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安和搖搖頭，側了側身乾脆坐到了地上。
「她恨我證明她還記得我，在她心裡還有我。
我做了這種事情她恨我是應該的。」
落落嘆了口氣也蹲在了他的身邊，「表哥哥，那你想怎麼樣呢？
是要留下姐姐呢，還是讓姐姐走？」
屠安和皺眉，「我……」
「我知道這樣對兩個人都不好，所以……」
落落點頭，「表哥哥說得對，鬼鬼還是要送走的。」
屠安和手指插進頭髮里，痛苦垂著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想綿綿，我想她。」
其實他想留下綿綿在身邊，哪怕永遠看不見也好，但是他知道這樣做應該不對。
落落歪著腦袋瓜目光在馮敏敏和屠安和之間來回遊走。
她發現雖然姐姐說恨表哥哥，可她看表哥哥的眼神好溫柔，還一直在流眼淚。
落落還小，也說不清到底什麼是感情。
「表哥哥，要不還是你自己和姐姐說吧。」
她小手剛舉起想要給屠安和打開天眼，卻聽到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音。
「讓我進去，憑什麼不讓我進去，我是安和的妻子你們不認識？」
女人的叫喊聲傳遍別墅。
門口保鏢的聲音明顯帶著慌亂，「馮小姐我們老大說了，不讓你再過來你還是走吧。」
啪啪兩聲脆響，門口安靜了下來。
房間門被人一把推開，滿臉怒容的女人沖了進來。
落落張著小嘴看看闖進來的人又看看馮綿綿。
她不敢相信的使勁揉眼睛，「好奇怪，兩個姐姐怎麼長得一樣？」
一人一鬼的兩張臉好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站在門口的馮敏敏看到落落和敖冥雲，神情微怔但又轉瞬即逝。
她大步跨到屠安和面前，「安和，你最近在忙什麼，為什麼都不來找我。」
馮敏敏抬起的手還沒有碰觸到屠安和，就被他一把打開。
屠安和猩紅的眸子泛著寒光，一抹嗜殺之息閃過，
「你來做什麼，我不是說過不允許你再踏進這裡一步！」
門口保鏢紅著臉緊張搓手，「老大，我們實在攔不住，馮小姐她打人。」
屠安和眸光狠厲，低吼道：「滾！」
面前馮敏敏沒動彈，嚇得保鏢轉身離去。
馮敏敏臉上化著精緻的妝，委屈地噘著嘴，「安和，你以前從來都沒對我這麼凶過，你不是說過你最愛我嗎，你不是說要娶我嗎，你都忘了？」
「夠了！」屠安和一聲怒吼。
他極其厭惡地看著馮敏敏，「你害死了綿綿，讓我一次次誤會她，現在還敢說娶你？」
馮敏敏表情開始變化，一抹狠厲浮現，「綿綿綿綿，又是她，她都死了你還忘不了她嗎！」
馮敏敏暴起，她大口喘息瞪著屠安和，「她有什麼好，要不是我有白血病許爸媽根本都不會生她。
15歲的時候也是因為我病發需要骨髓，才把她從鄉下接回家。
她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我，她有什麼資格跟我搶？」
她衝到屠安和面前紅著眼眶滿臉倔強，「她趁我住院假扮成我勾引你，嫁給你，安和，這些你不是都知道嗎。」
「住嘴！」屠安和怒視馮敏敏。
他咬牙切齒的模樣仿佛要將眼前的人吃掉，
「18歲時候救我安慰我的根本就是綿綿，明明是你頂替了她！
你在我面前說盡綿綿壞話，讓我誤會，讓我欺負她，可就算這樣，綿綿都沒說過你一句不好，沒有資格的是你馮敏敏，你憑什麼跟綿綿比！」
屠安和拿過放在床頭的毛絨公仔，閉著眼任憑淚水流下，
「我也沒有資格，我是個渾蛋。」
馮敏敏攥著拳，眼裡委屈全被憤怒取代，
「對，你就是個渾蛋！」
她衝上去用力薅住屠安和衣領，「你愛的不過是這張臉，為什麼就不能是我！」
屠安和不耐煩甩手，馮敏敏像片落葉般被甩了出去。
砰的一聲她撞在柜子上，嚇得旁邊落落趕忙抓緊敖冥雲。
小手拍拍胸口，「表哥哥好兇。」
馮敏敏趴在地上淚如雨下，但她卻咧著嘴笑得猖狂，
「屠安和，你看看你的樣子，馮綿綿活著的時候你不珍惜，總說她是我的替身，現在人死了你知道後悔了？晚了！
我告訴你，我早就知道她有嚴重抑鬱症，是我告訴她你只當是替身，她才會跟你提離婚。
也是我趁你睡著拍了我倆照片給她，讓她抑鬱病發。
更是我用你手機回復的同意離婚，然後又刪除了消息。」
她抹了把眼淚，淡定起身拍了拍衣服，
「可那又怎麼樣，她死了，沒了，從此以後長著這張臉的只有我一個人，馮敏敏！」
屠安和眸底弒殺的寒芒四散，他一把掐住馮敏敏的臉，五根手指深陷進皮肉中，「你找死！」
馮敏敏被他拎著只能腳尖點地，但她依然眼神瘋狂帶著笑意，
「屠安和，你的深情真可笑。」
望著那雙熟悉的眼睛，屠安和的手慢慢鬆開。
他背過身擺手，「你走。」
馮敏敏憤憤注視他的背影，隨即轉身離去。
落落張著小嘴始終都在認真聽著兩人對話。
她眼神投向馮綿綿，「姐姐你都聽到了，是那個人害的你不是表哥哥。」
馮綿綿垂著頭，任憑眼淚流下，「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這下子落落可就不懂了，「那你還說恨他？現在都知道了我送你走吧。」
她抬手剛要上前，屠安和猛地沖了過來，「不行落落，不可以送綿綿走。」
落落皺眉，「表哥哥叫我來不就是為了這麼嗎？」
大眼睛倏地一亮，落落小手指指他，「哦我知道了，表哥哥叫我來根本不是讓我送走姐姐，是想讓姐姐永遠留下對不對？」
屠安和心虛低下了頭，「確實，我的私心不想綿綿走。」
落落嘆了口氣，「表哥哥，姐姐現在已經是鬼了，她總在你身邊不光對你不好還會影響她的。」
他蹲在落落面前，紅腫的眼睛全是哀傷，「落落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留住綿綿又不傷害她。
不管有多難，只要你說我都去做。」
落落低著頭小手指在臉蛋兒上摳摳，「那樣做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