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觀跟大多道觀不太一樣,它位置稍微有些偏僻,還在半山腰上,光是那長長的石階都要走一段時間。
驢車自然是帶不上去的,把驢車寄放在山下的一家客棧里,他們幾個輕裝上陣走了快一個時辰才看到了道觀。
「該說不說,你們家的道觀規模還不小呢。」
蘇景看著眼前氣派的道觀大門,感嘆道。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大白天的道觀沒有開門迎香客,卻緊閉大門。
林墨面色晦暗,從在山腳下的時候,他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到了現在,這種預感更加強烈了。
太安靜了。
蘇念繃著臉:「我們來晚了。」
她話音剛落,林墨就直奔道觀,大跑著過去把門推開。
待大門敞開之後,才看到裡面的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糟糕。
中間的大香爐東倒西歪,落了滿地的香灰,院子裡的一棵百年大樹被連根拔起,甚至還能聞到血腥味。
幾個穿著道袍的人面色蒼白,滄桑的拿著苕帚正在收拾著。
聽到動靜轉過頭來:「抱歉,本觀暫時不…小師弟!」
驚訝的聲音把其他人也都吸引了過來。
幾個人圍著林墨,關切的問東問西。
待知道觀主已經羽化,頓時悲憫的雙手合十。
從他們的口中得知,前段時間玉山觀的後山不知道怎麼突然一聲震響,當時香客眾多,觀里派人去查看,卻都就沒有回來。
後來一陣狂風驟雨,幾乎快要把整個道觀都掀了,等歇了之後,就成了這個樣子。
現在這樣已經是收拾了幾天的結果了,之前更慘,廂房那邊還倒了幾間房子,也幸好沒有人受傷。
算算日子也就是林墨的玉有異常的時間。
蘇念開口:「我能否去後山看看?」
道觀里的人已經聽林墨說了蘇念等人的身份,眾人也很驚奇眼前四五歲的小姑娘竟然已經是天師級別了。
此時是她說話自然是恭敬有加。
「當然可以,我可以帶您過去。」
「謝謝。」
繞到後山,表面看著並沒什麼,甚至看起來很正常。
山清水秀,竹林茂盛。
「幾位師弟都失蹤了,我們也來找過,但就是沒有發現。」
那幾個人就像是憑空失蹤了似的,一點蹤跡都沒有留下。
就連二師兄都不見了。
蘇念看到遠處竟然有一處廟宇般,只不過離得遠一些看不太清晰。
「那是什麼?」
「什麼?」
眾人有些疑惑。
蘇念明了,又是自己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她扯了扯嘴角,雕蟲小技,也好意思拿到自己面前來炫技。
「先回吧。」
「好。」
等到了道觀,給蘇記四兄妹安排了住處,林墨就開始忙了起來,他現在是觀主,剛回來又是這幅場景,自然處處需要他。
不過對他們兄妹都很客氣,送來的齋飯味道還不錯。
到了半夜,蘇念睜開眼睛,剛出了門就看到小哥打著哈欠從隔壁出來了。
蘇念笑笑,兩人沒說什麼,就朝著白天去過的後山出發了。
蘇祠打開了直播。
可能是這幾天光顧著趕路也沒開直播的緣故,一打開直播,就有很多夜貓子似的水友們冒泡了。
謝天謝地,總算是開播了。
都快八百年沒見過我女鵝了,麻麻親親抱抱。
這剛開播,就這麼刺激的嗎?
瞧瞧這烏漆麻黑的夜,突然想起那麼一句歌詞,這五彩斑斕的黑~
樓上不禮貌咯,是要我給你唱嗎?
這個氛圍,我都怕突然冒出來什麼東西。
不要慫,就是干。
水友們插科打諢,直播間的氛圍很融洽。
當然這些都截止到蘇念他們到了白天看到的那處廟宇之前。
草,是一種植物!
這地方有些眼熟…
這不就是女鵝和小哥剛出來的地方嗎?
是啊,我們明明看著他們出了那個什麼玉山觀就一直往外走的,這怎麼又一個玉山觀啊!
蘇念看著眼前道觀的牌匾,她扯了扯嘴角,有意思。
沒等她推門,就看到面前的大門開了。
裡面香客絡繹不絕,人來人往的很熱鬧。
「兩位施主,也是來上香的嗎?」
一個穿著道袍的中間男人看著門外的兩人,溫和地說道。
蘇祠看著眼前的人面熟,仔細一想,這不就是白天其中一個道士嗎?
蘇念沒說話,抬步進去了。
環顧四周,這裡應該就是還原的玉山觀平日的場景,那棵百年大樹依然立在那裡,香爐里也插滿了點燃著的香。
「念念,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蘇祠有些不明白了,這到底哪個真哪個假啊?
「問問不就知道了。」
蘇念說著叫住了前面引路的道士,「空明大師。」
空明轉過身,略微驚訝:「施主認得我?」
「我們白天不是剛見過?大師忘的這麼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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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空明想了想,隨後輕笑,「觀里每天的香客有些多,我有些記不太住了。」
「沒關係,」蘇念甜甜一笑,「那您還記得林墨嗎?」
「小師父?施主也認識我小師弟?」
「白天他也一同與你見過的,這個也能忘嗎?」
「這——」
空明仔細回憶,也沒有想起什麼來。
「想不起來就算了,」蘇念體貼道,「大師,您這白天夜裡的熬,身子會受不住的。」
「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們自己逛逛。」
「好。」
目送著空明離開,蘇祠走了過來,「念念,他到底是不是我們白天見過的那個?」
「是。」
更加奇怪的是,這裡的人都是活人,並不是虛幻。
「那個人?」蘇祠看著被人擁簇著出來的人,有些疑惑,白天也沒見過他啊!
聽著周圍的人都尊稱他為觀主,蘇祠更加奇怪,老觀主已經羽化,新觀主是林墨,眼前這位又是誰啊!
蘇念淡淡道:「二師兄,空山。」
「他不是失蹤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成了觀主。
蘇念兄妹兩人目送著這位被香客追隨,同門尊敬的空明進了大堂。
很快香客們還有道觀里的道士都開始誦經做功課。
「這還能晚上做功課的?」
蘇念嘴角微斜:「他想,就可以了。」
當晚,蘇念與蘇祠留宿在了觀里的齋房裡。
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蘇祠就醒了。
他昨晚越想越不對勁,果然他剛才在觀里轉了轉,就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就趕緊跑到了蘇念的房間裡,把還在床上睡著的蘇念給搖醒了。
「唔…小哥,我困。」
「出大事了!」蘇祠很少有這麼情緒波動的時候,他雙手扶著蘇念的肩,見她困頓的又要低頭,趕緊給她抬了起來,「道觀里一個人都沒有!」
可是蘇念絲毫沒有意外,搖搖晃晃的就要再睡。
他們昨晚大半夜來的,又折騰了一會兒,才來這裡睡的。
滿打滿算,一共睡了不到兩個時辰。
「念念,別睡了,這個道觀都沒人了!」
他剛才轉了轉,發現整個道觀都空蕩蕩的,壓根沒有人。
蘇念沒有驚訝,揉著眼睛盤腿坐在床上,眼睛還是眯縫著的。
「知道了,天還早,再睡一會兒吧。」
「——」
蘇祠就佩服自己小妹這種處事不驚的心態。
都這個時候了,說睡就能睡。
他見狀,想著應該都在念念的掌握之中,索性也不管了,把人往裡推了推,自己合衣躺在了外面。
兄妹兩人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才滿足的醒了。
蘇祠舒展了舒展身子,雖然這事是奇怪,但是睡飽了的感覺也是真的好。
「小哥,門口的東西拿進來吧。」
蘇念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蘇祠疑惑,一打開門就看到地上托盤裡放著一些吃食。
他詫異,這道觀里明明都沒有人了。
這東西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念念,這東西——」
看著小妹已經捏著吃了一口餅,蘇祠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裡肯定是有古怪的。
「沒事,能吃。」
蘇念寬慰他,「這些都是他賄賂我們的。」
「他?是誰?」
「空山啊!他怕我,所以給我們準備了吃的。」
蘇祠嘴角抽了抽,聽聽,這略微驕傲的聲音多氣人啊!
「所以你早就知道這裡的不對勁了?」
他咬著牙說道。
蘇念把小半塊餅子放到嘴裡,天真的點點頭,「是啊!」
蘇祠抬抬手,最後捏了捏她的小臉,「你就氣我吧。」
事情沒解決,蘇祠沒有胃口吃東西,倒是蘇念吃了半塊之後還喝了半碗粥。
等她終於是吃飽喝足了,蘇祠才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事情很簡單,空明心中有執念,他想做觀主,但又知道自己沒有這個本事。
所以他就按照禁書上寫的,造出了這處與玉山觀一模一樣的地方。
「看不出空,官癮挺大的。」
「人不壞,」蘇念咂了下嘴,起碼知道怕自己生氣,還特意弄了吃的。
「那這事就這麼算了?」
「當然不能,」蘇念認真道,「最大的問題不在他這裡。」
她說完頓了下,朝門外喊了聲,「進來吧。」
蘇祠皺眉:「念念,你喊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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