之年上了車，轉身回了後堂。
他遞了瓶飲料給正在補妝的lily，「李……姐姐是吧，我可以問你點問題嗎？」
lily瞟了眼沈蕭塵，挑挑眉道：「我姓張。」
沈蕭塵嘴角微微抽搐，「張姐姐？」
這都是什麼稱呼，落落哪裡認識的人。
lily嗯了聲，「就這麼叫吧。」
一會的功夫紅腫的眼眶已經被他用化妝品蓋住。
他滿意笑笑，「什麼事呀小朋友。」
沈蕭塵黑澈的眸子波光閃動，他想了想還是問道：「可以跟我說說鬼是什麼樣子和見鬼的感覺嗎？」
lily微微蹙眉，「你怎麼對這個感興趣？」
想到那個老色鬼他都發怵，這孩子還來勁了。
沈蕭塵摸摸鼻子坐在了他身邊，「張姐姐我跟你說，我昨天晚上也撞鬼了。」
「啊！」lily的嘴張得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
「現在這麼流行撞鬼嗎？」
他扭扭身子神秘兮兮放低了聲音，「我跟你說，這些鬼東西來的時候可怪了。
先是發冷，身子不能動但是意識清醒，然後就是發麻，有時候能看見黑色的霧氣或者人影。」
lily嫌棄地搖頭，「嘖嘖嘖，別提了多噁心。」
沈蕭塵摸了摸發涼的脖子，一陣寒意遍布全身。
「原來是這樣。」
這些果然和他昨天晚上經歷的一樣，看來落落和唐星北說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被鬼上身了！
高速公路上，落落安靜坐在沈之年身邊。
她緊張捏著褲角，低著頭一聲不吭。
沈之年心疼地拍拍她的腦袋瓜，「好孩子沒事，你爸爸現在的情況很好，只是帶過去問話，查清楚一定會放他回來。」
落落抬頭，澄澈的大眼睛綴滿水澤，「嗯，我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