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她整個小人兒都窩在唐慎庭的懷裡。
「爸爸。」小糰子軟軟呼喚，唐慎庭一個激靈，這才打開了眼睛。
冬日暖陽灑在他刀削般的臉龐上，鍍上了一層淡淡金色。
「落落乖，起床上學了。」
他抱起女兒給她洗臉洗手，又將落落放在梳妝檯前熟練地為其梳頭髮。
看著鏡子中爸爸的臉，落落小嘴咧開，「爸爸，你頭髮梳得好好啊。」
唐慎庭嗤笑，「爸爸偷偷學過。」
他抬眼瞟著女兒可愛的臉蛋兒一抹酸澀湧上心頭，
「往後媽媽不能經常在，這些都得爸爸來做。」
落落笑容慢慢消失，「爸爸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讓媽媽回來。」
唐慎庭嗤笑搖頭，「不強求這些，爸爸只要偶爾可是看到她，可以跟她說說話就已經滿足了。」
他捏了捏落落軟嫩肉臉，「爸爸和媽媽都希望寶貝落落可以健康平安。」
昨天他幾乎想了一晚上。
如果要用落落的安全去換時念回來，他寧願不要。
昨天已經見過時念，下次一定可以已經見到。
唐慎庭相信，時念也一定會是和他一樣的想法。
門口傳來腳步聲，「落落，你起床了嗎？」
已經梳好了頭髮的落落趕忙開門。
門口昕昕頂著雞窩一樣的頭髮睡眼朦朧站在那，
「落落，我今天不想去上學，你也別去了吧，我們在家玩好不好。」
落落鼓著小嘴使勁搖頭，「不行噠，我要上學，而且我都答應了柯老師要幫他的。」
昕昕哭喪著臉不高興地扭動身子，「可是落落，上學一點都不好玩。」
唐慎庭頎長的身影出現在落落身後，「昕昕，上學還是你自己要求的，怎麼可以上了幾天就反悔？」
突然出現的人嚇了昕昕一跳。
她蹭得睜大了眼睛，往後退了兩步，「爸……爸爸。」
兩個小手不停搓弄睡衣，昕昕噘著嘴低下了頭，「我……我上學就是為了跟落落玩，我不想學習……」
她其實很怕爸爸的，感覺爸爸對她總是很嚴厲。
不像對落落那樣溫柔。
唐慎庭無奈嘆氣，「昕昕，你還小不想學習爸爸也能理解，可是上學是必經之路，這也是你自己選的，必須要去完成懂嗎？」
昕昕撇著嘴，大眼睛晶亮一片，「好吧，但是……我都還沒有洗臉梳頭髮。」
落落一把將她拽進了房間，「現在先來得及。」
昕昕快速洗漱，小手抓抓頭髮，「那我回去梳頭髮去了。」
唐慎庭朝她招手，「昕昕過來，爸爸給你梳。」
轉身剛要走的昕昕突然愣住。
她慢慢轉頭，一雙大眼睛綴滿驚奇，「爸爸你說……你給我梳頭髮？！」
落落已經笑嘻嘻拉著昕昕，將她按在了梳妝檯前。
她晃晃腦袋瓜，「昕昕你看，爸爸梳的頭髮可好看了。」
昕昕還沒等反應過來，唐慎庭的手已經開始擺弄。
他輕柔地梳理著昕昕柔軟的頭髮，還時不時跟腳邊落落說著話，
「昕昕的頭髮比你的軟一些，不過顏色沒落落的黑，還是要多曬曬太陽。」
落落抬手摸摸自己頭上兩個小發揪，「那我以後就帶昕昕多出去玩。」
唐慎庭笑道：「你們兩個也不用去別處，放了學就在後面花園坐回就好。」
落落扭動小身子，「才不要，我想和昕昕一起出去逛街，喝奶茶。」
唐慎庭不禁蹙眉，「就沒想著帶爸爸去嗎？」
落落猛地捂住小嘴，「呀，我給忘了。」
父女二人互相對望，隨即哈哈大笑出聲。
一陣低低的嗚咽聲傳來，瞬間打斷了二人。
他們同時看去，發現昕昕已經哭得淚流滿面。
唐慎庭趕忙停手，「昕昕則怎麼了，爸爸弄疼你了？」
落落也拿來了紙巾，踮著腳尖給她擦眼淚，「昕昕不哭，以後不讓爸爸梳頭髮了。」
誰知昕昕卻使勁搖頭，「不是，我不疼，我是……是因為……」
她抹掉臉上淚水，轉身一頭扎進了唐慎庭懷中，
「爸爸從來都沒對我這麼好過。」
唐慎庭怔住，心裡泛起一股酸澀。
「昕昕，爸爸看到你和落落成了好朋友很高興，既然領養了你，那當然要把你當女兒對待。」
昕昕小手摟著他一點都沒有放鬆，「爸爸，我還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喜歡我。」
唐慎庭嗤笑出聲，「怎麼會，爸爸又不是惡魔。」
昕昕仰起潮濕的臉蛋兒，「爸爸，我以前做了好多壞事，所以爸爸討厭我，以後我都改，再也不會了。」
唐慎庭溫柔地笑，「好，爸爸相信你。」
落落蹦了過來，「昕昕，爸爸給你梳頭髮你都感動的哭鼻子，那以後要是給你買好吃的好看的衣服你是不是要暈倒？」
昕昕直起了身子，咧嘴笑笑，「才不會。」
抬頭看著唐慎庭，她心裡暖乎乎的可舒服。
她從來沒有感受過被爸爸疼愛是什麼樣。
以前看到爸爸喜歡落落，她都可嫉妒了，總想著怎麼把爸爸搶過來。
可是現在不搶了，爸爸反而來了。
昕昕的腦袋瓜里好像想明白了點什麼。
*
兩個小傢伙來到學校的時候，已經不見幾個人。
「昕昕快跑，要遲到啦！」
老張的車雖然開得很快，但奈何帝都這個時候實在是太堵。
緊趕慢趕還是卡著點進了學校。
落落跑的小臉通紅，就在馬上就要踏進教室的時候，上課鈴聲已經響起。
兩個人哭喪著臉愣在原地。
從門口探進來兩個腦袋瓜，落落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講台上的莫淑雲。
「莫老師。」
莫老師擺手，「進來吧。」
兩人剛邁進教室，劉子涵突然站了起來，
「老師，她們明明遲到了，應該在外面罰站，為什麼還要她們進來？」
昕昕仰著脖子大聲道：「莫老師同意讓我們進來你喊什麼喊，難道你比老師還大嗎？」
劉子涵氣紅了臉，他咬牙切齒瞪著二人，「莫老師是不是因為她們家裡有錢，所以不敢讓唐落落和唐昕昕罰站，我要告訴校長。」
「好了，別鬧了。」莫淑雲皺著眉用力拍打講台。
她看了眼門口兩個小人兒，無奈擺手，「唐落落唐昕昕，門口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