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航原本要離開的雙腳突然頓住。
他扭頭目光冷漠瞟了眼昕昕，「一個生日，也就只有你這種孩子才會在意。」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昕昕依然蹲在地上，小手又沾了點奶油抹進了嘴裡，「真好吃哦。」
落落的房間中，她剛由王媽帶著洗完了澡。
唐慎庭溫柔地給她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
「落落，是不是不喜歡你二哥了？」
落落低垂著眼眸，長長的睫羽撲閃，「不喜歡，他想讓我死。」
其實好幾次她都感覺得到，二哥哥是真的討厭的想要她去死。
唐慎庭眸光抖動，「落落，你二哥這些年一個人在國外受了很多苦。
那裡的同學都欺負他，經常打他，可你二哥從來都沒有跟家裡說過。」
他重重嘆了口氣，「其實這都是爸爸的錯，是爸爸太忙忽略了他。
可他將這一切都歸於自己的眼睛上，也就是你，全部的怨恨都給了你。」
落落認真聽著，心裡的埋怨少了許多，「那爸爸有沒有給二哥哥報報仇，打那些壞孩子。」
她舉起小拳頭，嘟著小嘴使勁揮了揮。
唐慎庭笑出了聲，「爸爸已經找過你二哥的學校，要求嚴懲那些霸凌的孩子。」
「不過落落，你二哥心裡和身上的傷爸爸還需要時間去彌補，落落受委屈了。」
小糰子咧嘴笑著搖頭，「不委屈，反正二哥哥也傷不了我。」
她只是不想對家人動手，不然幾個二哥哥也不行的。
「對了爸爸，有個東西你可以給二哥哥嗎，給他的生日禮物。」
落落蹦下床，從帶回來的背包中拿出了個小盒子。
唐慎庭看著不禁蹙眉，「你為什麼不自己拿給他？」
落落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肉臉，「因為這個本來是給爸爸準備的，現在還是先送給二哥哥吧。」
唐慎庭接過，寵溺地拍拍落落腦袋瓜，「好孩子。」
來到唐星航房門口，唐慎庭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聽到裡面響起了說話聲，
「爸爸進來吧。」
唐慎庭推門而入，看到唐星航正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
他眼皮都沒抬地說著，「我知道爸爸會來的。」
唐慎庭坐到他身邊，低頭看了眼他的手機，「你這遊戲打得不怎麼樣，裝備出得不對。」
唐星航猛地抬頭，眼中帶著驚奇，「爸爸你會打遊戲？」
唐慎庭挑眉，「當然。」
自從出了小陳的事，他也試著接觸了下公司年輕人的圈子。
也就自然地懂了點遊戲上的東西。
唐星航臉上的興奮一掃而過，「那爸爸一定是陪落落玩的吧。」
唐慎庭掏出手機，「從來沒跟落落玩過，要不要爸爸陪你？我打野還是可以的。」
唐星航興奮重燃，他笑著點頭，「當然，我給你打輔助。」
唐慎庭陪著唐星航玩到了九點多，父子二人才有些疲憊地停了下來。
唐星航靠在沙發上興奮地說個不停，「爸爸我真沒想到你玩得這麼好，我打了好幾天都沒上去，今天直接上了一個段位！」
唐慎庭也難得地放鬆，「陪我兒子當然要認真一點打。」
唐星航抬頭看著他，這一刻他感覺是離爸爸最近的一次。
「爸爸，我還以為你要跟我說唐落落的事。」
唐慎庭坐直了身體，「星航，落落的事爸爸已經跟你說過，信不信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爸爸只是不希望我的兒子會對自己的家人動手，不管是不是落落，我都不希望。
同樣的道理，我更不希望外人來傷害我的家人，爸爸不是什麼聖人，一定會加倍還回去。」
唐慎庭滑動手機，將其遞到了他面前。
唐星航低頭看著那條E-mail，嘴巴微微張開，
「爸爸你……你都知道了。」
上面赫然是在國外曾經霸凌過他的幾個人照片。
郵件是學校領導發來的，寫著已經將這幾個孩子退學交由當地的警局處理。
心頭泛起酸楚，唐星航拿著手機半天沒有放手。
唐慎庭點頭，「有些事是爸爸錯了，但我也不會坐視不管。」
他抿唇淺笑，「星航你要是還不滿意可以告訴爸爸，我也認識一些當地的黑勢力，我們可以花錢。」
唐星航心頭微怔，「可以了爸爸，這樣就夠了。」
他怎麼可能真的讓爸爸去做犯法的事情。
唐慎庭笑容更甚，「我就知道我的兒子骨子裡還是善良的。」
他收了笑容，俯身湊到了唐星航面前，「對外人如此，對待家人呢？」
唐星航目光閃爍，低著頭不再說話。
唐慎庭起身將那個小禮物放到了沙發上，「這是落落給你的禮物，早點睡兒子。」
唐星航拿過盒子打開，裡面靜靜放著兩朵蔫了的小花。
小花圍成個心型，中間擺放著用彩色糖紙包裹的糖果。
拿起旁邊的小紙條，唐星航看到了歪歪扭扭的字。
【二哥哥生日快樂，這是冬天會開的花，還有我最喜歡的糖，希望二哥哥心裡也是甜甜的。】
心頭微顫，他想到了在荷花鎮上看到的那些。
隨手將小盒子扔到了一邊，「誰會稀罕這種東西。」
起身剛要去床上，唐星航還是停住了腳步。
他快速捏了顆糖塞進了嘴裡，「還真挺甜。」
深夜的唐家格外安靜。
一個小身影躡手躡腳地貼著牆根慢慢走。
半夜剛回家的敖冥雲懸空漂浮在走廊上，嘴角帶著戲謔的笑意。
「唐落落你至於嗎，直接走進去就是了。」
落落趕忙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小點聲。」
要是二哥哥那麼聽話她還用這樣嗎。
剛才讓白奶奶把雙節花練成了藥，趁著熱乎要趕緊塞進二哥哥嘴裡。
蹲在唐星航的門口，落落還是停了下來。
想到今天他把自己扔到蛋糕里的場景，落落心有餘悸。
「靈不附體，牽魂入我，蟒姐姐。」
蟒青花柔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落落，姐姐在呢。」
小糰子縮成一團，蹲在牆角奶聲奶氣地小聲說：「蟒姐姐，我想你還像上次那樣給我隱身五分鐘。」
她真的有點怕二哥哥了。
蟒青花輕笑，「落落，你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施法了，試試。」
落落小嘴一鼓，「哦，真的嗎？」
那可太好啦！
她小手按在眉心處，念動咒語，「隨影隨行，隱。」
紅色的光芒在眉心處閃動，落落小身子就這麼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