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猛地收了笑容。
她不好意思抓抓腦袋瓜，「對不起二哥哥。」
唐星航手臂抬起，想了想還是落在了落落肩頭，
「不用說對不起，本來也是我對不起落落。」
小糰子肉臉帶著純真，一雙眼眸璀璨如星，
「二哥哥，其實我還是生你的氣的，有點點不喜歡你。」
聽到落落這麼說，唐星航苦澀無比。
可他嘴角的笑容卻更多了些，「落落，聽到你這麼說我好開心。」
落落歪著腦袋瓜微微皺眉，臉蛋兒上寫滿了不解，「二哥哥開心我不喜歡你呀？」
唐星航緊張搖頭，「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他一緊張有點組織不好語言。
唐星航乾脆蹲了下來，雙手扶住了落落肩膀，
「落落，我是想說，聽到你跟我說心裡話我很開心。
其實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好多錯事，好幾次差點害死你。」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腦袋也越來越低，
「其實那次你和昕昕去山上，我……我早就知道會有危險，只不過……」
唐星航抿著嘴，想到因為自己的原因差點讓落落死掉，他的心就揪著疼。
落落小嘴噘著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只是你根本就沒管我，二哥哥想讓我死。」
雖然這些事情落落大概也都猜到。
但是聽唐星航親口說出來她還是好難受。
壓抑了這麼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好像爆發。
小糰子撇撇嘴，眼淚珍珠般滑落。
唐星航頓時慌了手腳。
他手忙腳亂地給妹妹擦眼淚，「對不起落落，真的對不起，好妹妹我以後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越是這樣，落落眼淚掉得越凶。
「你還把我丟進蛋糕里，還把壞了的玩具給我弄傷了手……」
落落把心裡的委屈一股腦全都說了出來。
淚眼朦朧的小模樣，小鼻子通紅，看得唐星航更加不知所措。
「落落，哥哥保證以後絕對不會發生這種事。」
著急傷心的雙重交集下，唐星航竟也嗚嗚嗚哭了起來。
落落瞬間停止哭聲。
淚水還掛在睫毛和臉蛋兒上，她一動不動盯著唐星航。
「二哥哥你別哭了，我都不哭了。」
唐星航的眼淚像泄了閘口的堤壩，一發不可收拾。
「落落，我真的……好……好後悔。」
在國外不管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委屈，他從來沒哭過。
可是在落落面前，他一看到妹妹眼淚就忍不住難受。
落落小手摸摸他的臉，鼓著小嘴安慰，「二哥哥乖乖，不後悔。」
門口一排腦袋瓜看得目瞪口呆。
唐星南皺著眉小聲嘀咕，「天吶，我第一次看到二哥哭。」
唐星北點頭，「誰不是。」
唐慎庭手插口袋，臉上卻是欣慰笑容，「哭出來也好。」
感受著臉上溫熱的觸感，唐星航破涕為笑，「落落，你是不是原諒我了？」
小糰子愣住，趕緊撤回了小手。
她雙手插著口袋，輕輕擺動小身子，「我可沒說。」
唐星航笑容僵住，「那……」
落落掏了顆糖果塞進嘴裡，拍拍手轉身就走，「看你表現嘍。」
看著落落的背影，唐星航笑開了花，「我知道了妹妹。」
*
夜晚的唐家各位溫馨。
兄妹五人坐在椅子上，吃著晚飯聊著天。
落落胸前繫著圍兜，小手攥著筷子夾了個蝦餃送到了唐慎庭碗中，
「爸爸你吃。」
唐慎庭寵溺的笑，「乖乖。」
幾個哥哥圍著落落團團轉。
一會夾來個大蝦，一會夾來個肉丸。
落落面前的碗裡被摞成了小山。
落落小屁股扭扭，抬眼環顧四周，「爸爸，我今天好開心呀。」
唐慎庭捏捏她的肉臉，「落落開心，爸爸每天都回來陪你們吃飯。」
小糰子高興點頭，「嗯嗯，要是五哥哥也在家要那就更熱鬧了。」
喧鬧的餐廳立刻安靜了下來。
四個哥哥神色各異全都沒了動靜。
唐慎庭臉上一抹陰鷙閃過，但面對落落他還是露出了笑臉，
「落落，你五哥他……生病，要長期住院才行。」
落落眼裡寫滿了好奇，「可是爸爸，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五哥哥，你們也不說。
有沒有五哥哥的照片啊，我想看看。」
旁邊幾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動作。
唐慎庭解釋，「落落，你五哥從出生就住在醫院，所以家裡也沒有他的照片。」
落落有點失望，「哦，那好吧。」
她揉著鼓鼓的小肚子跳下了椅子，「爸爸，我想回去換衣服，這個衣服有點點緊。」
唐慎庭這才發現，女兒好像長大長圓了些。
此刻白嫩軟糯的臉蛋兒掛著油漬，倍顯可愛。
他嗤笑搖頭，「落落變成肉包子了。」
落落不高興掐腰，「我才不是肉包子。」
唐慎庭仰頭大笑，「好好，不是。」
他拿著手機一通操作，落落手機叮鈴響起轉帳聲音。
「落落，去買點衣服穿。」
小糰子打開一看，眼睛瞪溜圓。
好幾個0。
她開心得不行，「哦，買衣服去嘍。」
正好可以給雲哥哥買幾件，他衣服太少了。
一旁昕昕翻動眼睛，「爸爸，我也吃飽了。」
她跟著落落跑了出去。
落落趕走，唐慎庭笑容驀地消失。
他眉頭緊鎖靠在椅子上，一隻手扶額嘆了口氣，
「星歸的事情早晚要告訴落落。」
旁邊兄弟幾人的臉色陰沉糾結。
唐星雲掏出手機遞給唐慎庭，「爸爸，這是前幾天我去看星歸的時候拍的照片。」
唐慎庭低頭看了眼照片上的人。
少年四五歲的模樣，白淨的臉龐消瘦。
可鑲嵌在上面的大眼睛卻異常光亮。
唐慎庭伸手撫摸，看著那張和時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他眼裡儘是心疼，
「我這個做爸爸的失職，這一星期都沒去看看他，明天我也去看看星歸。」
星歸是幾個孩子當中最像時念的。
只是這孩子生來就沒有哭過一聲，除了時念去世的時候他喊叫了一晚上，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醫生說是受刺激導致的自我封閉。
可這都不是最主要的。
唐星雲眉頭緊皺，「爸爸，我覺得也許可以讓落落去看看星歸。
從前我們不懂，都以為星歸是精神疾病才會做出那些事情。
可現在看來，也可能跟玄學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